第十八章 毒（2 / 2）

“出去走走吧，去外边，今夜晴朗，正是看星星的好时候。”苏瑶提议道，陆离点头。

今夜当真是温和晴朗，无月，漫天繁星。两人一路行至郊外，在一座土丘上坐下。

“陆离，在你心里，杀人意味着什么呢？”苏瑶低头，拨弄着地上的小草。

陆离不知道怎么回答，他回忆起自己第一次杀人，或者说间接杀人，对象是何文昭。他的剑已经刺进了何文昭胸膛，可是灵力运动不畅，一股吸力从内府中传来，阻止了他第一次杀人。

而后来，他遭到中年修士追杀，情况紧急，一击杀人，心中也没什么想法。

最后一次，是杀周清，一剑一剑把周清切碎，当时陆离只是觉得此人可恨，值得这样的死法。

这三人都想杀他，所以他杀了回去，就像散气林里杀黑鳞狼一样。在他心里，人和其他生物没什么两样，杀人和杀鸡也没有区别。

见陆离半天不回答，苏瑶又问道：“你离开青灵门快一年了，杀了很多人吗？”

“我只杀过三个人，他们都想杀我，所以我杀了回去。”陆离总结心中所想，回答道。爷爷从小就是这么教导他的，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第一次杀人时，你心情怎么样？”苏瑶看着他的眼睛，问道。

“心情，就和现在一样吧。”陆离平静回答。

苏瑶长大了嘴，即便心中早就有猜想，但是得到这个回答还是使她震惊。

过了好半天，苏瑶才说话：“一开始，我以为你和李师兄是一样的，喜欢把心事藏在心里，什么都不表现出来，可是我错了。”

“你知道吗？李师兄和我讲过他第一次杀人时的感觉，他说当时他觉得自己背上背着一只散发着寒气的恶鬼，让他四肢僵硬，发冷，不敢回头，因为他知道，那只恶鬼就是他自己。”苏瑶叹息道。

“因为江云险些置你于死地，所以你一定要杀她。等回到门内，你是不是也会杀张知？得到机会，你也会杀杨依？”苏瑶又问道。

“会。”陆离点了点头。

“师弟，杀人并不能解决一切问题，有时候有比杀人更好的解决办法。”苏瑶语重心长地说道。

在听到苏瑶讲李晓杀人时的感受时，陆离终于意识到了自己的不同。在白牛镇时，周围人总说他是养不熟的白眼狼，还说他内心冷血，因为他六岁时，就能面无表情地帮着爷爷杀鸡。他以为这些都是自己的性格使然，可如今，他知道，自己的精神有问题。

“师弟，人有三魂七魄，人在经理一些极端的事情时，情绪激烈，就会丧失其中的魄。我不知道你经理过什么，但是从你的表现来看，你的七魄，一定是不完整的。”苏瑶肯定地说道。

“不完整么……”陆离低头看着自己的掌心，呢喃道。

“师姐，这可有医治的方法？”陆离抬头，问道。

“如果走失的魄还存在，就还能寻到。”苏瑶说道，“你可以试试，主动体验情感，看看能不能把魄唤回来。”

陆离开始回忆自己的十五年人生，回忆他的情感，发现确实有些时候，他表现的不像正常人。再结合苏瑶所说，难道自己身上发生过大恐怖？

“所以，就别杀江云了，好吗？我观察过了，她不是坏人，暗害他人，真的只是受到逼迫了，要是能得到机会，她会做个好人的。”苏瑶说道。

陆离点了点头，决定留江云一命。

苏瑶长舒一口气，觉得轻松了不少。十几年来她都是这个性格，喜欢可怜别人，还爱多管闲事。

说服陆离后，两人的话题也轻松了不少，苏瑶开始跟陆离说起他不在时门内发生的事。陆离了解到那位南云舟大师兄，还了解了林陌灵和周德的往事，以及姬临渊的风流，感慨人还真是复杂。

话语间苏瑶常提起李晓，说他是难得一见的天才，可是却不知为何连师父都没有，很多年来也没筑灵。

“苏师姐喜欢李师兄？”陆离忽然问。

“啊。”苏瑶吓了一跳，红着脸点了点头，“陆师弟有中意的人吗？”

“我不知道。”陆离摇头，“我总是回想起和自己一起长大的一个姑娘，在入门前，我对她很厌烦，可是现在却不了。这算是喜欢吗？”

“或许吧，等到再见时，你就知道了。”苏瑶笑着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