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我从远方赶来 恰巧你们也在(1 / 2)
扬州富庶,和北方诸州相比流民不多,张角曾遣马元义在荆、扬两州召集了数万人,约好在邺县举事,可马元义由于叛徒唐周的出卖,在雒阳被捕后车裂而死,于是扬州黄巾群龙无首,未成气候,很快就被相继镇压,仅余渠帅陈败、万秉率领两方贼众躲入山林流窜。
因此,自陈宝被击溃之后,余杭再无蛾贼来犯。
诛杀贼首是大功,余杭县令上表至郡里,到了吴郡太守盛宪的案上。
盛宪,字孝章,会稽人,也是名士,看到县令的表奏,大为惊异,和周围属官说道:“我曾见过蔡氏子,知其才华,亦素闻蔡氏麒麟子之名,从不知蔡氏子还有这等胆魄和射术,蔡公有此佳儿,无憾矣!”
感慨一番之后,盛宪又说道:“蔡氏子文武双全,幼年之时便随蔡公流放两千里,至纯至孝,我当向朝廷推举其为孝廉,为国荐才。”不久,盛宪便递上荐书,称蔡瑜“入则为相,出可为将,栋梁之才,汉之甘罗。”
蔡瑜没想到有人会这么夸自己,更想不到会天降一个孝廉,此番能留下凌操,便已经是意外之喜,偷笑了好几日才平复下来。
过不多久,朝廷下诏,授蔡瑜任扬州一偏远小县之县长,蔡瑜推辞不就。
拒绝朝廷任命,在汉朝是常见之事,蔡邕就不知干了多少回,令蔡瑜又惊又喜的是,凌操有样学样——余杭县令有意征辟凌操任门下游徼,也被凌操推辞。
蔡瑜去问凌操,得到的答案倒也简单:“我去当了县吏,谁又来护卫蔡公和公子呢?”
十一月,黄巾各地主力皆被镇压,张角病死,张宝、张梁被官军所杀,余贼或遁入山林,或潜伏下来,其数以百万计,不过,急症已解,灵帝总算松了口气,为表天下安宁,改元中平,黄巾之事告一段落。
蔡邕已在余杭停留八九月之久,见黄巾已定,便启程前往吴县,一是拜访盛宪,答谢其对蔡瑜的举荐之谊,二是考校顾雍功课,为其答疑解惑,三是挂念蔡琬,虽接到书信知其平安,还是想借道吴县去往泰山郡一见。
到了吴县,蔡邕携蔡瑜来到太守治所,递名刺入内,不多时,便见盛宪出门来迎。
见礼坐定,蔡瑜避席拜谢:“瑜多谢府君举荐之恩。”
盛宪叹道:“无需多礼,我本为公义而为之。只可惜栋梁之才本应担当大任,奈何却。。。唉!”
蔡瑜知道盛宪误会了,他推辞朝廷任命并非如盛宪所想那样,因官小觉得受到轻视,而是由于乱世已至,暴风雨前不剩几年宁静了,又哪有多余精力去处理繁杂的公务?若在太平盛世得此任命,他一定欣然接受,任一县之长,安一县之民,远离朝堂纷扰,不是要比当个“郎”快乐的多吗?
无法解释也无意解释,蔡瑜谢完回席上坐下,听蔡邕、盛宪探讨时政,偶尔也说几句,都在关节要紧之处,更令盛宪惋惜不已。
辞别盛宪,众人去往顾氏。
顾雍年约十七,较蔡瑜年长两岁,为人方正,言必有物,虽未至弱冠,依稀已经有了日后“顾丞相”的影子。蔡瑜与其相识近五载,二人交情极好。顾雍善于抚琴,蔡瑜喜爱听琴,常在其抚琴之时,抱张席子铺在一旁,躺于席上听着琴声,有时思索,有时出神。
师徒、好友相见,自是欣喜,蔡邕对弟子极为喜爱,一番考校下来,只觉一年未见弟子又长进不少,更为满意。
顾雍想请老师多留些时日,奈何蔡邕心里牵挂长女,为弟子释疑之后便又踏上旅途。
后人都说古人轻生死重别离,其实自有其中道理。古时出行多有不便,亲朋好友之间数年、十数年才得一见都属正常,至于生死,更为难测,天灾、疫病、战争,不定何时便已永诀,与其说重别离,不如说是珍惜每一次相见。
因此,当蔡琬见到蔡氏几人,哭得梨花带雨也就不足为奇了。
且说黄巾乱起,灵帝又一次大赦天下,由于担忧被禁锢的党人与黄巾一同作乱,此次大赦中,与党人关系在“三服”以外的众多受牵连者得到赦免,解除禁锢,前后两次、持续近二十载的党锢之祸终于迎来结束的征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