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画舫深处谁在歌唱？（1 / 2）

龙凌风看着殷雪良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恨铁不成钢的叹了一声转身下楼。

“果然靠人不如靠己。”

与二楼雅阁不同，一楼散座即使标好了序位，也没有人遵守，因为来的人数量远远超过了预定计划。

不过想想也是，这教坊司光是这万香楼，就占据了一条河，舞台搭在河流上方，台上艳粉细脂四方映红，台下流水平缓波澜不惊。

更不用说另外两座金凤楼和银凤楼了。

龙凌风行走在人流之中，让他注意最为深刻的便是头戴纶巾的书生。

因为数量实在是太多了！简直占了众人三分之一。

趁着台上还没开始，龙凌风快速的找人攀谈，而对方看龙凌风气质淡然，倒也乐意交谈一番。

只是说到一半，随着台上一声琴音响起，龙凌风也停住了脚步，眼神同场中所有人一样看向舞台中央。

龙凌风不知台上什么时候多了一张帘椅，椅子上坐着一道倩影，身穿一袭瑠仙碎梦裙，通体为绿色，将本就白皙的皮肤衬托的更为入眼。

琵琶半倚着身子随着指尖缓缓跃动，不断迸出的宫商角徵让龙凌风也深陷其中。

音符就像是有生命一般将众人嘴全部封上，纵使嘴唇如何张开也发不出声响来。

不是不能，而是不愿，没有人愿意打断这珠落玉盘的曲调。

琵琶声时而急促如瀑雨落在何莲之上，惊醒了点点荷包露出脚尖；时而悠扬婉转如丝雨抚摸着稚嫩青苞。

龙凌风此前虽没有听过琵琶声，但如今听后便想来琵琶就应是如此，琵琶掩人人映琵琶。

抬眼望向台上，果然如此，台上倩影身抱琵琶帘遮面，本来寻常的一事在半遮半掩中变得更加好奇，好奇这帘后遮住的，到底是一张怎样惊人面容。

是初见之时惊为天鸿？还是细看之后的家长里短？无不挑拨着龙凌风的好奇心。

待到一曲终罢，龙凌风也随之离开了万香楼，不再去想那张椅帘后的面容如何。

站在河边吹着徐徐晚风，冷冷的月光借着河流打在龙凌风脸上。

龙凌风深吸了一口气，看着河岸两边的灯火没有说话，他不知道他与邛云曦之间到底是什么。

也许在邛云曦看来自己不过是一个初逢人世的毛头小子，不过是颇有些才艺罢了。

龙凌风也不知道邛云曦对于自己来说又是什么。

他此时终于明白了师傅为何要自己下山游历。也许正是经历了这一切纷扰之后的平静，才是最终所求的那份心性。

“喂，妖道！”

似乎听见有人呼唤自己，龙凌风抬头往声音传来方向望去，发现只是空无一人的画舫。

只是和万香楼的热火朝天不一样，画舫冷清无比，反而是这份冷清让龙凌风想要进去一观。

画舫没有上锁，也没有人看守，或许在他们看来这些死物本就不值一提。

刚入了画舫，迎面摆放的便是一副仕女图，图上所绘女子个个搔首弄姿，果然不愧是教坊司风格。

画舫很长，如廊桥一般也是坐落在河上，自开头仕女图令龙凌风反感之外，其余无一不是名家大作，一路看过去倒也赏心悦目。

只是画作在月光下变得格外的明亮。

行至画舫中段，忽然有一道微弱声音从前方传来，如细蚊般难以听清。

龙凌风不由得快步上前，随着距离的逐渐拉进，声音也逐渐清晰，原来是有人在画舫深处吟唱，声音悦耳如呦呦鹿鸣。回荡在廊坊间，环绕在龙凌风耳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