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二(1 / 2)
次日,他在锅中煮了几个鸡蛋,而后等待着他们起床。
正文婶给了一张地铁卡,让他出行不必开车,省去麻烦,且地铁要更快些。他接过,看那一条条纵横交错的线,找寻着身处是何地……
九点多,电视逐渐无趣,他便打电话给明理。刚开始嘘寒问暖还能聊下去,可后来的言语中表明了是找个人消遣,明理便不干了,拒绝了再通话下去的可能。明澄不肯,结果二人互相出口伤人,最后应是明理在上班不便与他过多纠缠,先败下阵来停下了斗争。
陌生的环境不能给他营造气氛为之深思,只能活生生感受孤寂。他去小阳台找了块看样子是打扫卫生的毛巾,打湿后便去到那两间关着门的房间擦了起来,来回数次,终于想到要用个盆子。
两间卧室打理干净,他又变成之前那副闲来无事的样子,这会又坐到了书房中。临近中午,正文婶回家,喊了几声,提着菜去了厨房。明澄闻声跟了过去,主动请缨打下手。
“晚上吃鸭子吧,中午要弄好久,你肯定是饿了。”
“可以啊,中午的菜也不差嘛……”
正文婶给他套了个围裙,但见她头上还有个帽子,他也拿了个戴了上去。厨房里忙活了会,直到最后一道菜出锅后他才将所有菜端去了餐厅。二人收拾围裙,洗了洗手,这才去到桌上。
“这些菜都吃掉去,不要剩,晚上再做。”
“好啊,正合我意,洗碗也好洗些。晚上阿月也回来吃饭,一定要记得多煮她的饭,不要忘了她呀。晚上你们什么时候回来,要不要我去买菜?正好我下去走走。”
“不用你去,你都不认识路,迷路可不好受。等我们休息一起出去活动吧,这样方便些。阿月饭量小,说不定你来了还要故意少吃些呢,她就是这样,你来了恐怕要装作大小姐的模样,平时就大大咧咧的。”
“她是不是越长大越矫情了,那不能依着她,我就是这样对我妹妹的。”
“你们住在一起,生活很融洽吧,听你父亲有讲过他们,他们都会听你的话。说说看,你是怎么管教的,有什么特别吗?”
“我父亲是在乱讲,都是自己管自己。我们又不会让人操心,之间也没有矛盾,只是偶尔互相资助生活费而已。哎,借的钱现在都没还给我,您说是不是相当于用钱在收买他们啊,那看来父亲也是同样的。”
“他们借了你多少钱啊?你们感情那么好还要问还吗?”
“借了多少不记得了,反正有不少钱。我们的生活费可不少啊,不给的话每月我要存到两千多块钱呢。我弟弟他喜欢玩,花销大,不过现在不会了,已经改掉了这个毛病,不过他提起这些事的时候也没想过要还钱。”
“你还和小时候一样对钱没个概念,他改掉了毛病那你也要改掉心里没数的毛病。以前就教过你了,现在再这样就要挨打了——你还好意思挨我的打吗?”
“改了,早就改掉了,我这不也存了点钱嘛,有好几万呢,都是一点一点积累的。悄悄告诉您,您不要和别人说啊,我这些年其实没在工作,都是我父亲补助的生活费,我一点点存下来的。”
“你真好意思,不务正业。你要是不老实我就打电话向你父亲告状了。不过你目前也没要去做的工作,那就好好在这边体验。
正文婶一点半出门,明澄也又回到了书房,随意翻着一些书。
即便是每日同丈夫一齐出门上班,但职务与时间上远比身为公务员的丈夫要清闲,连中午也能回家一趟。如果说她丈夫的工作如同学生那般上下课,那她便是经常不用上课的体育老师。她身处的职务如明澄父亲一样。
傍晚,夫妇二人一同归家,他闻声从书房出来。三人在厨房相互指令,忙活了许久,才将饭菜都做好,只等阿月回来。
不久后传来门铃声,正文婶寻声而去。明澄起身去到大门与她见面,互相道了声见面礼。阿月的眼神相对于明澄那样直勾勾显得有些闪躲,在扶柜脱鞋时连头也偏向了他处。见她不搭话,作为也有些失礼,他缓缓回到了沙发。
阿月和正文婶在厨房餐厅那块游走,将饭菜餐具准备好后才向客厅方向喊了一声“开饭了”。悦耳声响起,沙发上二人不约而同站了起来,互相说了声“吃饭了”,而后走去了餐厅。
阿月与他母亲早早入座,坐在了一起,而两个男人便相对而坐了,那空出的前后单座摆放了些抽纸、瓶罐,还有盖菜的网状伞了。
自入座,二位女士伸手夹了几口菜。正文叔问明澄要不要喝酒,明澄拒绝,说很少喝酒。随着桌椅磨合,大家自然而然地开饭了,并没有那些让人摸不着头脑的开饭仪式。
“阿月是不是有斜视啊?她看人是斜着眼睛的。”明澄率先发言。
二位长辈大笑,明白了些含义。
“才没有斜视,乱讲。”阿月做解释。
“对不起,现在这样看好像是没有了。那刚刚你是在找什么东西吗?”
“没找什么。你怎么戴眼镜了,不好看,还是以前好看点。四只眼睛都会看错,你的眼睛才有问题。”
“不要太大声,你以前不是说很想他吗,才见面第一天就要斗嘴。戴眼镜显书生气,也很好看。”正文婶插话道。
“是吗,那以后戴一只眼镜吧,我两样的优点都要占。饭菜蒸汽大,我还是摘掉吧,不过又会看不清你们的样子,也看不清要夹的菜了。”
“那还是戴上吧,别夹到我碗里来了。”阿月说道。
“哎,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你刚刚顾左右在找什么?我也帮你找找。”
二位长辈笑声切切,阿月的脸想笑却又被控制住显得有些故作的不自然,令人更加好笑。
“不要逗她了,万一发起脾气要怨恨你的。”正文叔说道。
“我才没在找什么,你乱说的,明明是你眼睛不好看错的。好了好了,我不怪你看错了,给我夹几个菜吧,我就原谅你的胡言乱语了。”话毕举起了碗伸向了明澄。
明澄配合,夹了几个菜,但并不想就此放过捉弄她。
“你肯定是在找什么东西,是不是住你房间以为我偷了你的东西?”
“睡就睡呗,管你睡多久,但今天我要睡了,你要去别的房间了。再说一次,我没丢东西。”
“那为什么斜眼看我,看不起我?。”
“好了,别玩了,再逗她就要跑下桌了。”正文婶劝其好好吃饭。
“妈,明澄变坏了。你们发现没有,嘴巴喜欢骗人。”
“没没没,我不是骗子。你还是回答要找什么东西吧。”
“你猜吧,你不是睡在我房间吗,你拿了什么心里清楚。”
“叔啊,婶子啊,你看看,才住两天就说我偷了东西,这是不欢迎我,是要赶我走了啊。”
二位长辈没有为阿月助威,任其说些唬人的话。阿月倒是笑了,说他不正经,而后又回到了和先前一样的眼神与姿态。
“对对对,就是现在这副样子,这是在找什么呢,我想想在你房间发现了什么……”
“你翻东西了啊,太坏了吧。”
“才没有,我没翻你的东西,我才没兴趣去翻你的抽屉,也没兴趣看你架子上的相片……我再想想你房间还有什么是没兴趣的……”
“你怎么这样啊,太坏了吧,我要把我的日记本和相簿还有衣柜都锁起来。”
“等一下,什么乱七八糟的啊,我可知羞。”
“别理他,他故意激你的,他不会动你东西的。”正文叔对阿月说。
“长大了变坏了也说不定,亏我们想念,看来是辜负了厚望。”
“哎呀,你别误会我了,快把话收回去,不开玩笑了,我要猜一猜你在找什么了——叔,婶,你们也猜一猜她之前在找什么。”
二位不想参合进两位年轻人的气氛中,笑说“要是阿月恼了你来哄?”、“哄不好是要记仇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