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前言(1 / 2)
敬爱的静思小姐:
见字如面,安好!
既然已经毕业了,那我就称您为小姐吧。听英文老师说,女子结婚后称女士,未婚则称小姐,那我也不一声声老师这般叫您了,就叫您静思小姐吧。
非常抱歉没能赶在您离校时去看望您,自考试毕业起,我就去了外地旅游。坐在火车上,十几个小时的路程,很是累人。我只带了一本报刊亭买的杂志,还没几小时完就看完了,无所事事时我就会想起和您在一起争论的日子,不一会儿便犯困了,然后睡到目的地。虽然车程上无您在,但其作用使我安然到达目的地;虽然景点也没有您的存在,但我脑海中依然把我所见的景象试着用言语文字转换,并在脑海中告诉您。您像以往那样坐在床上而我坐在椅子上,我向您诉说着那一片片美丽的景象。可是转念又想,您不在那,也没有看到,又怎会理解呢,又顿感失落。我带了摄像机,也拍了很多照片,但仍是感觉没能够抓住景色之美,更觉得将这些不能够尽兴的相片给您看,会让您误解其美。我还是选了几张最好看的照片给您,我还让别人给我拍了一张照片,也一起给您。愿您勿牵挂。
静思小姐,您知道吗,我在旅游时心中无比自在,我能明显感觉到曾经的我有丝失去活力。我想,这是我亲近大自然的原因,我在大自然中找寻到了书本上写的意义。那是浩瀚的,是充满鲜活的生命力的;那里有着城市没有的情怀,和经书里描写的原则是一样的,是纯粹的,没有经过一丝加工。
我收到您的来信时已经是据您投信的七天后了,也不知道您会不会又去到哪个城市的学校进修,我就进到学校,去找寻贴在门口的电话挨个打去询问,直到问到了您的具体地址,才敢寄过去。不要责怪我为何不打电话直接问您,就当我是注重这份鸿雁情怀吧。也怪您没有打电话告知我,所以我才这样。
我也记着我们相处的每个午后,也很感谢您对我的厚爱。其实与您相谈的所谓与学习无关的内容,是我逃避课程的一个小策略。我想,您肯定已经知道了,也一定在背后笑话我吧,那真是太不道德了,不过,我又想,这不也是我们曾经回忆的一大部分吗,那可真是太滑稽了。
再过几天就和家人们回老家玩了,我记着您叮嘱我的话,不会去玩水,也会将家乡的景色拍给您看的。衷心祝愿您转正编制,为您感到高兴!祝您进德修业!
高山仰止,景行行止。鹤鸣在阴,其子和之。与天地合其德,与日月合其明,与四时合其序,与鬼神合其凶吉。
语
如春日百花之芬芳,如寒日东君之可爱。
聆听着您的学生
七月二十日
读完将纸又重新折了回去,他没有再拆其它信件,但仍记得第二封回信的一些内容——静思小姐说他不必再尊称她为“您”。
他将信件重新放回原位,关上了抽屉,又从身旁抽出一张纸铺在桌上,将笔尖对准着纸,似乎想写些什么。静止一会儿后,便放下了笔,起身站了起来。
去向了厨房,阿雪在拆洗青菜,阿鼎站在小矮凳上也在冲洗着什么。见水还在烧,便又去到了客厅。
不久后阿雪端着茶过来了,明澄喝了几口便又翻起了电视。明理闻声下来了。二人坐着喝了几小杯后阿雪便喊他们来厨房帮忙。明理拿着锅铲压着肉排时而翻个面,而明澄则切一些配菜,阿雪则在另一个灶台炒菜。不过十分钟,一份配着黄豆、鸡蛋、洋葱等绿叶菜的牛排便做好,阿雪端进了微波炉里加热后又回到了岗位上做着炒菜。
几人忙活了许久,终于将所有菜端上桌,入座都吃了起来。阿鼎拿着刀叉切割着盘中的肉排,很是费力,明理便打趣“要不要给你换把锋利一点的刀子呀”,而阿鼎仍哼哧哼哧切着肉排,似乎乐在其中。
“是不是没熟啊?”阿雪问道。“怎会没熟,是他没力气切,让他慢慢吃就好”,明理接道。
“阿鼎你要多吃中餐啊,叫你妈妈以后给你弄中餐,别老是吃这样的。”明理对着阿鼎说。
“也是啊,生活在这,就要接受这里的习性,总是吃着外国的那一套,迟早会在这里饿死的。你以后都要吃中餐知道吗,要习惯。”阿雪附和道。
“都是妈妈让我吃的,我也喜欢和你们一样,可是妈妈经常在家弄西餐给我;爸爸也经常在外面吃饭,他也不吃西餐,妈妈在食堂也就吃中餐。西餐一点都不好吃。”
明澄大笑:“看来我们没问清你想吃什么就给你做了,是我们的错。”
兄弟二人陆续吃完去向客厅。明澄问明理工作怎么样,明理向明澄发了一大堆牢骚,又是说在父亲的身边干活有压力,怕做不好,每天战战兢兢;又是说找个机会向父亲提出跑路;又说有钱了就去外地生活。
父亲对兄弟二人的经济脉络掌控,明澄虽对父亲宣称是在某个地方做网络买卖,但实际上只是每日在出租屋打发时间,以至于父亲问起生计时都被他拐弯抹角扯到了补助上。曾经的明澄也不是什么乱花钱的人,就这般深受父亲的信任,每月都定时给他。明理在父亲推荐的地方上班,同样也给予一样的生活费,但念在他曾经好玩,每次都是一顿嘱咐。
明澄默默听着他说着牢骚,也产生些许共鸣,便问他:“你存了多少钱?”
明理微叹:“远远不够,去到大城市哪里是这么点工资就能生活的。我要去那追求梦想,你要问什么梦想的话,我也不知道,只是想去那些地方看看新鲜事物。”
“就这些吗?这样的话父亲肯定是不会同意的。”
“当然还有认识一些有趣的女人啦,那样的生活才有意思。我知道父亲不会同意,所以才想问问你呀。父亲一点都不放心我们,钱什么的都不会让我们接触,工作上也只给我安排一个闲差,太不把我的抱负当回事了。”
“你有什么抱负?这是给你的贪玩劣性找的借口吧。”明澄耻笑
明澄虽鄙夷弟弟的这番言论,但也认同父亲确实对其一些理想造成了扼杀;可想着即使是扼杀,也轮不到这位从小贪玩的弟弟,也更轮不到从小就消极无为的自己。
明理哑口无言,不知是餐厅间还有两人的缘故,他起身便走向餐厅方向,又转上了楼梯。“我去书房坐会。”他在楼梯口面向着明澄说道,不过明澄没有理会他,躺在沙发上闭上了眼睛。
屋外疾风时而呼啸,震得窗子“咚咚”响。二人在餐桌上慢慢吃着,丝毫没有被外面影响食欲,也没有对兄弟二人的对话产生异议。挂在客厅与餐厅之间的电子钟还在一闪一闪地记录着时间,努力跑向那可以打破这安静之境的整点,发出报时的声响。那封被纸壳包裹着的信还静静躺在那里,不知他会何时打开……倏然他想到什么,向餐厅方向说道:
“寄给我的那个快递是什么时候的事?”
“啊,那个呀,好像是上个星期吧——噢,是你没来的那个星期,我取了就放到你房间桌上了。”
听罢他没有继续说下去,紧接着又闭上了眼睛,而阿雪倒是饶有兴趣地问道:
“哥,那是谁给你寄的呀?以前也收到了很多封呀,那是你什么人啊,告诉我吧。”
明澄没有理会她的问题,还是紧闭着眼。
他与静思小姐开始时还会每月至少来回通五六封信,后来感觉每次回信都很是吃力,不知该如何谈吐自己的事,当然,这也是难以用三言几语书写在几页纸上的。渐渐地从每月五六封到后来的每月两三封,再到现在一月只有一封。而且最后一封是静思小姐的来信,这封信不知何时会拆开并回应;只是他再没办法用平常心去读她的来信。
窗边依旧传来几声响,鸟儿成群叽叽喳喳叫着。电视机上悬挂的红色绳节偶尔会被漏进来的风拂动几下,似乎在为相隔三米之远的电子钟摆动秒表。餐刀磨向瓷盘发出“叽叽”的声音,时而阿鼎又发出要蓄力将盘中之物大卸八块的“嗯——”声,时而又听见阿雪银铃般的笑声……
餐厅音罢,一会后便传来层叠碗筷的声音。阿谷婆走的那年起,阿雪刚上初三时,就负责起家中所有的内务,他和明理除了做一些阿雪做不到的重活,什么也不参与,更别提扫地洗衣物;他的外套衣物要不就放进洗衣机,要么就打包到家中让阿雪收拾。兄弟二人开始还会一起帮助去做,但后来明澄搬离出去后,明理也很少动手了。约定每个周末打扫一次,可每次都是阿雪不亦乐乎地从事着扫地拖地,兄弟二人见她没发过牢骚,也没见因此成绩下降,就不约而同默许了。二人对阿雪向来高度赞扬,但只是存在口头中。自搬离家中后,明澄对家中的事更是不作为,每次来也只是洗菜做饭这类的,其余事情更是不上手。平常阿雪上课时就到食堂吃饭,而明理也在公司食堂吃饭,明澄则在外自行解决,他们只有周末或夜晚才动手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