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有龙(1 / 1)
五、有龙
众水手听令,立刻调整风帆的角度,让“乐土号”向东开去。荷兰人看到乐土号在调转方向,横了过来,更是觉得非常可笑。在这样被追击的情况下,除非飞到天上去,仅仅调转方向又有多大的意义呢,横了过来的“乐土号”完全暴露在了大炮的射程之内,可以很轻松地当活靶子来打。
在荷兰的舰长看来,“乐土号”的所作所为,不但有点不可思议,简直可以说十分愚蠢。他忍不住捋了捋自己蓬蓬的红色胡须,骂了一句:“愚蠢的东方人!”
在作恶心态驱使下,荷兰的水手又冲着“乐土号”开了两炮,一炮打在它的正前方,一炮打在了它的右舷下。两发炮弹都溅起了高高的水柱,使得“乐土号”摇曳不止。这是荷兰人的最终警告了,他们毫不吝啬炮弹,两天之内打了上百发,仿佛可以无穷无尽的用下去。
此时,老者幸翁已经和阿归伯并列站在了船头,两人眺望着东方。炮弹激起的水柱像下雨一样纷纷扬扬,但并不令他们感到恐惧。太阳已经渐渐偏西,荷兰人的战舰慢慢紧逼了上来。然而,苍茫的大海上,依然有自由翱翔的海鸟在飞过,蔚蓝的大海此刻宁静无比。
幸翁看着迎面急速飞来的海鸟,对阿归伯高声说:“孩子,相信我,兰芳国一定有救。我已经逃亡过许多回了,至少有八次了。每一次,我都觉得自己可以死亡了,但依然活到今天。”
阿归伯说:“老前辈,您刚才是说闻到了苍龙的味道吗?您是说会有龙解救我们?是南海的龙王?”
幸翁哈哈一笑,说:“真有龙出现,你敢不敢去迎接它呢?我已经见过八条龙了!”
阿归伯说:“当然,我敢,我们是龙的后裔么!老伯,我还从来没见过龙呢!”
幸翁没有答复他,只是大声问他:“孩子,你是如何学会那首曲的?”
阿归伯说:“是我少年到大的朋友老梁教我的!”
幸翁点头,想了片刻说:“你所说的老梁,应该就是殉国的梁统领吧?”
阿归伯脸露悲伤,回答说:“正是的,您应该跟他很熟悉吧?”
幸翁叹息一声,无限感伤地说:“他是一个很棒的孩子,总是那么勇敢,那么无畏。那支曲子,曾是我教给他的。真没想到,我们的兰芳国也曲终人散了。”
阿归伯恍然想起了什么,忙问道:“我记起来,我记起来了。您是不是就是老梁……梁统领的老师,据说长生不老的那位仙人?”
幸翁点点头又摇摇头:“我曾经在选帝院中给恩官教习过音律和法律,但我并不是什么仙人,我不过多活几年,老身死而不朽罢了!”
阿归伯连忙向幸翁深深地一拜,说:“晚辈这才记起来,您是兴文院大学士、大统领府白鹿阁的元老资政士、也是勋议院曾经的勋议长石有幸石前辈。大家都说您是庇佑兰芳国的大仙师!今天,我终于知道为何梁统领要请您护送这些孩子了,请您受晚辈一拜!”
幸翁连忙摇头说:“孩子,孩子,他们是最最要紧的!我只是个老而不死,死亡的朽人!”
这时候,荷兰人又发炮了。眼见已经到了下午,距离婆罗洲兰芳国越来越远了,看到“乐土号”始终没有要停下来或者返航的意思,荷兰人失去了耐心。荷兰的舰长命令炮手换上一枚实心的铁炮弹并立即开炮。
“咕咚”很大的一声响,那炮弹准确地砸在了“乐土号”甲板距船头三分之一的地方,把甲板砸出了一个卵形的大洞。所幸,由于不是能爆炸的开花弹,倒没有造成更大的毁坏。
看到这个情况,船长阿归伯神色立刻变得慌张起来,对阿幸翁说:“老仙人,您说向东去有办法,您就快、快想想办法吧。他们已经开始强行攻击我们了。”
幸翁闭上眼睛,说:“不慌,不慌,正是时候,正是时候,龙,马上就要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