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食之后的平淡下午(1 / 2)
[4月18日下午3:3]
“日食……时间是这么短的吗?”
“是呢,就那么晃了几下的呢。”
浅白璱正站立在这被蔚蓝间的耀日高照着的足球场上,身旁有一发丝在微风中摇曳着的少女。她是陶蔚然,一个浅白璱认识了没多久的少女。
“我还以为会突然下起雨来。”浅白笑说道。
“也许是天上,没有多少云吧。”陶蔚然微笑着回道。
“嗯,今天天气很好呢。”浅白道,他将视线移向陶蔚然。
她今日没穿校服,而是一袭米黄色的。
米黄色外套下有着一件淡褐色毛衣,米黄色底天蓝花边短裙。与她偏褐色的发丝及褐色发带在随风一齐摇曳着。
她此时很怡然,且庄静,似乎浅白第一次见到的她也是这样的印象。
不知何故,浅白对于她所有的印象与记忆渐渐浮现着,不仅是在于外表上的,
他便回想起了一个疑问。
“嗯,对了,你那天……是有了什么事吗?考试下午的时候没见你来。不会是突然体温升高,然后被拉走了吧。”浅白笑道。
“哦?”陶蔚然歪过头来,澄澈的眼眸中映出些天空的颜色,且闪烁着,她接着笑回道。
“是哦,那天感冒了呢。不过,我可不是感染了‘病毒’哟。”
“呵,那当然,不然我们现在都不会在这了。”浅白笑笑回附道。
“哈哈……嗯。不过,你说病毒们是抱着怎样的心态来沾染人们的呢?”陶蔚然将视线移回天空,她缓缓说道。
“它们也要生活吧,虽然只是苟活一阵罢了。”浅白回道,随她看向这一方天际。
“……人们也是一样的呢。”
“……可能是因为,生命本就是为生存而存在的吧。”
“但是……”她那秀丽的发丝闪烁起缕缕光芒,又飘然在风中了。
陶蔚然的嘴角再次溢出了一抹淡雅的,她微微轻诉道。
“好像又不止呢。”
“啊,嗯……你也真是会说些,深奥的话呢。”
……
浅白是在这校园里乱晃。
陶蔚然是已因事离开了,和她作别后,浅白就再度深感无聊。
各样的地方都晃过了,操场下的小道,小道过后的“广场”,羽毛球场后闲人聚集的走廊挂着一排字刻,摆着饭桌。周日的中午,下面的冒菜馆是不开的,从馆再下的关东煮店里倒是涌下许多人来。提款机旁的小湖,行政楼下的过道,当然也经过了那树下的长椅,又久违的到初中部的篮球场上去,看他寝室楼边上的烧烤店里塞满了人……
浅白似乎是什么也没有见着,李连山与于清弦两人大概在寝室里。
他不知为何要去这样浪费时间,他问自己是在找什么,不清楚的。也许他是在期待一些相遇吧,和谁呢?他仍未清楚,或许也只是未回想起的念头。
……值得一提的是,之前日食时,出来看的人是不少的,不过多没有聚到足球场来。且天黑后的惊呼是整座校园都能听清的,一些低年级的留校生还在夸张的呐喊着。然而日食一会儿就晃过了,现在周围又是平常的喧闹,只是多了几句议论罢。
天空正是闪着明丽的光,树丛边上也拂来了阵阵清风……
浅白忽是想到了一个好去处,他便迈着步子走了。
“什么好去处……我这不是又走回来了嘛。”浅白轻声自慨道。
他又站在足球场之前,在湖前的豁口里。
纯白因阳光而布下的阴影在绿坪上浮动着,吹进的微风是带了点额外的温热。
果然正是春天,浅白瞧见,那成双赶去筑巢的燕子掠过楼宇。
浅白一步步向操场的一边走去。他只觉,心中的焦躁随所谓“无聊”的境地涌来;又是随眼中的自然与轻松而淡去了。……反复着,浅白并不清楚这奇异感触的本源。只是想,想到也许是未知的机遇,于是便作期待。
期待着,他忽地停住了脚步;他却开始质疑起这心中的期待。
他在这立了一棵榕树的围墙前停住了,他向身后的周遭望去,正没有人。
迟疑过后,浅白终于是驱走了那接踵而至的画面,深吸一气,自跑道边跃下。……树丛枝叶间的点点白光在眼中更加清晰了,……然而浅白没有径直走去,他将视线移向身侧。
“呃,打扰了,麻烦借过。”浅白说道,向小道的另一端走去。
“嗯——”浅白走着,却觉袖口被什么勾住了,他心知是一个身影拦在了一旁。那是兰氐……
“唔,你就这么走了?”
“嗯,哎……现在我似乎也走不了了啊,呵呵。”浅白只得笑道。
“有何贵干,兰氏小姐?”
“好生无礼,就不能在‘氏’底下加个点吗?”兰氐回道。
“哎,好好,那就兰氐小姐,能放我走吗?”浅白的袖口被死死地拽着,揪得他敏感的皮肤上悄然起了红晕。
“不行,有那么容易吗?”
“我也知道你不容易啊,但请您可别把我袖口给挣断了,不是吗?”
“你又要开始插科打诨了。唔……跟我走,既来之则安之。”兰氐意外的轻松说道。便拉着浅白,向他刚刚跳下来的地方走去。
“呃,请问您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什么意思,你不都知道么。不然你来这做什么。”
兰氐将浅白拽回了树前,终于是松了手,浅白得以理了理袖口,他应道。
“说到底,我也只是好奇来看看的,谁知还撞上你了。”他微叹道。
“但我看你也不像是第一次来呢。”
“那倒是,不过这里我可只来过一次——”浅白才理了的袖口,在下一瞬又被牵去了,兰氐拉着他直接自树丛间钻了去。
“那不就对了,和我一起进去就是。”
“啊?等等,我真的就这么进去?”兰氐兴致高涨的,一步两步就带着浅白下了台阶。浅白便一时手忙脚乱,差点在石阶上被绊倒。
……
“——嗯,小兰啊。还有,客人……同学?”
这木制的栅栏门后,已传来轻声,是浅白不曾料想到的。
“客人……?”白椅上的少女轻念道,“哦,对了,是白璱同学啊。”
“啊?……”浅白口中一时出不来半句话,因为他见到,在茶亭中与少女围坐在一起的是怎样的几人。
“浅白呢……——(哎,莫碰头发……喂,呃……”
“唔,嗯,这样就对了!”
“啊,啊……!浅白璱,为什么会在这里!”
叶苗似撞着鬼的,猛地要从位子上跳起,可被一双手给直按住了,只得在位子上挣扎。
——“欸欸,跑什么呢?你们不是同班的吗?”原来是淮琳笑说道。
然而叶苗是一副惊魂未定的模样,她极力避开浅白的目光,简直是要扎在身后的淮琳怀中的,她禁不住哭诉似着道。
“淮琳……!我,我……”就像一个两岁的小孩叫妈妈一样……浅白是这样想到的,然而此时他心中充入的更多是难堪与失措,他只得应道。
“那个,我其实,我,呃——”淮琳的视线忽直直地对准了他,可她眼神中不仅不没有贬意,且甚至是有几分好奇与惊喜。
“我……是来喝茶的。”浅白不由得将视线移向眼角的一边,低声,缓缓地道。
“哦……这不就对了吗!来来,白璱同学请到这边坐。”忽就一拍即和,浅白却只是懵然。而在下一瞬,已有一只白皙的秀手牵过他的手指,拉着他到了亭中坐下。
这中间,兰氐正借着兴致以忧娜思为乐的,叶苗却是直接起身向门口逃去了,惟恐避让不及。她的身影掠过浅白一旁时,还微微嘟哝着什么,浅白还未听清,耳中就只剩木门闭上的一声了。
“啊呀呀,小苗这是怎么了,你们不还是同桌么?”淮琳笑叹道,提过茶壶,在这无地自容的浅白面前沏了一杯。
“……啊,呃。要不我还是先走了吧。”浅白自语着,就要起身,可也被淮琳一手按下了。她笑说道:“用不着着急的,你现在上去,小苗也还没走的呢。再等一会儿,她自己就回去了。”
“嗯?还没走,什么意思?”浅白问道,他现在是静心不能了。
“就是字面意思。”淮琳轻声道,便一面走近门处,一面提高了点音调的地说。
“哎呀,现在我叫一声,叶苗肯会答应的吧。为什么?因为正在梯子上听着的嘛!”
随后便应来几声啪嗒的脚步,便是越来越小,这才算走远了的。
“嗯,唉……”几声微叹,她又再次笑道。
“这种感觉还真奇怪呢,明明我还比她小半岁的……嗯,对了!”
她忽又一下小跑到浅白跟前,一手示意他再次坐下,并把茶杯向着他递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