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孙家咳咳咳（1 / 2）
与枯叶纷飞的山中不同，秋末时分的镇灵城充满了活力与生机。往日在田间劳作的百姓们纷纷忙着将手中丰收后的余粮拉到集市上卖掉。趁着冬天还未到来，煤炭还算便宜的时候换好过冬所需的煤炭。甚至就连平常甚少去到的肉铺，也有勇气去看一看，称上一些肉食犒劳犒劳自己，也给家里的妻儿改善改善伙食。风调雨顺的年份里，秋末冬初是老百姓难得的悠闲富足时光，整个镇灵城甚至是整个汉国都是一派喜气洋洋的景象。
当然，今年喜气洋洋的景象不会持续太久，因为汉王刚刚下达的与秦国交战，举国动员的命令已经由十数匹骏马送往各个城池。世间太多的事情就是这样，风调雨顺，是百姓的欢欣喜悦，也是滋生战争的温床。
礼部尚书府邸之外，在马车上调整了许久的孙清终于是恢复了汉国礼部尚书的风采，下了马车后大步的走到拿着一个人头大小酒坛的高大汉子面前。那酒坛就是普通的陶罐，和普通人家贮酒的坛子并无太多区别，如果不是酒坛上贴着一张歪歪扭扭的写着猛虎丸三个字的红纸，很难想象汉国最有名的，护梁侯李逐最喜欢喝的壮阳酒居然是这么朴素的外观。
虽是等候多时，而且明知所等之人方才就在离自己不远的马车上。这高大的汉子却没有半分不耐烦，作为护梁侯侯府的管家，如果换成别人甚至是同为一品的其他尚书敢这么对待自己，那肯定是将酒摔在门前破口大骂，就算不能直接骂一品大员多少也要含沙射影一番。只是今日忠定侯韩诺让自己送酒来孙清府上的时候特意交代一定要毕恭毕敬，而旁边不知道为什么鼻青脸肿的护梁侯李逐更是痛心疾首的叮嘱再三。虽说出身军伍，但是能当上管家的汉子自然是知道轻重的，故而看到孙清下了马车向自己看来，立马躬身行礼道“小人铜虎，见过孙尚书。护梁侯让小的给您送酒来了。”
孙清自然是知道铜虎大名的，能当上护梁侯府的管家，将侯府中的一众兵痞治的服服帖帖的能是脾气温和的人吗？可以说除了李逐就属这个铜虎嗓门最大，几位尚书府距离一等侯府不太远，经常能听到铜虎大着嗓门训斥下面的家丁。
什么“见到老子不让路，你怎么和户部尚书（此处停顿三秒钟家的马夫一样不懂事。”
什么“三担水都挑不动，就像礼部尚书（此停三秒家的伙夫一样不顶事。”
什么“连酒都倒不好，就像兵部尚书（此停三家的护卫一样粗俗。”
而此时，看到这个汉国军中唯一一个及善指桑骂槐，飞扬跋扈的汉子就毕恭毕敬的对自己行礼，甚至脸庞都憋得通红。这极具反差的一幕不禁让孙清顿感滑稽，羞愤的情绪此刻彻底烟消云散。伸手接过酒坛说道“替我谢过护梁侯了。”说罢便朝府内走去。
待到孙清进府，此时已经是午膳时间。得知家人已经在膳厅等待的孙清将猛虎丸交给管家以后便向膳厅走去。
孙清有一房小妾，但这小妾并未给孙清生下子嗣。只有正室孙范氏育有一子也就是孙传芳。等到孙清走到膳厅发现孙传芳和两位夫人都看着自己，三双眼睛传达的信息各不相同。孙传芳眼神闪躲，五十余岁的正室夫人眼含幽怨与责备，而那年方三十的小妾却目光柔和带着些许春意。孙清清了清嗓子，对三人的目光视而不见，在主位坐下后端起碗筷便开始用膳。孙传芳和二位夫人见状也只得先行用膳，食不言寝不语在孙府可是要严格遵守的。
待到用膳结束，孙清率先打破沉默说道“今日发生一件怪事。我百思不得其解，想请二位夫人与芳儿为我解惑。”
“爹，您年过五十还要壮阳酒的事情不是我说的，虽然那时候我也听到了。但我并没有说，后来是户部尚书的正室来找娘亲请教御夫之道。这才让府里全知道的。”孙传芳说道“后来孩儿还勒令全府不许外传呢。”
孙清脸色一变，说道“这事全府都知道了？”接着恶狠狠的瞪了正室一眼。没想到正室也不惯着，直接瞪了回来。
孙清讪讪一笑结束了这场交锋，接着开口说道“我要说的不是这个事情，今日张相突然说要给我增加一成俸禄，并且还知道我每顿饭必说‘十有八九张之仁’，我想知道这事是谁说出去的？这让老夫以后如何面对张相？”说罢右手猛地往桌上一拍，孙传芳直接被这一拍吓了一激灵。正准备开口说话却听到正室孙范氏也就是孙传芳的生母开口说道“许是奴家不小心说漏了嘴，怎滴老爷可是要处罚奴家？”
孙传芳朝母亲看去，只见孙范氏冲他眨了眨眼，孙传芳这才知道刚才被吓一跳的模样定是让母亲知道了真相，这会儿正帮他呢。遂感激的看了孙范氏一眼，孙范氏微微一笑接着便冷下脸来转头瞪着孙清。
“咳咳，夫人言重了，言重了。”孙清看到孙范氏看过来，立马满脸微笑说道“为夫就是想知道谁说的而已，没别的意思，没别的意思。”
孙范氏却依旧冷着脸道“可我倒是有事情想请夫君解惑。今日户部尚书家的来找我，问我御夫之道，我现在想请问老爷，我是做了何事让老爷在大庭广众，当着文武群臣面前讨要壮阳酒？还请老爷解惑，我好回答户部尚书家的妹子。”接着顿了顿，右手往桌子上一拍，柳眉倒竖喝问道“莫不是姓孙的你又看上哪家的小狐媚子了吧！嗯？”
孙范氏此言一出，坐在一旁的小妾眼中的柔弱春情立马消失，也是怒目看向孙清。可怜他堂堂礼部尚书此时冷汗都下来了，擦了擦额头的汗说道“为夫想起来，为夫还有事需要到书房处理。晚上再说，晚上再说。”说罢便走出膳厅，迈出门槛的时候还差点摔了一跤。
见孙清走了，孙范氏便开口对孙传芳说道“你可别学你爹，为老不尊。这一趟回来多住些时日，老是游山玩水不像样子。这次在家好好待待，为娘去找找哪家有合适的女子把你的婚事定下来。”接着不等孙传芳开口，拉上身边的二房小妾就走，边走还边说道“妹妹你也和我一起去吧，传芳也是你半个儿子，他成家的事情你也要多费心才是哩。”孙传芳正准备说出自己即将从军的消息，但见孙范氏已经拉着二房妾室走出了膳厅，只得无奈摇头。
却说孙清到了书房以后，对身边的家丁说道“去把春桃喊过来。”
一旁的家丁奇怪的问道“少爷贴身伺候的那个丫鬟吗？”
孙清反问道“府里还有几个春桃？快去快去。”
家丁一脸震惊的看着孙清，壮阳酒，老当益壮，少爷的贴身丫鬟。这是要上演什么不能写的戏码吗？请问我要不要告诉大夫人，在线等，挺急的。、
春桃是孙传芳的贴身丫鬟，虽是少女，但是身段丰腴，长相只能算是清秀，而且特别容易害羞。第一次见到孙传芳的时候就羞红了脸，像桃花一样，于是被孙传芳取名春桃。从9岁进入孙府就贴身伺候孙传芳，虽然没有说明，但是府里的下人都明白这丫头对孙传芳芳心暗许。所以当春桃看到满脸纠结怪异的家丁让自己去书房见老爷的时候，脸色一变，顿时心如死灰。
少倾，书房内，孙清用审视的目光看着面前低着头，满脸通红双手紧紧的握在一起的春桃。半晌，开口说道“春桃啊，你来府中也有近十年了。已经是大姑娘了。女大当嫁，你可有中意的人家？”
春桃的头更低了，小声的说道“奴婢出身卑贱，能服侍少爷就好。不敢想嫁人之事。”
孙清和蔼的开口道“嫁人也不影响服侍芳儿啊，要不我为你则一夫婿吧。”
春桃眼中慌乱更甚，立马跪下来说道“春桃不愿嫁出孙府，还望老爷开恩啊。”
孙清温和的笑道“没事没事，我给你找的夫婿就是孙府的人，而且姓孙，孙府的孙。只是委屈你无法做正妻了。”
壮阳酒，老当益壮，孙府的孙，不是正妻。春桃想到这里再也绷不住了，顿时梨花带雨的哭了出来，边哭边磕头道“老爷开恩啊，奴婢，奴婢。。。”
春桃之前低着头，孙清也看不到表情。陡然间听到春桃撕心裂肺的哭声顿时慌了神，说道“莫哭莫哭，你不想嫁给芳儿就不嫁，我这不是在和你商量吗？你在我书房哭哭啼啼成何体统啊这。”
“嗯？芳儿。”春桃瞬间止住了哭声，抬头望向孙清问道“老爷是说让我嫁给少爷。”
“是啊，我想来你和芳儿朝夕相处多年，虽然你出身贫微，但是温婉体贴，做小倒是绰绰有余。本以为你也是愿意的。谁知，唉，此事不提也罢。”孙清摸着额头说道“我堂堂孙府，不会有强迫民女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