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断案人2(2 / 2)
突然间,哇啦啦啦一盆凉水从李仕达头上浇下,把李仕达浇成了个落汤鸡!
李仕达一时不知发生了什么,只是哆嗦了一下子。
曹鹈喝道:“大胆陈到,你这是何意?”
陈到说道:“回禀三。。。。。。三师兄,我让他清醒清醒,大人好问话!”
你别说,陈到这个方法还挺管用,李仕达瞬间清醒了过来,慌忙说道:“庶民李仕达不知大人来此,有失远迎,还望大人恕罪!”
曹鹈问道:“李仕达,你可知罪?”
李仕达说道:“不知小人何罪之有?”
曹鹈再问道:“你看这是什么?”说罢,高远拿出了李仕达家中搜出的镇纸。
李仕达说道:“此乃镇纸,乃写字时压在纸上,以防纸张晃动,不知大人何意?”
曹鹈又拿出了陈到发现的镇纸,继续问道:“你看这又是什么?”
李仕达说道:“回禀大人,这是我的镇纸,大人拿我的镇纸作甚?”
曹鹈笑道:“你又是如何知晓这是你的镇纸?”
李仕达答道:“回禀大人,小人六岁时不想写字,我父便罚我在房中禁足三日,这上头的牙印便是那个时候留下的!所以这天下镇纸虽多,可就只有这根上面有我的牙印。”
曹鹈说道:“来呀,将尸体抬过来!”
不一会儿,高远便和捕头合力搬来了张本初的尸体。
曹鹈说道:“你俩将尸体翻过来!”
“遵命!”
曹鹈又把镇纸递给了陈到,说道:“陈到,该你了!”
“好嘞!”只见陈到拨开了头发,这颈后过果然有一道深深的印子,而那道印子,正好与镇纸严丝合缝!
李仕达见后,大惊失色,冷汗直冒!
曹鹈说道:“好你个李仕达,还不从实招来!”
李仕达慌忙跪了下来,说道:“大人,小人不知这小人的镇纸为什么会和这尸体上的印子合上,小人亦不知这人是谁啊!”
曹鹈说道:“这镇纸可是从案发的河边找到的,你再仔细看看这是谁?”
说话间,高远和捕头又将尸体翻了个面,并且拨开了张本初的头发,一张狰狞的面孔瞬间露了出来!
李仕达吓得往后挪了几步,大惊道:“啊,张本初!怎么会是你!”
曹鹈大怒:“好你个李仕达,你因去年张本初揭发了你夹带一事,便怀恨在心,于是你昨天傍晚便乘着张本初与人打架后在河边清洗血污之际,将其杀害,事后便慌忙跑了回家,饮酒压惊!如今证据确凿,你竟还敢在这里演戏!”
没想到李仕达却嚎哭起来:“大人,小人冤枉啊!小人自打去年州试回乡后,便再也没出过门哪!小人虽因这夹带一事对张本初心生怨恨,可小人家资颇丰,这一辈子做个富家翁不成问题,总不至于去行这作奸犯科之事啊!”
曹鹈大喝一声:“来呀,将这厮拖出去打五十大板,看他还说不说!”
捕头说道:“遵命!”
李仕达大吼:“大人,小人冤枉!”
可捕头对这种人早已习惯,没有理会,抓着李仕达的手臂便往外拖。
这时,门外闯进了一个书童,跪地说道:“大人,小人愿为我家少爷作证!”
曹鹈问道:“你又是何人,做的什么证?”
书童答道:“回禀大人,小人是李家书童小虫子,自我九岁进李家起,便和我家少爷形影不离,昨日我家少爷确实不曾出门,这杀人之事,更是无从谈起啊!”
曹鹈继续问道:“这大鸢朝作伪证可是要按照同罪论处的,你可知晓?”
书童答道:“回禀大人,此事乃千真万确,小人愿以性命作保!大人刚才也看到了,我家公子醉酒后便失态,这周围的街坊邻居应该都能听到,我想这傍晚之时,周围的街坊邻居都在家中,定能听到我家公子酒后的呼喊!”
曹鹈使了个眼神,村正和高远再度出发,带回了邻居陶文,周武一家,从邻居的口中证实了书童的话。
曹鹈喃喃道:“看来此事定不是李仕达所为,可这条镇纸又确为凶器。。。。。。”
曹鹈忽然心想道:“不好,是李富贵!”
曹鹈问道:“你家老爷昨天什么时候回来的?”
书童答道:“回禀大人,昨日我家老爷应当是戌时后才回来的,那时我刚扶少爷睡下,老爷回来之时,我见他行色匆匆,我一个做下人的也没敢多问!”
曹鹈说道:“错不了了,这张本初定是李富贵杀的!杀人的动机、杀人的凶器、杀人的时辰,都对得上。”
曹鹈为了以防万一,又拿出了从杂草丛中找出的碎布,递给了书童,问道:“你且细细辨认,这些碎布是不是你家老爷昨日衣服上面的?”
书童说道:“正是,一点也不错。”
曹鹈笑道:“看来错不了了!速速拘捕李富贵!”
高远说道:“遵命!”然后便走了出去。
陈到说道:“这李富贵想来是跑了,我们今早可是在河东村见过他,这李富贵不仅丝毫不慌张,还将凶手的线索朝发现尸体的贾氏身上引,只是,那时我们还没觉得他便是凶手,现在想来,此人大有嫌疑啊!”
曹鹈笑道:“看来你陈到也是个事后诸葛亮,不过本官念在你发现凶器有功,还是准备请你些吃食,这两只鞋应是张本初的,给他穿上吧!”
陈到给张本初换上了鞋,只是那只湿的有些难套进去。
老太师喃喃道:“这尸体泡在水里发胀了,这张本初本就穿了一双稍大些的鞋子,我们在石头滩上找到的这只没泡过水,所以还能勉强穿上,这陈到从水里面捡回来的这只因为泡了水,自然也就收缩了,穿不上也是正常的。”
“既如此,不必勉强,我看哪,既然这真凶已定,不如拿些钱家的不义之财到村中,给张本初打口棺材,再换上寿衣寿鞋,择个良辰吉日便好生安葬了吧!”曹鹈又说道:“来人哪,传赵氏!”
赵氏其实并没走远,直接从门外走了进来,赶紧下跪答谢道:“奴家替亡夫拜谢青天大老爷!”
曹鹈笑着上前,将赵氏扶起,说道:“夫人快快请起,不必如此客套,这都是本官应该做的,你可领你夫君的尸首回去了。”
赵氏赶忙说道:“谢大人!”
谁知陈到却说道:“大人,不妨我等先将棺材打好,再将尸体入殓。”
曹鹈笑道:“甚好,甚好!烦劳村正大人辛苦走一遭。”
村正说道:“为大人效力,下官在所不辞。”
四方客栈之中,众人的脸上似乎都流露着喜色,但对于熟读《房公解案》的陈到来说,这却并不是什么好消息。越是临近真相的时候,断案之人越容易粗心大意,这点就连曹鹈和老太师也似乎一样,而恰恰是这个时候,陈到却有意外的发现。
就在陈到给张本初的尸体穿鞋的时候,尸体的头倒向了一侧,将后脑露了出来,这本是件很正常的事情,就在陈到将尸体的脑袋扶正的时候,却无意间发现了尸体头发中间的伤疤!
要说这尸体上面有伤疤本就正常,这张本初生前又是被拳打脚踢又是被镇纸敲的,死后又被弃尸河中,自然也就少不了与河中石块的碰撞,可这分明是个烫伤疤,而且还是个新疤,只有半个小拇指的指甲盖大小,要不是陈到的手不小心碰到还真就发现不了。
这到底是何物所致?陈到的大脑快速运转,又在脑海中迅速翻阅了一遍《房公解案》,顿时感到头皮发麻,不好,这是凶手想掩盖张本初真正的死因!
陈到并不着急把这一发现及时说出来,因为哪怕陈到说出了张本初的真正死因,他也没有更多的证据指证凶手了,说不定还会打草惊蛇,让凶手有所警觉,而这一切,都要建立在还能尸首尚未入土的前提下,于是乎才有了刚才陈到要求曹鹈先去打口棺材的这一幕。
预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