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盛典开始 (1)(1 / 2)
“你是年纪大了吗?半年前你借着我这副身躯亲手毁了云际城里的监察者,你说他们还如何通报天人动向?”南柯说道。
听到此话沧梦连连摆手:“罢了罢了,这事之后再说。”
看着面前各怀心思的二人,偏宫护卫步荒说道:“今日春祭陛下特许增加一艘船从东方入海口入城,这次无论从规模还是热闹程度上都是空前,本想多邀请些要员一同前来庆贺,但考虑到罗格部族刚从战后恢复,所以就邀请了你们二位前来。今日在千连城只有六个时辰,方才在海上两位相信已经得到了充分休息,碍于时间紧迫还请二位前往宴会盛典。”
随机在风白玉和殳禾的身后一团黑气闪现而出,虚空中裂开道口子来,二人转过身直勾勾地盯着这奇怪的裂开,不祥的预感从心底升起。
沧梦拍了拍大腿站起身来:“走吧,带你们去见识下我们千连城的风貌。”
那一袭黑衣伴随着轻盈的步伐走入黑色的裂缝中,随后南柯走到了犹豫不决的二人中间,他看了看一侧的殳禾,又微笑着转向风白玉:“没事的,沧梦不会害你们的。”
女子的目光一刻也没从南柯的身上移走,她回应着那双眼睛,感觉到浑身上下充满了温暖的力量,红衣女子点头以示肯定,然后沿着沧梦方才的路径走入了漆黑的裂痕,南柯也跟着走了进去。
现在只剩下殳禾,他眉头紧锁,眼睛的余光瞥见戴着黑色面具的步荒犹如恶鬼般死死凝视着自己,只觉背脊骨寒意阵阵,他下意识提了提剑夹也扎入了漆黑裂缝。
黑色是一张无尽的网,蒙住了风白玉的视线,四周静得出奇,没有一丝声音,这种感觉像极了在洪流战役中被婴童拖进的黑色虚空。她伸出手本能的抓取着,特别是向着身后摸索,四周空无一物,本该紧跟在她身后的南柯也没了踪影,偌大的黑色中只剩下她一个人。
“冥府人又在玩什么把戏。”风白玉心里想着,将气劲集中在胸口,一股暖暖的热流在身体内流淌,她想要唤起体内王剑的精神之力,好像上次一样带她脱离这片幻觉空间。可无论她如何凝聚体内气息,最多只能维持到真气热流的状态,再往后就无法深入,就像是大江入窄口,那股气劲在体内淤积愈多,风白玉知道不能继续强行汇聚,不然这股气劲将会如堰塞湖般将自己吞没。
当停下了凝神聚气的手,她陷入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之中,极端的安静和无物,使自己变成了一个盲人、一个聋人,这种感觉几乎让人难以忍受,甚至再多待一秒就能发狂。
和她同处这样境地的还有殳禾,因为拥有翅膀,在探索完左右之后,他振翅而起向上飞去,可无论飞了多久都仿佛碰不到顶,这个男人茫然的悬停在空中,嘴里碎碎骂着。因为看不见周围的事物,他调整了姿势缓缓下落,翅膀微微扇动着掀起丝丝微风,可地面却迟迟不触及,殳禾明显感觉到下落的时间和长度已远远超过了上升的距离,可双脚依旧没有触底,他将剑夹抱在怀中四下环顾,这是个前后无限长,上下无限高的空间,如同梦境可又超出了梦境的诡异之地。
在这两个不相容的黑色空间之外,是一处喧闹的广场,空地上摆满了座椅,现在这些座椅上只有零星几个鬼魂和罗格人在叙旧,正前方是搭建起来的华丽舞台,而更多的人们则在广场的外围,那里有着热闹非凡的集市,这就是今年春祭的会场中心。
舞台的正前方建有一座临时搭建的二层高台,沧梦和南柯席地而坐,他们的面前放上了丰盛的菜肴,步荒依旧面不改色的站在二人身后三步的位置,这台子上除了这三人外还有正在施术的步宴歌。
“为什么把他们困在那个空间中。”南柯问道。
“一个小小的考验罢了。你知道我的梦想是三族大同,但这十三年的经历让我感受到罗格和天人的身躯与冥府人相比还是太弱小了。”沧梦看向那边施术的步宴歌,“这位不是十长老,他的能力和精神力在冥府人中并不算出众,如果风白玉和殳禾的精神力足够强大完全是可以突破他设下的虚幻限制。”
冥府人和鬼是两种不同的存在,鬼是罗格人死后的魂魄,而冥府人是天地造化中的一环,他们从未出生也从不死亡,诞生于黄泉之中,最终也会归于黄泉,他们天生带着极强的诅咒和怨气,才得以在千连城这个黄泉海围绕的岛上生存下去,也就是因为这个原因他们从上古开始就司掌着罗格人死后的事宜,可这个族群人丁过于凋零,从黄泉海中诞生的第一代神祇只有十五个人,他们的后代只有寥寥不到百人,随着第一代神祇消弭在黄泉海中,这个族群竟然在漫长的岁月再无新的子嗣诞生。
南柯望向那个黑袍男人,昏黄的长发垂在脑后,因为背对着看不见他的脸,但这副装扮一眼就认出了是阿冶临终时描绘的那个人。南柯屏气凝神用自己的神识进行观察,那人周身被厚重的浊气包裹着,里面还参杂着数不清的怨念和血腥味,强烈的恶心感袭击了南柯的神识,他下意识捂住口鼻不住干呕起来。
“师兄你怎么了?”沧梦关切地问道。
南柯摆了摆手,将神识重新收回自己的体内:“没事。”
还不等南柯说话,沧梦就说了起来:“你是在观察步宴歌这小子吧,他是步荒的弟弟,冥府人的天资是靠从黄泉海中带出的怨气和诅咒的纯碎度来辨别的,他身上浊气过重,只能说是平庸。上天对他不薄,在极其难修的空间术法上,他也算天赋异禀。”
白衣神君听罢陷入了沉思。
而在那虚无的纯黑空间中,风白玉索性坐在了地上,她发出生无可恋的声音:“有人吗?南柯……殳禾……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