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张狗（1 / 2）

“我感觉周围的一切都不正常，这精神病院里好像一直有人在监视我。”

任生躺在床上，脑海里不断回放之前那虫群黑压压地涌动的可怖场景，又想起那诡异幻觉中发生的惨剧，那死去的白婶一家人。

还有医院里死去的门卫老王和两名临时工。

自从他来到这个该死的上林精神病院，一切就都像是失控了一样，他的日常生活被完全颠覆。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本想搞清楚幻觉秘密的任生，却发现自己心中的疑惑越发多了起来。

那场自己完全没有印象的车祸，还有突然死去的医院护工，以及幻觉中自己看到的那仿若蝗虫般的怪物。

他想要离开精神病院，但一想到自己脑袋上的伤口，还有昨夜发生的惨案，他又感觉自己似乎不应该这么一走了之。

‘昨夜死去的那三个人，究竟和幻觉中发生的事情有没有关系？’

任生的心里充满疑惑和不解，但他却又不敢轻易对任何人说出自己会沉溺幻觉的这个秘密。

他很怕自己也和那个疯女人一样被关起来，他现在绝对不能出事，妈妈还需要他挣钱筹集手术费！

任生就这样想着，靠在床上，慢慢睡着了。

再次醒过来的时候，他赫然发现自己身处那四面透风的茅草屋内。

这次他没有惊讶，反而感觉自己有点慢慢习惯了。

环顾四周，他却发现‘一家人’都在，大哥，父亲，母亲还有蹲在自己脚边专心致志玩辫子的妹妹。

屋里很安静，气氛有些凝重。

任生没搞清楚情况，也不敢贸然开口说话。

“家里还有点存粮，是上次收割下来存的，应该足够交上今年的份额。”

父亲打破沉默，伸手从石板床底下拽出一个沉重的布袋。

“那就好，只是交上这些粮之后，我们就只能吃糠了，最近旱灾越来越严重，山里的野物也基本上都死绝了。”母亲的脸上写满忧愁。

是在讨论食物问题了，任生心里恍惚。

这时憨厚的大哥开口道：“灾年光景，只能看天吃饭，咱能啃上野菜还算不错，听说东乡那边已经有人饿死了，还有人发了疯去捉那些飞虫来吃，吃完之后真的疯了，被活活烧死……”

这个粗壮的年轻汉子似乎打开了话匣子，看上去朴实憨厚的他其实非常健谈。

“爹，娘，你们听说了吗？最近整个渡口包括河边几个郡县都在闹反，有人说，可能要变天了！”

一直沉默的父亲脸色一变，猛地呵斥道：“这种话不要乱说，被人听去就是抄家灭族！”

大哥却嗤之以鼻：“饭都他娘吃不饱，不反还能做什么？本来我们这些人活得就猪狗不如，比那主家的猪狗吃得都差。”

坐在角落里的中年女人似乎再也忍不下去了，打断道：

“别说这些没用的话，你要想作死就滚远点，别牵连到我们，等俺爹回来，抽不死你！”

此话一出，本来看上去还颇有些桀骜的大哥顿时哑巴了，看上去母亲提到的老人似乎非常有威望。

一直在默默聆听的任生心头微动，听上去，自己似乎还有个‘外公’？

接着，母亲忽然转头看向了一直沉默的任生：

“二毛，你向来是个主意多的，眼下这光景你说该咋办？你不是念过书吗？”

任生眼皮猛地一跳。

他犹豫了一会儿，才支支吾吾道：“这个，书里也没说。”

中年女人似乎有些失望地摇摇头，旁边的父亲始终沉默。

大哥嗤笑一声：“你这书读了也莫得卵用，当初还不如跟我一起下地劈柴或者上山打猎，至少能赚一副好身板。”

任生沉默不语。

事实上，初步了解过自己家庭的生活条件后，他其实也有些想法，甚至热血上头地想过：

“这样像猪狗一样活着能有什么意思？不如直接反了，杀主家，分地分粮！”

但看父亲和母亲的样子，似乎都反对这样做，甚至连看上去体格强健胆子最大的大哥都被批了一顿，现在他提出来估计也不会有什么好脸色看。

况且，他最多也只是个敲键盘的键盘侠，嘴上说着什么杀地主造反，可哪有那么容易？

且不说这个世界究竟是真实还是幻觉，就单凭上次出现的那诡异虫群，要不是‘父亲’的指点，任生感觉自己估计还没出新手村就得被啃食干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