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8结局(1 / 2)
城墙缺口处,吕方斜倚在乘舆上,正在不断地调配军士,让疲倦的士卒下去休息,替换上精力充沛的将士,不断粉碎守军的抵抗,向牙城方向挺进,自从陈璋临阵叛变,顾君恩全军皆没,一直在城外观战的武勇都也开始猛攻,很快就击破了他们当面军心动摇的守兵,镇海军的抵抗便变得没有组织起来,胜利对于莫邪都来说便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这三天来,吕方仿佛打了鸡血一般,不眠不休,在土山上指挥全军,眼下虽然精力依然旺盛,可身体却已经支撑不住,不能骑马,此时战况稍微平稳了点,他赶紧往嘴里塞了点胡饼,填填肚子。
“有一名降兵喊着闹着说有紧要事情,相关与越王钱缪的,请问是否接见。”自生在吕方耳边低声道,破城之后,大批镇海军弃甲投降,在钱缪尚未授首,整个战事尚未结束的此时,吕方越发感觉到手下可以独挡一面的人极少,结果只得让王佛儿从亲兵队中领了三百人去管理降兵,而留在吕方身旁统领亲兵的则变成了这个嘴上没毛的自生。
吕方正吃得急,被此事突然打断差点给噎着,连续灌了好几口水方才将胡饼咽下去,赶紧吩咐道:“快带上来,军情瞬息万变,莫要耽搁了。”
不过片刻功夫,自生便带了一人上来,只见其身上只披了见破旧战袍,年纪也不过十四五岁,身形瘦小,看样子不过是镇海军中寻常军士,进来时神情紧张,紧跟在自生后面。吕方微微皱了皱眉头,脸上已经露出些许厌烦不满之意,这等人在镇海军中只怕不过是仆隶一般的人物,又能知晓什么要紧事情,这自生虽然这几年来长进了不小,不过指挥亲兵队还是早了点。
自生也看到了吕方的表情,心中暗自后悔,恼怒的喝道:“你方才不是说有要紧军情吗,你若是诓骗你家爷爷,等会有得你苦头吃。”
那降兵显然已经被自生的威吓给吓住了,畏缩的向后退了几步,又好似下了极大地决心,一头扑倒在地上嘶声喊道:“小子并非诓骗,某知道杭州牙城中通往城外的秘密地下通道。”
此人话音刚落,吕方霍的一下从乘舆上站了起来,跳到那降兵面前,一把抓住他的衣服前襟,一把将其提了起来,盯着他的双眼,低喝道:“此事当真,你又是如何知道的。”
那降兵口齿颇为笨拙,结结巴巴半天才将意思表达清楚,原来此人的父亲本为牙城中的守兵,武勇都之乱时,因为年纪大了,手臂也残了,所以留下守城,却因为年老困倦,在值班时睡着了,为钱缪从暗道入城时看到,竟然被其用枪杆活活打死。父仇不共戴天,本来以钱缪的身份,他无拳无勇,又无其他本事,他一百年也是报不了此仇的,可天赐良机,湖州兵围城,他便留了心思,这些天来细心查看,天可怜见,竟然让他找到了暗道的入口和出口,待湖州兵破了城,他料定钱缪会从这暗道逃出,便投到吕方这边,拼死通报。
说到最后,此人哭喊道:“我父为钱缪卖命已经不下十年,落下一身伤,连手臂都废了,却为其所杀,今日不求使君有何恩赏,只求让我能抱此大仇,能够让那钱婆留死在我眼前。”说到这里,便连连叩首,额头和坚硬的夯筑地面发出一声声闷响,流出的鲜血很快先现出一片红迹。
这一席话下来,饶是吕方的心肠早已如铁石一般,也不由得感到几分恻然,
正要说话,一旁的范尼僧却冲了出来,大声喊道:“主公。”便要开口恳求。
吕方摆了摆手,他知道范尼僧要说什么,摆了摆手答道:“钱缪乃是世上枭雄,此时穷途末路,其困兽犹斗不可小视,武勇并非你所长,我遣陈璋将军随你同去,你看可好。”
范尼僧方才开口便是为了相求此事,毕竟灵隐寺方丈了凡有很大可能随钱缪由暗道一同逃走,吕方这般说显然是遂了他的意,他此刻已经是心急火燎,也不多言,拜了一拜便转身离去。
杭州城外,地道出口处,一行人正急匆匆的从里面鱼贯而出,为首的正是钱缪。自从陈璋叛变之后,杭州城内的镇海兵见大势已去,纷纷弃甲而降,牙城中虽然粮秣军器充沛,但军心动摇,兼且看到湖州兵攻城时露出的诸般利器,钱缪已经知道孤城已不可守,便留下成及坚守牙城,自己带了诸子及罗隐、了凡等人,由暗道逃走,准备逃往苏州,再做打算。
钱缪出得坑道来,转身往杭州看去,只见夜空下城内火光四起,自己苦心经营多年的根本杭州城正落入敌手,心里便如同刀割一般,他也是果决的人物,知道此刻自己尚未脱离险地,拖延不得,片刻便压制住心情,紧了紧身上装束,正要催促众人赶快上路,却突然听到四周一片窸窣声,仿佛有许多人走动一般,正惊讶间,只看到四周突然一起升起数十个火把,大队军士刀出鞘,箭上弦,将钱缪围在当中,为首一人,身材高大,盔甲外披着黑袍,正是范尼僧,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钱缪身后的了凡,瞬也不瞬。
钱缪一行人顿时向后退去,可左右四顾却已经没有了退路,他们能够被选来和钱缪一同逃走,自然是其的心腹亲信,此时见状知道已经没有了幸免的道理,纷纷拔刀持枪,准备迎头死战,以图侥幸杀出一条血路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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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缪碰到这等突变,却是处变不惊,冷静的观察了一会形势,知道力量悬殊,伸手拦住手下的盲动,朗声道:“在下杭州钱婆留,对面的是哪家兵马。”
此时范尼僧倒也不急了,大声答道:“某家湖州长史范尼僧,奉我家主公之命在此相侯大王多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