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回 碎言都是陈年事（2 / 2）

本来那方脸师兄几个觉得是小事没有上报，但是架不住大家都在传。外院也有筑基知客，听到些碎言语，把方脸叫过来打问，方脸实话说道，如是自己上去放对，估计也讨不到好，要知他能做个小头目管事，练气都圆满了。最近正在寻摸紫府打造的法门。

几个筑基知客也是惊异，这厮不过三层低修，洪都又是知根知底，有甚好苗子，有甚好功法都门清，没见着几个越级厮杀的，这法力大小层次都不一样，后期打前期还不是玩似的，这厮有点门道，且去盘盘逍遥子老道的底。

逍遥子正在前堂和一众大小掌门长老聊的高兴，这些人都是栖霞下派有头有脸的，逍遥子百多年下来，亲疏远近都有点交清，加上栖霞那个爱赌棋的陈老头也拢了四五个同道中人正要摆弄炫耀自己的梅花谱，可说是其乐融融。

带后院管事的筑基进来，请逍遥子一边述话，问起胡大海长短来，逍遥子心里咯噔一响，这厮真是个带着蜜的，到哪里都能招蜂引蝶惹出是非，不过想到这厮也懂分寸，幸好没在栖霞打的血水四溅。听这管事的赵师兄对这事没放心上，倒是一个劲问他这厮来路。只好苦笑回道：“师兄也知我洪都凋敝，这番出行，本来是安排个带金本命的低修。谁知这小家伙不学好，回了尘世惹出是非，被这胡大海一刀了结。我等知晓原委后，也不好多说。”

他见栖霞筑基讶异，苦笑说道：“按理，杀我门人却应惩处，无奈山门低矮，这厮又是个泼脾性，却也知道理。分说明白后，答应顶了那个弟子的缺，助我去走一遭。师兄也知，我山门令牌遗失，心病长久。百余年来也劳烦上门几度，心想这厮是个重情义的，且手段还算可以，就约定此番首尾。”

他有意遮掩胡大海特异本命，只说手段高强。但那管事的筑基哪里不知，这人是逍遥子都要费劲心力结好的，能是个庸人？要知逍遥子一步之遥都要凝丹了，积年的筑基圆满。能对一个低阶散修费力气？真当仙门是茶馆，是个人都笑脸相迎？

但是这老道是个精细鬼，自己也不好多问，再说这厮顶人名额去办事，也是洪都专请的，虽是上门也不好干涉。那些散修登个记都能进去，何况这厮还披着洪都的皮。

他笑道：“你这老道，说的不尽不实，此等能越两级厮杀的，哪有个平常人。也罢，各人有各人缘法，我等修士，落不过此字。栖霞万年，也见了无数奇人异事，倒无需挂怀。”

逍遥子还能说啥，人家只是有点兴趣，但是也不大，毕竟越级打斗，那些大门大户的天才哪个不是？

他顺着话头说道：“那是自然，我栖霞源远流长，英才几多。怎是些小门散修能比？”

两人说笑一番作罢，逍遥子仍是回到人群里跟陈老头说棋。心里却是有点担忧，这管事筑基说的轻巧，心里还指不定怎么想。

那管事确实留了点心思，说是越级杀人他门里也多，但是这厮草根出身，听那方脸说的，可是轻松一击就把雷飞冼打出五六丈，这可不是越级厮杀，而是筑基打练气一般从容。

这厮要不是功法特殊，就是本命灵根怪异。前者他看不上，比起功法，栖霞缺这个，直达化神的功法都有四五部，只要你能混到元婴随便挑。八千年前仙道兴旺，各家功法多如牛毛，死绝种后被三三两两收集些，栖霞不要太多。可惜这功法是个死物，门内拿着功法的八千年下来不知凡几，有几个化神？虽说这东西绝不能外露，但是门内真到了那个地步，修习功法谁缺？

如果是本命灵根怪异，那就有说头了。能修习到随便越级打人的本命灵根，能差到哪里去。虽不知这厮修行时长，倒时一打听就知。却从这厮厮杀那种从容不迫可以看出，这位就没当练气是个事。

他心里换了几个念头，想道，且跟上头提一嘴，自家也去打听一番，如果真是那不世出的天才，栖霞可得走在前面结交一番，当然，能弄进门内最好了。

转头出去发了道传音符，自有人去打问。胡大海一行人多嘴杂，加上洪都那边栖霞要晓得个什么事情，总找得到人打听。

果然不到晚间宴请各下派领队前，就有弟子上前给他一张纸来。管事接过一看，却有点哭笑不得。

这厮来路算是个清白的，但却是个不着调的。好好的修行苗子，前年夏天才接触修行，今年春就练气三级了。听说这还是蹲在那个甚棠县鸟地方。那地方他听都没听过，颂国乐山道就没几个能入眼的灵地。就这，都能三级！

然而这厮先是在凡间厮混，杀了个魔修女子，再就是到惠山结亲，又街头杀了个洪都门人。那苗灵素去寻个说法，打的不上不下。

噫嘻！管事倒吸口凉气，这厮竟然和宗门筑基放对都不输分毫。而且打听的写了，这厮接亲路上碰到个筑基邪修，打的对方落荒而逃。可见真实战力绝对还没显露。

自己在山门百年，那些亲传精英也见过不少，何曾碰到这种鸟人，竟能越大阶杀人？

莫说栖霞，就是南安十九高门，又有几个？听说小辈们无聊把那些个练气英才排座次，栖霞的“俪人剑”易非鱼也是其中前十的人物。自己见过易师侄几次，长的却是皎若天人，风姿不凡。可要说功法高妙，战力超群，凭自家筑基修为看来，也不过是仗着所修的栖霞精妙功法使然，能和其他普通山门里高一级的同辈修士论长短。如是和筑基放对就莫做此念方好。

哪怕是自家门人，管事也不好凭亲疏乱自大。栖霞万年，无须遮掩这些个有的没的，比不过就是比不过，有甚说道。

心想，还是要跟上头掌门师叔说道一声，免得日后后悔。

至于听说这厮不愿修行，只想蹲在家里伺候老娘，感叹一声孝心可嘉，也不太相信这人忍得住仙道长生诱惑，只是这人初涉修行，还是那凡人想法，日后渐渐就能得知，仙凡总有别，寿数长短自然就能了结凡尘情缘，安心做个向道之人。

且不说这管事筑基寻思跟掌门如何言语，那边逍遥子回到客院，又是好歹一番叮嘱，胡大海更加不愿出去，整日就呆在院中和几个洪都弟子喝酒打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