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十八章 破局（2 / 2）
“呵…小子不错嘛，居然能在那老魔威压下动弹…对了，我老熊虽棋差一招，败在这阴险货色手下，但还犯不着要他来为我介绍。小子你记着了，老子熊霸天，熊妖王是也！”说话的居然是那个熊脑袋。都只剩下一个脑袋了，但还是气势十足。
“我叫天澜，天魔神。别听那老熊瞎扯，那货明明叫熊二蛋，为了沾我便宜，才改了这熊霸天的名字。”天魔神像是在和街坊邻居闲聊一般，和和气气的端详着熊脑袋。
“看什么看！你这诈死老银币，布置了挺久吧？先是附身刚才那小子，借他之手在剑气中藏了一招，然后还用这筑基的身体遮掩，硬是破碎虚空暗算我。这出口也早就布下了吧？”熊妖王也不想死不瞑目，口中不停碎碎念。
“你还好意思说我…”
……
空中熊妖王和天魔神还在为最后的这一场争论着些什么，可这声音却已和穆岚无关。他抱着陈富贵，双耳被逐渐被莫名响起的耳鸣声占领。
“哼，我陈富贵虽算不上什么好人，但你们也没必要用妖来折辱我！”
“遵令！诸位师兄弟，结阵杀敌！”
陈富贵的身影如走马灯，不断的浮现在了穆岚脑海之中。
“要怪就怪你族中那个大鹰挑拨，差点忘了，这货先得死…”空中那天魔神似乎想起了什么。
“主人！！！救我！！！”大鹰的嚎哭把穆岚从回忆中唤醒。他艰难的转过头，看到了大鹰那张挂满了鼻涕和眼泪的脸…啪！…的一声碎成了粉末。
啪！随着大鹰的灰飞烟灭，穆岚觉得自己心里有些东西也碎了。他目光呆滞，看着曾经大鹰在的地方，看着怀里的陈富贵。
…不可触之地
“快救救他们！救救他们！”不可触之地，徐灵早就哭的一塌糊涂，她拼命的扯着吴天凡的衣服，可吴天凡却化为了一座雕像，纹丝不动。
…幻世之中
“嗯？好像玩坏了…没意思…”天魔神看了一眼穆岚，对他甩出了一道魔气。
…不可触之地
“就是现在！”雕像吴天凡突然一声怒吼。
…幻世之中
随着吴天凡一声怒吼，穆岚挂着的那块锁片一声轻吟后挣脱锁链，化出一位老者。“唉…为师还是来迟了…”说罢，老者化为一道剑气，撞散了魔气，径直向那魔神飞去。
“嗯？”天魔神急忙再轰出一道魔气，剑气魔气交汇后逐渐散去，魔气还是略微不敌那锐利剑气。只见天魔神一声闷哼，嘴角流下了一道血迹。
穆岚望着那逐渐散去的剑气，又幻化为一个老人，正是那很久不见的大天仙。他的眼神中终于又有了光彩。“师尊！”
可他话音刚落，只听大天仙口中念叨：“…相信自己…天道就在心中…”话语声音逐渐淡去，老人面露微笑化为了乌有。
…不可触之地
与此同时，不可触之地那手持书册的雕像不断震动，终于碎成了一片迷雾，涌入了幻世中穆岚的身中…而幻世之中也突然变为了定格…
……
我是谁？我在哪？穆岚茫然的看着四周，这是一片什么都没有的空间。
“谢谢你…”
身边有声音响起，他回头一看，一本书册正在自己眼前漂浮。穆岚刚想要出声询问，却被书册打断：“开始了…”话语刚落，穆岚眼前景色变换…
山中有村落，村中有学舍，一老者手持书本念念有词，而下面则有一群孩童…
“九州大地人妖魔共存，三者共争天道，人仙、妖王、魔神。胜者为王，败者为寇。此纪魔盛仙衰，人仙为扭转乾坤，将道种送入凡世，以求一线生机。”老者摇头晃脑，读着书中的故事。
“老师，你怎么又读这本书啊…我都听腻了…”说话的是台下一虎头虎脑的小孩子。
“呵呵…现在这世道不好，多读读老夫写的这斩妖除魔的话本，才能坚定自己邪不胜正的信念…”
“这是…”穆岚看向书册，书册不语。画面再次变化。
有教书老者，怀中揣着一本书册。身旁站着一位穿着富贵之人。周围则是一群带着刃物或农具的农民。远处则是尘土飞扬，一群人骑马披甲，手上白光闪烁，呼啸而来…
“那帮马贼，看来还是来了…先生，其实你不必如此…”富贵之人望着远处，神色有些黯然。
“老夫这辈子教的就是那浩然正气，邪不胜正。怎么可在这里折了心中之念？你放心，那帮孩子我已经派人送走，只要我们多坚持一会就行…说起来你还记得那个虎头虎脸的小子吗？”
“记得，怎么不记得？我家有个丫头，和这小子青梅竹马。有次这小子生病…丫头担心，结果在药房里乱抓了一堆药给那小子吃。气的我把那丫头打了一顿…可…最后还…”富贵之人笑着摇头。
“呵呵…然后那小子还以为丫头被你欺负了，跑你府上要找你报仇…你赶跑了几次都没用。最后还是老夫出面，让你当着他的面，说了不少好话才了却了这事…好了，不聊了…看来…到时候了。”远处那帮马贼化为妖怪，向老者一行扑来。
“那时我还不太懂人情世故，以为这地主欺负了丫头，那虎头虎脑的小子跑来为为丫头报了仇…然后，觉得这马贼想必就是书中所说的妖怪。”书册出声，听不出语气是悲是怜…场景再次变换…
此次的人物不再是老者，而是一位青年，他手持利剑，胸口揣着一本带有血迹的书册在数人之中周旋，但眼神却盯着远处一位华服中年，中年幻化成魔…
“后来那小子回来，捡到了那本书…长大后，他想要惩奸除恶，听闻城里的大官就是一个大恶人，就跑去逞强，结果被人打的落荒而逃。开始我不懂，为何同是人族，还会有这种坏人，后来…我想到书中所述的魔…想到，原来这就是魔…”书册继续着他的陈述。
场景突然变化，一位壮年利剑带血，地上倒着一位华服魔头，和几位似是护卫的人物。壮年正用利剑刻字，依稀可以看到替天行道、贪官污吏、邪不胜正等字样。
“这货经过那件事后，奋发图强…后来还真成为了一位替天行道的大侠。那时我也知道了这世间百态，知道了他们口中一直念叨的邪不胜正是什么意思。”书本看着那壮年，眼中带着怀念。
场景再次变化，一位壮年骑马同一些同样骑马之人斗在了一起，那些人的装扮正是之前幻境中出现的那一帮人。突然远处一阵箭雨袭来，壮年等人纷纷中箭，而远处，一位身穿华服之人，带着一群弩手，面露微笑…壮年倒在了地上，怀中书册也掉了出来，壮年盯着翻开的书册…幻境，戛然而止。
“我…我那时候很难受，我想帮他…可我…什么都做不到…什么都做不到…我想着，如果老师活着…或许就不会这样…不…就算老师不在，我也相信…”周围重归寂静黑暗，而书册微弱的光芒也逐渐散去。
穆岚默默的看着面前的这本渐渐散去的书册，他没想到…所谓的前世，居然是一本书眼中的世界。他伸手想要抓住什么，可却什么都触摸不到。“…相信什么呢…”穆岚口中喃喃，想到了老者…地主…书册…大天仙…陈富贵…最后，想到他穆岚自己的前世今生，走过的曲折道路…没错，至始至终他也像他们那样，相信这世间…周围黑暗碎裂，景色复原…穆岚眯着眼睛看向天空。
那天魔神嘴角渗出了血丝，正迟疑的看着大天仙身影消散的地方。
穆岚捏指做剑诀，指向天魔神。他口中大喝：“当然就是相信这世间邪不胜正！”只见穆岚气势暴涨，那天魔神也不禁眉头一皱，刚要锁定穆岚，但眼中却没了他的踪影。下个瞬间，天魔神只觉自己的身子没了感觉。往下望去，看见一具无头身体正在坠向地面。
他耳边响起穆岚低语：“今日拜祭列祖列宗、师门兄弟，借你项上人头一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