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 红尘惮(88)(1 / 2)
那月光下湖面上的粼粼波光,一波退去,一波又涌来,像是在悄悄的窥探着岸边的或清闲或忙碌的人们啊命运的沉与浮。
“梦寒,你相信这世间还有爱情吗?”
“你猜?“
“到底相不相信嘛,你只相信曾经拥有,不在乎天长地久,是吗?”
“天长地久,不正是因为曾经拥有吗?我是肯定相信爱情的,不相信干嘛还要苦苦的追寻它?”
“可是,我们身边的人都说那叫爱情的玩意儿是生命最低层次的需求,就是一次多巴胺的旅行,等年龄大了就自然消失了。”
“昊然,那你觉得呢?”
“我觉得它是一个无比艰难的又无比伟大的旅程,要追寻它,就得从苍郁走向荒芜,再艰难的复活。”
“嗯,我也觉得是这样的,世俗中大多数人对爱情的理解,就是一种阿q精神,因为得不到,干脆就说没有,还会不停的去嘲笑那些正在追逐爱情的人们,总之,他们得不到的东西也不想任何人去拥有它,人心,坏得很呢。”
“可是,要一直拥有它,也好难啊。”
“是好难啊,外面的世界越浮华,追求起来就越艰难,不过,我打算把它当成自己一生的课题,就如湖中间的那艘小船,一下子往前移动一点点,总会到岸的。”
“我知道啊,这就对了嘛,我们明明可以好好相处的,为什么总是要争吵呢?”
“是啊,不应该争吵了,往后,可能一别就是两宽了,这年代人情如草,天空天天天蓝,可是人世间的面见一面就少一面,说不定说再见就再也不会再见了。”
“‘我曾踏月而来,只因你在山中’,这首诗真好,如果我们能一直这样走下去,那多好啊,可是,好像不太现实。”
“还是工作比较静心,与人踏月,踏一次心里就要落下一道伤痕,爱一次,就心痛一次,还是好好工作吧?我往后只想图个清静,好好修炼灵魂,把自己的心修得像天空那样宽,像大地那样厚。”
“没有疼痛,灵魂又怎么会修炼得深刻,不是吗?”
“还君千江水,慰我万江春。”
“哪个少女不怀春?”
“你还知道少女怀春,那你还跟我计较我的过往。”
“我没有,我只想知道我在你心中是不是最厉害的人,有没有像一盏灯,像一团火,曾温暖过你的生命?”
我抬起头望向了那遥远的星空,用力的点了点头。
“梦寒,我知道我没有你想像中的那般好,我胆小怕事,看着我妈羞辱你,我却什么也帮不了你,一切都是我的错。”
“我也做的很不好,我晓得爱是恒久的关注,可我从来没有好好的停下来陪伴过你,我总是在忙工作,忙着表现自己,我很害怕,害怕一停下来,就没有存在价值了,你就看不见我的存在了,你就忽略掉我的身影了。”
“难怪,每次我好不容易来见你,你都是在聊你的工作,还有,你来找我时,也都是为了你的工作,让我有一种错觉,你根本就不爱我,你爱的只是你的工作。”
“可能是很小的时候就养成的习惯吧,很难改,这是很多家庭中长子或长女的宿命,你是独生子,比较难体会到当长女或长子的处境的,很多家庭的老大需要比弟弟妹妹们承担更多的活儿,平时还要照顾好弟弟妹妹的身体与心情,好的东西都要让着小的们,其实也没有人强求自己去做,只是纯粹觉得他们比自己小,像一只只小猴子似的每天跟着自己屁股后面跑,我有义务照顾好他们,所以,我自己有什么需要只能通过努力干活去争取才能获得,以至于把它变成了一种习惯,长大后也成这样了,心灵地图一下子更改不了的,要慢慢的才能把以前的心灵地图更换掉。”
“还好,我们家里只有我一个,好的东西都是我的,没人跟我抢,我也不需要让着谁。”
“所以嘛,我哪有那斗胆,跟你妈抢人呢?抢走了她的心肝宝贝,她不得与我拼命,才怪呢。“
“梦寒,就算我们以后不在一起了,你也要答应我一件事,好吗?”
“什么事?你说。”
“答应我,以后一定要找一个比我更好的男人,比我更man的男人,勿要随意就将自己许人了,好吗?”
“那当然,能看上我秋梦寒的男人,再差又能差到哪儿去呢,别的不说,至少都有一颗七窍玲珑的良善的心啊,不会在我最难的时候抛下我,当然,你若有难,我也会陪你一起渡过的。”
“你这是在表扬我,是吗?”
“不然呢?你啥都好,就是你那脑子,这一天天的不想正经事,这点不好。”
“嘿嘿。”
这时,月光高高的挂在了顶空,在湖面下留下了光亮的影子,远处似有似无的灯火如营火虫般闪烁着。
就在今夜,我想让自己在灯下留下一生中最消魂的段落,然后再与时光结伴,继续自己的旅程。
什么山无梭,天地合,乃敢与君绝,那只是小说里才有的故事,灵魂的高度决定了的爱情的长度,可是我们的灵魂却还都那么的支璃破碎,又瘦又小的,也许每一次相遇,我早就准备好了,从没有期盼过它能天长天久。
所以,我的生命里仿佛没有长久的离伤之痛,更谈不上什么离伤之恨了。
“昊然,送你一束小黄花,往后你也一样,记得路边的野花不要随意采摘。”
“好,我收了这束小黄花,以后不再随意采花了。”
“闻道郎君闭东阁,且容女子上南楼,相逢不用忙归去,明日黄花蝶也愁。”
“闻道郎君闭东阁?什么意思?”
“对了,昊然,我前些天在画溪春天商业城的“一千零一夜”买了一套冰丝睡衣,我想穿给你看,好不好?”
“真的?”
“嗯。”
我双手抱向枝头,夜空下,谁嫣红,谁寥落,谁人独在月下坐。
当我褪下青衣,散落青丝,刹那芳华,希望他从今往后别在问我,天下到底谁是英雄?
夜已深。
窗外的风呼呼拍打着玻璃窗的声音,将我从睡梦中惊醒,一身冷汗从床头边坐了起来,转头望向我身旁的昊然,他已酣然入睡,眼晴眯成了两道弯弯的月牙,他的脸庞依然是那样的干净无暇,的确是一个完全未经历风霜风雨的酷白青年啊。
“梦寒,你怎么了?是做恶梦了?”昊然揉了揉双眼。
“我把你吵醒了。”
“没有,我自己醒了。”
“咦,昊然,你脚上的那串白玉石脚链呢?以前你不是说那是你妈从一个道士那里祈来的,戴着它可以保平安的吗?咋不见你戴在脚上了?”
“早就不戴了,你不是说信者有不信者无吗?”
“你把它放哪儿去了?没有扔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