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篇 吵架的噩梦（1 / 1）

同桌周瑾跟我讲过一个故事。

故事发生的时候，他还不是孤儿。

高三暑假的一天晚上，打完篮球的他回家洗澡，踏进家门，他看见爸妈背向而坐，双方都是一脸的阴沉。那时电视播放《射雕英雄传》，雷电交加，梅超风正在几堆骷髅中间甩鞭子。

爸妈的目光盯着地面，谁也没说话，周瑾以为自己贪玩回家晚了，爸妈在生自己的气。他不敢弄出多余的动静，回屋抱起换洗的衣服，讪讪的躲进了浴室里。

水流透过花洒的眼孔噼里啪啦地坠落，浴室里一片水声。周瑾慢腾腾地揉发、搓澡。半晌，客厅忽然飘来几声微弱的争吵，周瑾顿了顿，知道爸妈在吵架。他不大在意，从小到大他不知见过爸妈吵过多少次架，唯一让他放在心上的就是，爸妈吵架的时候，无论多凶，自个都要远远的避开，避免殃及“无辜”

那天不知道怎么回事，周瑾的爸妈吵起架来，越吵声音越大，越吵脾气越凶，最后周瑾的妈妈咕咚一声，不知是自己坐到在地还是被周瑾的爸爸推在地上，总之，她倒地声嘶力竭的大哭了。她哭一阵抽一阵，断断续续，嘴巴还叽叽咕咕的絮叨着，似乎在打电话。最后她失控了，尖叫道:“不行!我要拿刀!”一阵啪嗒啪嗒跺脚声，周瑾的妈妈往厨房的方向跑去了。

听到动刀子了，周瑾赶紧冲掉身上的泡沫，手忙交乱的擦抹水渍，爸妈发展到动刀子，哪怕战火烧到自己，他也无暇顾及了。然而，周瑾擦干身体，刚刚穿上短裤，门外突然爆起几声大喝:“好，跟你鱼死网破!嘿!嘿!嘿!”紧接着一阵“锵啷郎郎-”“菜刀坠地的声音。

周瑾拔腿冲了出去。客厅里异常惨烈。

妈妈躺在血泊中，脸颊连中三刀，伤口像剥开的癞葡萄”。爸爸离妈妈三米远，斜倚在厨房[]的框脚下，他只中了一刀，咽喉位置，裂开了--张孩子嘴。一个他杀，一个自杀。

周瑾看着面前的惨状，吓得脸色煞白，等了许久许久，他才抬脚挪了半步，眼睛一黑，侧身晕倒了。

他足足晕到了第_二天的正午。直到妈妈和爸爸站在卧室门口，疯狂擂门，他才清醒过来。睁开眼皮，听到爸妈声音的那一刻，周瑾瞬间意识到昨天父母自相残杀的悲剧，应该是一场噩梦。

周瑾缓缓松了口气，起身开门。随着时间的流逝，噩梦逐渐在周瑾的脑海淡去。暑假结束，周瑾离开爸妈，到离家--百公里的福建厦门上大学。

十一月二十三号晚上，周瑾正和几位同学在体育馆打篮球。中场休息的时候，周瑾忽然接到了一个电话，电话让周瑾寒毛直竖，脊骨发寒。拨电话的人是他的妈妈，按下接听键，话筒那头便传来一阵声嘶力竭地哭嚎。她哭--阵抽--阵，断断续续，嘴巴还叽叽咕咕的絮叨着，好像在跟周瑾的爸爸吵架。

哭声太熟悉了。周瑾瞬间忆起几个月前的那一场似幻似真的悲剧。他预感大事不好，下意识跟着嘶吼起来:“妈，记住我的话，你千万别碰刀!妈，记住我的话，你千万别碰刀!“

本来周瑾嘶吼的目的是为了安抚母亲，没想到竟然事与愿违的给了母亲提示，周瑾的妈妈狠狠咽了口唾液，尖叫道:“不行!我要拿刀!“

一阵啪嗒啪嗒跺脚声，周瑾听出来，他的妈妈往厨房的方向跑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