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1 / 2）
奥达尔星，天环公司13号海军调度中心。
“长官。”一位准尉走进办公室，立正站好，朝这座基地的指挥官敬礼，然后，拾起手上的电子白板，汇报道，“海拉尼亚方面出现了紧急状况。”
指挥官一边叹气，一边关掉了面前的电脑。
“刚才那是超新星杯吗，长官？”准尉好奇地问。
指挥官颓丧着脸说：“很多年前的赛季了。”
“我就说嘛，下届超新星杯还要等整整一年呢，怎么可能现在就有。”
“嘁，现在的超新星杯，如果它还能配得上这个名字，”指挥官摘下他的帽子，露出他谢顶的头皮，顺手捋了捋自己所剩无几的头发，“说吧，现在是什么情况？”
准尉汇报道：“公司上次不是给了藩镇一批装备吗？”
“是呐，还帮他们的船做了一次系统更新呢，”指挥官将两只腿放在办公桌上，高高翘起，“说是做更新，其实也没更新到哪里去，想想其他仆从国海军用的什么玩意——公司淘汰几十年的垃圾，到他们手里一下子变成跨时代的宝贝，不过这和你想报告的事有什么联系吗？”
“是这样的，长官，”准尉解释道，“我们的系统监测到，原本驻守在边疆的藩镇舰队出现在海拉尼亚空域，似乎是想准备进行登陆作战，长官，这件事咱们知道吗？”
指挥官眉头紧皱，立即将翘在桌子上的腿放下，两只手抓着椅子扶手缓慢地站起来，严肃地谈到：“藩镇在未经授权的情况下，私自调动安装上公司系统的战舰作战，毫无疑问，这是严重的违规行为，我得和他们的负责人好好谈谈，你先退下吧。”待人离开后，指挥官按下了办公桌上的通话键。
“奈特先生？”办公桌上的通话指示灯亮起蓝色，传声筒里响起了阿史那的声音。
“阿史那大人，”奈特毫不避讳的直言，“请您解释，为什么驻守边疆的藩镇舰队会出现在海拉尼亚的空域，按照我们之间的协议，安装上新系统的藩镇军舰，应当在双方协商确认之后调动，现在贵方的所作所为已经违约，我希望你能给公司一个满意的答复。”
“我的军舰我想怎样指挥就怎样指挥，你们管不着，再说，占领海拉尼亚不是我们共同的目标吗？”
奈特继续解释说：“有时候遵守规矩比达成目的更加重要，我会向上级反映这件事，你最好祈祷他们能够让你死得好看点。”
“随你便，公司狗。”说完，阿史那关掉通话。
奈特起身离开办公室，搭乘最近的电梯来到最高层，电梯门刚一打开，宽广深邃的天空下，即是一片昏黄的云海——由氢元素构成的大气层，以每秒1公里的速度环绕在行星表面，高速运动的带电粒子相互碰撞，擦出一道又一道蓝色闪电——独属于气态行星的生命脉动。
穿过长廊，来到13号办公室前，奈特推开房门，宽大的办公室内，一位中年男人正在把玩一辆小小的遥控赛车。
“什么事，奈特？”男人赶忙将遥控车收进抽屉。
“我小时候也有一辆，”奈特投其所好，开始讨论起遥控车的话题，“红色的拉力，不过是盗版。”
“工作时间聊这些，难道不觉得难堪吗？”
“那有什么，反正过年也回不去。”
中年男人咧了咧嘴，苦笑着说：“是啊，反正一年也回不去几次，不像小时候，虽然只能在贫民窟的垃圾堆捡破烂过活，但是起码还有家人陪伴，哪像现在这样，天天盯着一颗打雷又闪电的星球看。”
“唉，不容易啊，”接着，奈特将话题拉回正轨，“杭克，刚才收到消息，驻守边疆的藩镇舰队出现在了海拉尼亚空域，是阿史那那小子下的命令。”
听到这个消息，杭克激动得从座位上跳起来：“擅自调动改装升级的军舰可是违约行为，白纸黑字写的清清楚楚，他难道没长眼睛吗？”
奈特无奈地耸了耸肩，说：“我刚才警告过他了。”
“哼，如果没有我们的援助，他能有今天？”杭克宣泄着自己的愤怒，“这个自大的家伙！”
奈特附和说：“我看呐，他是急着坐上皇帝位，连他的老东家都忘得一干二净。”
杭克摆了摆手是，说：“也罢，即拿下海拉尼亚又如何，藩镇、贵族，都是我们的棋子，阿史那胆敢有一点反心，我们动动手指，便可将他抹除，就像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
这时，门口传来刺耳的电铃声。
“你先走吧，奈特，阿史那这件事，我来处理。”杭克说。
“好的，下次再聊。”说完，奈特便离开杭克的办公室，与门口按电铃的家伙打了个照面，奈特一眼认出，这就是刚才向自己汇报情况的手下军官。
“总监阁下。”军官走进办公室，向杭克问好。
“什么事？”杭克问。
军官报告说：“藩镇派往海拉尼亚的舰队已经失去了联系，我们反复搜索，都没有找到他们的信号。”
听到这个消息，杭克内心五味杂陈，刚才还在为阿史那擅自行动的事情发愁，害怕他过早夺得皇位，反咬公司一口，现在藩镇的舰队彻底失联，下场可想而知，自己又可以抓紧藩镇脖子上的狗链，迫使他们继续替公司卖命，可是是谁干掉了这支舰队？在海拉尼亚苟延残喘的朝廷？或者说，其他的力量？杭克越想越不对静，一个恐怖的结论逐渐浮现于脑海之上。
海拉尼亚，完成任务的奥斯塔正驾驶着渡鸦号运输机，平稳地飞行在大气层边缘，副驾驶座上，瑞芬莱娜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眼神呆滞地盯着面前的视窗，任由刚才发生的事将自己的脑子搅和成一滩烂泥。
最终，还是瑞芬莱娜打破沉默：“奥斯塔，把手臂伸过来，我要咬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