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出千（1 / 1）

橘千代信步迈入佛洛瑟酒馆，此时还不算太晚，酒馆还没有坐满。她来到一个无人的角落，转过身去，从胸口拽出那条渴的只能开始抽搐的鱼，还有手上提着的两条鱼。

放在前台的柜子上：“堪雷拉，把这三条鱼炖了，多放辣椒，剩下的老规矩。”说完点出一张十元纸币轻飘飘丢在桌上。“来两打啤酒，剩下的当小费！”“好的，劳拉”

老板娘堪雷拉在围裙上抹了抹自己的手接过纸钞，从木柜里找出两只铁环箍住的木瓶，抱起大木桶倾倒出黑黄色的自酿啤酒，泛着沫子敲到橘千代的桌子面前。“咚！”随后提着鱼走到人群中间开始表演，拔出别在腰后的剔骨刀，不需要案板，便能剔鱼鳞，去骨，剁头，掏掉内脏。

堪雷拉的拿手好戏，这一幕让正酣或酩酊大醉的人欢呼喝彩拍手叫好。在众人簇拥之中，堪雷拉抱出一大桶啤酒放在人群之中任由哄抢。橘千代并没有观摩这酒馆秀技的噱头，而是物色着新的倒霉蛋。每天在这里吃饭都有赚外快的机会，那就是赌钱。

一声力喝传来：“阿灰！”哄抢啤酒的喧闹酒馆陷入了寂静，大家都认得出这是谁的声音，码头的刻薄郑工头来了。围着酒桶的人们悻悻作鸟兽散，郑胖子大马金刀地走到舀了半桶的啤酒面前，抱起酒桶猛灌，酒液从嘴角不断涌出。

似乎是喝不下了，也可能是嫌不过瘾，剩下的一点被他举起来底朝天朝着自己的头顶灌下来，似乎很过瘾的样子，他边淋边摇晃着光秃秃的脑袋，完后拍了一下充满肥膘的肚囊。

“啊——各位海洋的兄弟姐妹们，我们同吃同住在这片希望之海！”没有人理会这个泼皮，但是下一刻的话语点燃了酒馆的气氛。“大家都知道，今天是丰收潮，”郑胖子拍了一下腰间鼓鼓囊囊的麻布口袋，原地跳了两下。

橘千代感受着脚下的震颤皱了皱眉嘀咕“搞什么幺蛾子呢。”“大家在海上流血流汗都辛苦了，但是我们的努力并没有白费，所有的鱼都将卖向中城区，丰收夜！今天晚上直到我喝得吐出五脏六腑，所有的伙计们的消费都由我买单！现在，让我们为了丰收潮喝彩吧！”

郑胖子从腰间解开口袋拍在桌子上，里面居然传来叮叮当当的响声，是金币！“郑船长豪气！郑船长豪气干云！”四周传来这样的喝彩声，人们蜂拥到吧台面前要求加餐，吃不了可以带回去，明天后天大后天吃。

伙计们？姓庞的工具而已，真敢自称船长啊，还敢高呼伙计们。抿了一口啤酒，橘千代眯起了眼睛，麻绳专挑细处断，厄运专挑苦命人。看来今天的冤大头，依然是郑胖子。在此之前，橘千代已经赢了他好几天小钱了，不知道今晚的收获会怎么样。

郑胖子跌跌撞撞地走到酒馆正中间的桌子旁边，朝着桌上的人偏了偏头：“咳咳！”桌上的人会心一笑腾开位置，“郑船长您坐！”从第一声郑船长豪气开始，郑胖子的眼睛就眯缝成一条没停过，此时面对面被巴结，笑意更浓。

“嗯！？”朝着自己旁边的空气一伸手，跟在后面的阿里立刻会意，走到吧台后面熟门熟路的掏出一副扑克牌，弯腰递给郑胖子。即使这样还是脑后挨了一巴掌，郑胖子嘴里吐沫横飞喷着酒气骂道：“我说了，我一进来就去拿牌，要我教你多少次？”

前去给郑胖子敬酒的人络绎不绝，随后大多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或再在一旁观摩，瞅准时机差不多了，橘千代右手端起酒杯，左手揽住郑胖子的右肩，身体向上靠，深呼吸几口挤出一句甜腻腻的话。但是说老实话，对于这种对一个人渣卖嗲的行为，橘千代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呕吐。

“郑哥哥又来佛洛瑟捧场啦？”感受到身旁的触感，郑胖子头也不回就抽出胳膊反搭在橘千代的肩膀上，“今天你也迟到了吗，小可人。”“没，今天很准时，等您好久了呢。”

橘千代谄媚地笑着将没喝过的酒杯递到郑胖子的嘴前：“郑哥哥今天想玩什么呢？”“今天……”“玩二十一点吧！”还没等郑胖子思考完，橘千代抢答道。

“好，那就二十一点！”郑胖子拿起桌上的扑克洗牌递给对面坐着的阿里，张开双臂转向在座各位说道：“清酒红人面，财帛动人心！喝酒怎么能少了赌呢，愿海洋母神庇佑在座的你我！”

正合我意，不出意外的话，这只肥猪的好运在今天就走到尽头了，这里是他的特洛伊木马。阿里接过洗好的扑克牌对桌上的五位发牌。

甲：“我要牌”乙：“我也要牌”……一轮下来已有三人大于二十一点出局，讨好的盯着郑胖子，橘千代看着出局的人弃掉的手牌，哈，十九点，二十点，十六点。

原来都是来哄郑胖子开心的托啊，场上只剩下她和郑胖子两个人了，郑胖子握着手中的十一点，油光锃亮的额头微微冒出汗水，笑眯眯的瞧着橘千代。

“我也要牌！”握着十三点的橘千代暗自祈祷，一定要超过二十一点啊。阿里发出一张牌，是九点，二十二点，出局！看到这里橘千代松了一口气，郑胖子笑眯眯的开始收钱，四人掏出钞票递给郑胖子。

橘千代幽怨的白了郑胖子一眼，郑胖子一抿嘴，拿出一张十元塞到了橘千代刻意露出的胸口“不就玩玩游戏嘛，还和我生什么气呢。”在十几回合的叫骂嬉闹后，橘千代的手伸向了自己的领口，我想，差不多是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