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战(2 / 2)
“不好意思,我没娘。”江楚说完话睨了他一眼,一脚把他踹了下去。星纪直接砸在城墙间的行道上,疼的他叫也叫不出,骂也骂不出。
自己缓过那骨头断裂般的痛感,眼睛睁开一道缝,发现黎江楚就蹲在他身边,长剑死死抵住自己的脖侧,只要轻轻一动,就能让自己一命呜呼。
“记住,你现在是个死人了。”江楚挪开了长剑,缓缓起身,俯临着城外。他看着往城关内回撤的将士们,目光又远去,正好对上了徐漮湧的眼。
平辽身披狼毛黑甲的大军自关东不断涌入军营,刚准备屠杀军营内的将士,却听门洞烈马声声嘶鸣。柳琰玉一马当先长驱直入,银枪挥扫直接将包围撕裂一道口子,带着上万的将士跟着他冲入军营。
平辽军见包围被撕破,开始从两侧如刀般割裂长驱直入的军队。叶知行跟李济带着士兵向着两侧迎去,好保证主部队在中间可以迅速撤离。
江楚扫了眼军营里那剩下的十一个,脚尖一点而起,空中扬剑挥砍而出,拖曳着如烟墨光。他一剑冲翻大梁,便觉背后有东西破风袭来,长剑一抽架在身后,剑柄旋拧错开了刺来的长剑,身子顺势一转,长剑扬劈而去。
玄枵一惊,立马把剑架在身侧,直接被震了出去。娵訾插着一瞬间的空档,金爪直冲江楚抓去,后者长剑在手里转了个圈,反握剑柄架住金爪,结果娵訾却正好趁机夹住长剑。
大梁见好时机,大步跨来,挥斩着斩马长刀呼啸而来。江楚见大梁已近至眼前,娵訾又将长剑夹得死紧,自己一拧剑柄让其在金爪中旋转,自己松了手,转身左脚对着剑柄扫去。
剑柄手里直接冲出了金爪的夹持,把娵訾身形带晃的同时,破竹般冲着大梁脑袋飞刺去。长剑于瞬息间不断在大梁瞳中放大,后者只能一横长刀。
剑锋顶在刀面上不断旋转,将大梁身形顶退一丈远,自己身形还未稳下来,眼前又突然乍现墨影,耳边瞬间响起风声,整个身形直接倒飞了出去,自己连江楚身形都没能看清,身上便已莫名出现了七八道溢出鲜血剑痕。
大火自侧方紧握锁链甩着链刃,奋力向江楚掷去,后者横剑挡开,大火拽着锁链抬手而后下压,横波自其手沿着锁链传导至链刃,链刃受力下划勾,住了玄宿。江楚向内侧一转玄宿,而后顺势一扯。
大火没想到自己会被江楚直接拉扯过去,反应过来的时候剑刃已在脖前。他立马屈腿下腰滑跪,锋利的剑刃贴着他鼻子把额前的头发削去一截。
鹑首、鹑火、鹑尾三人原地腾起,长枪甩至脑后,直冲江楚脑袋而去。江楚将剑甩向半空,掐准时间指尖一弹剑锋,让其在空中竖旋,而后一把握住剑柄夹在头顶,三声清脆,剑面顶住了三个枪尖。
他以中间枪尖的触点为支点,一旋长剑,让两侧的鹑首与鹑尾顿时失力被甩落出去,而后他身退半步突然抽剑。鹑火全身重量都压在枪尖上,江楚这一抽剑,他整个人顿失重心,向下栽去。
江楚振剑于身侧,平过剑面扬起来就是对着鹑火一记秋风扫叶。鹑火瞳孔一缩,下颚突如脱臼般剧痛,自己直接向空中垂直飞升而去,牙齿都在溅出的口水中蹦飞一颗。
江楚长剑一横,对着长空挥扫,剑罡在空中泅开墨水般直冲空中的鹑火削去。
后者在空中不断翻腾着身子,刚调好身姿,就见剑罡直接冲着他腰砍来,心里惊出了一身汗,连忙把长枪挡在身前,直接被剑罡冲飞到没了影。
叶、李两将军见主部队撤离的差不多,自己也开始带兵向中间靠拢,两边便似个“八”字一样慢慢重合。武毅晟从西边回来,作了断后的尾巴,老远就看见一人拖着众人的江楚:“江楚,快撤!”
两侧没了自家军队的抵御,再在这里待着迟早会被敌军围剿至死,江楚扫了眼周围被自己打的鼻青脸肿的几个人,发觉外围基本已被铁骑层层围住。
他背过手,玄墨泅上剑身,剑意不断堆叠,气场自其脚底向四周蔓去,让周围的几人不自觉的后退。
他们彼此眼神交流,皆是看出对方心底的不安,当下都暗暗点头,同时发力向着中间的江楚冲去。江楚在对方迸发的一瞬,以左脚尖为支点,右手反持长剑顺势旋挥,黑白两色的水墨如玉笔挥扫层浪千叠,向着周围席卷而去。
“快退!”十人身子腾在空中,嘴上知道,身子却没那么快的反应,只能一个个的把武器狠狠抵在地面上,应接着一记。
江楚身形一闪,卡着他们间的空档突围了出去。
徐漮湧背着银刀慢悠悠的进了门洞,回头仰望着城墙上扶扭着自己老腰的星纪,后者不知道是自己出幻觉了,还是江楚吃错药了,怎么都想不明白为什么自己脑袋还能长在脖子上。
徐漮湧刚想问他话,却见他头顶上一人一枪正往下砸落。他一抽银刀,直接向着星纪脑门顶旋去。
星纪骇得立马抱头蹲下,以为是自己被迫避战,将军生了气要拿他开刀,却听身后一声响,什么东西砸了下来的样子,脖子都快拧断了才看见躺在地上呻吟的鹑火,这才明白将军刚刚那一刀是救自己的命,不然现在恐怕就是一滩肉泥,可以放铁架上烤了。
“你们两个,整顿好了,就赶紧跟上吧。”徐漮湧接回银刀,手臂往回曲,卸掉了余劲,背回后背,扯着缰绳慢悠悠的向着萧宋军追去。
安求客推着邵岭涯一直跑,半个钟头都过去了,他的速度居然一点没降,弄得邵岭涯一度以为这人几前世以前是不是夸父。
邵岭涯在轮椅上提心吊胆,还得担心江楚他们,从脖子里面掏出竹哨,刚张开嘴想吹,因为相对运动而提升的风速瞬间灌进了嘴里,上下唇被吹得包不住牙齿,口水又不自觉的从腮帮两侧飞了出来,整个脑袋直接被冲到了轮椅靠背上。
“你你你你你你——”
“你说什么?”
“慢慢慢慢慢——”
安求客一听,突然刹车,邵岭涯由于惯性,整个人直接栽在了地上,摔了个狗啃泥。安求客看着一大坨啪一下就砸地上了,赶紧把他揪了起来。
后者的脸跟粘在上面的泥土一样,毫无表情,就这么盯着他,然后僵直的拿起竹哨送到嘴前,吹出了奇怪的曲调。
渠江关后,原本都是城郭,后来为了躲避战火,纷纷南迁,本该是颛民满巷的城市如今只有残破的肆旗飘摇。
这城再往南,便是一条汤汤渠江横栏千里。这渠江本是重要的水上通路,东西南北的商业贸易都要从这儿过。但因战乱,经济政治重心南移,这条大江便再难见商船,来往也只有剩了那条跨江的石桥。
最后一抹夕阳洒在空城的青石板上,照亮了一点青苔。部队相继汇合于城中,赵昱见状,让大部队南下过江,留下几万人马于城中,准备牵制敌人打巷战,为主力渡江争取时间。
江楚扬鞭策马,不时回头,昏黑的天色让他们有些看不清后方,只有铁骑大军的马蹄阵阵隐隐还在心头鼓动。
两侧远处的楼宇房檐,似有人头隐隐攒动。江楚眺向那边,点了点头,转而扔下马,钻进了街巷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