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执政官与税务官（1 / 2）

“领主阁下，税务官比德里克·希恩大人和执政官阿瑟·皮托卡大人已经到了。”

一名侍女敲响了朝日领主恩里克·西里斯的书房门，她的声音打断了领主的思绪。

“知道了，请两位大人到大厅那边，告诉他们我会马上过去。”

恩里克从座椅上站起来，小心翼翼地将铺在面前书桌上的古老卷轴卷起，装进丝绸编织的护套中，深红色的护套上用古老的文字写着“显幻术”几个字。

这间位于塔楼上的书房是维切尔城堡在上千年时间中变化最小的地方，除了一张书桌、两个石质的书柜、以及挂在书桌后墙壁上的西里斯家族始祖的油画像以外没有其它的摆设，墙壁和地板由生有绿苔的青石砖修葺，圆锥状的天花板上有一个小小的天窗，月圆时能从那里看到完整的月亮。

书柜的格子里面摆放着古老残破的书籍和卷轴，里面大多是历代国王的笔记和心得，只有当代国王或是王储才能进入这间狭小的书房阅读。不过恩里克手中的卷轴并不是从书柜中取出来的，他从书桌前站起来后，转身面对着身后的先祖肖像画，在厚重的画框旁边用力按下一块不起眼的石砖。

一阵喀喇喀喇的响声后，油画的画框被后面的机械结构托起，一个黑铁铸造的密匣出现在画框后面，密匣的表面用红色的颜料勾勒出西里斯家族的纹章。恩里克将手放到密匣上，双眼闭合片刻，然后便是咔哒一声，密匣的盖子自动打开了，上面可以看到复杂的机关，打开匣子需要西里斯家族祖传的魔法步骤。

恩里克将护套里的卷轴放进密匣，闭锁机关，将油画画框恢复原位，检查一遍没有疏漏后才离开书房。

一路上，恩里克在心中默念自己打好的腹稿，以便应付那两个难缠的帝国官员。他走下塔楼，来到了维切尔城堡的大厅中，一进门便看见了那两个红头发、红眼睛、穿着黑色滚金边制服的魔族人。他们此时坐在大厅旁侧的客座上，城堡中的仆人们正殷勤地为他们端茶送水，仿佛他们不是客人而是这座城堡的主人。

“久疏问候，尊敬的比德里克·希恩大人和阿瑟·皮托卡大人。”

恩里克走过大厅中间的黑曜石王座，来到两名官员的面前，躬身致礼。

比德里克和阿瑟并未起身，而是轻轻点头示意。

朝日领地执政官阿瑟·皮托卡是个身材干瘦的中年人，宽大的制服在他身上松垮垮的，红色的头发已经黯淡无光，下巴的胡子也灰白了一半，但眼睛仍然炯炯有神。税务官比德里克·希恩则年轻得多，深红色的头发用油打亮，身上的制服也仔仔细细地熨烫过，平整无暇，不过从他略显晦暗的眼眶和松垮的眼袋来看，显然是有点迷恋酒色了。

待到仆人们为恩里克也拿来一把椅子，放在两位官员面前让他得以就坐后，执政官才开口说道：“恩里克阁下，想必你也知道我们今天为什么冒昧地前来叨扰，昨晚的事情是在比较蹊跷。”

恩里克点了点头，说：“我也从未见过这样的奇景，金币像雨水一样从天而降，实在有些天方夜谭了。”

“是的，昨晚捡到金币的市民今天早上已经到市政厅来主动申报了，相信很快会得知这些金鹰币的数量究竟有多少。我已经将此事汇报给皇帝陛下，不过在新都的调查团前来之前，我们还有几件事情需要在本地理顺才行。”

阿瑟执政官谈吐之间相当得体，没有一点高高在上的样子，但恩里克非常清楚自己这个名义上的领主与帝国派遣来掌管整片属领的执政官之间有多大的地位差距。作为被帝国征服的地区，西里斯家族能保留城堡和世袭领主称号，还能从朝日领的魔画产业中分一杯羹已经是莫大的恩惠，至于领地的管辖权那是一点也不能沾上的。

“如果有我能够帮上忙的地方，一定在所不惜，这是我身为帝国公民的义务。”

恩里克的态度相当顺从，这让阿瑟执政官露出了满意的微笑。

“金币从天而降一事，按常理而言应该属于魔法现象，但阁下想必也知道，魔法无法凭空造物，只能是从某地将金币转移至此，再从天空中撒下。因此我们需要知道，昨晚一事，应该并非阁下储存在城堡中的金币莫名遗失？”阿瑟执政官开始问话。

“不，那些金币不是从我的城堡丢出去的，您也知道我这里没有那么多的金鹰。”恩里克摇了摇头。

“嗯，那么此事就更加匪夷所思，因为我们已经检查过属领各地的金库，没有一处发现损失大批金鹰的情况，更远的地方恐怕就更不可能了。”

“是的，用魔法搬运如此大量的金币需要巨大的能量，没有魔动力器械辅助的话，任何魔法师都不可能做到。如果是从朝日领地之外搬运，不可能不事先引起注意。”恩里克接过阿瑟执政官的话头，他是个接受过优质教育的人类贵族，对魔法的认知足够多。

“除此之外，我们还发现了其他的疑点。”阿瑟执政官从制服的口袋里掏出两枚金鹰，分别用两只手拿着，“这里面一枚是昨晚从天上掉落的金鹰，另一枚是从金库里面取出来的，阁下可以看看它们有什么不同。”

恩里克遵循执政官的指示，低头仔细观察那两枚金鹰，左边的那枚金鹰成色相对比较晦暗，表面的图案有点磨损的迹象，而右边的金鹰则看起来毫无瑕疵，只是表面的那只雄鹰姿态比较奇怪，和左边那枚说不出有什么不同的同时又有一点别扭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