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沙苑风波(2 / 2)
重伤垂死,却不给医治,这是想要秦重的命。
秦沐瑶的心里发冷,不由打了个寒颤。整个秦家,都好似视而不见。自从被人抬回来,就扔在这里自生自灭,无人问津。
秦沐瑶与秦重,虽是同父异母,却自小最为亲近。
“到底是发生何事,竟伤的这般重?”
“听人说,是跟姚冈。”小丫鬟说道。
“姚冈?又是姚冈。”不等小丫鬟说完,秦沐瑶登时怒了。杏眼圆睁,小脸儿气的煞白。扯住身旁的花草,狠狠的揪下来一把。
且说姚冈此人,十足一个纨绔。仗着他爹的权势,在沙苑监无恶不作。
沙苑监与县平级,却不是普通的县域。这里的人,全都是在籍厢军,父传子子传孙,世代牧马,几代繁衍下来,家中人口增加,俸禄却依旧。因此,厢军的日子越过越苦,但是,又不能离开另谋生路,只能一日日熬着。
主薄姚平远主管钱粮,沙苑监全指着他生活,谁敢得罪?这也让姚冈肆无忌惮,嚣张跋扈,欺男霸女,恨的人牙根痒痒。
秦家跟姚家,简直是宿命的冤家。
秦沐瑶恨恨想着,泪水在眼眶里直打转儿。秦重自幼好武,却被勒令不许动武,甚至被父亲押去书院读书,起因还是姚冈。
秦重十二岁时,无意间显露出天生神力。沙苑监衙门前,三百多斤重的石狮子,被他抱起转了个方向,震惊了整个沙苑监。
当时秦禹田惊喜万分,亲自从军中挑选高手,教导秦重武艺。
秦重果然有习武天赋,拳脚、枪棒、骑射一学就会。仅是一年功夫,已能开三石硬弓,五十步箭不虚发。一杆四十斤的铁枪,在他手里好似没有分量,舞动起来,当真是娇如游龙、泼水难进。再熬练几年,必是一员猛将。
去年春天,秦沐瑶难得出一趟门,却惹下了祸事。
那一日,秦沐瑶带着小丫鬟逛街,哪知,竟恰巧被姚冈撞见。
姚冈不认识秦沐瑶,只当是寻常人家女子,顿时色心大起。
秦沐瑶生的极美,皮肤白皙、姿容秀丽,更透着淡淡书卷气息。这般颜色,与他平日所见的脂粉,简直云泥之别。
姚冈惊为天人,难以自持,竟在大街上开始拉扯纠缠。秦沐瑶惊慌欲逃,却被几个仆役嬉笑着拦住去路。不知不觉,秦沐瑶主仆二人,竟被逼进了一条小巷。待看清身边寂静无人,二人愈加害怕,急急的高声呼救。
眼看就要得手,姚冈猖狂大笑,一把抓向秦沐瑶。突然,他感觉自己后脖领子被人揪住,尚不及回头,只觉一股巨大力量,撞在了他的右肋。一霎那,五脏六腑都仿佛炸开,三魂走了两魄,惨叫着飞了出去。
“嘭。”姚冈的身体,撞在数丈开外的一堵墙上,顺着墙滑落在地,四肢无意识的抽搐,人已经疼晕了过去。仆役还没回过神来,已被一顿拳脚,打的断胳膊断腿,全倒在地上鬼哭狼嚎,根本爬不起来。
却是秦重恰巧赶到,暴打姚冈,救下了秦沐瑶。
到了晚上,主薄姚平远上门理论,和秦禹田大吵了一架。临走时,很是不屑的说道,“粗鄙武夫,生个儿子也是粗鄙武夫。”
正是这句话,深深的刺激了秦禹田。放言秦家子孙,一定要读书考进士,决不允许习武。用他的话说,敢习武,腿打断。
所以,一见书本就想睡觉的秦重,被逼着走进书院。日子可谓水深火热,罚站、抄书、打手板,那是家常便饭。况且夫子严厉,明言告诫:修身养性,不许动武,否则,逐出书院。这是给秦重戴上了紧箍咒。
一个猛将的苗子,被秦禹田生生掐断。
这也是秦重仇恨姚冈的原因。
“二小姐,咱们快回去吧。”一旁的小丫鬟紧张兮兮,低声说道,“万一让柳姨娘瞧见,又得数落二小姐一通,奴婢也要跟着受罚。”
“还是再请个郎中看看。”秦沐瑶不理会丫鬟,自顾转身往外走去。
“二小姐,你要去哪儿?”
“请郎中。”
“不行啊,门外来了好些人,把大门堵了。”
“为何?”秦沐瑶侧耳细听,大门外确有吵闹声,刚才太紧张,没听到。
“还不是三少爷惹的麻烦。”小丫鬟撇撇嘴说道。
“嗯?”秦沐瑶疑惑了,秦重受伤之事,难道还有什么曲折么?
“他当着好多人,冲魁星撒尿。”小丫鬟说道,脸上红红的。
“他真的?真的,真的那啥了?”秦沐瑶难以置信,结结巴巴的问道。
“嗯。”小丫鬟狠狠的点头。
“然后呢?”
“然后就被雷劈了。”
“啊?”秦沐瑶惊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