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长桌宴上（2 / 2）
“行了，这事情咱们也说开了吧。当初你拒婚的时候，我的确心里不痛快的。但我也知道，很多事情是不能强求的，更何况我是皇家之女，没有去和亲就已经很是不错了。”玉清公主忽然脸上也有些落寞的神情，还幽怨地叹了口气才又继续说道：“这事情已经过去了，我也就不再提了。倒是今日是赵飞霞想要吃莲蓬，所以才害的你那个小婢女落水的。小姑娘是不是朱政的那个小女儿？十五还是十六？”
“公主大人连这种事情都知道么？”张毅肃的眼睛里露出了一丝凌厉地光芒，这明摆着在监视着他。
“略略打听一下也都会知道的，更何况你在东藏县，或者说在龙啸国也是有名气的。”玉清公主笑得更灿烂了一些，还走近了张毅肃，低声说道，“赵飞霞不配你，真是委屈你了。但本宫还是挺开心的，这女人的确是蠢，本宫故意推她下水的……”
听到这一句话，张毅肃还是忍不住抬起了头看着玉清公主。看到了张毅肃的正脸，玉清公主又开心了不少，笑盈盈地说道：“她足够蠢，皇上也是放心的。只是，你是不是故意的找这样一个女子呢？那之后你会有多少个妾室？”
这话说得过于直白了，张毅肃都忍不住上下打量起玉清公主。当初张毅肃是听说过玉清公主的大名，骄横也聪明，若是张家有了这样一位主母，自然是有好处的。但是，这种人娶进了门，无异于迎了一个祖宗上门，他张毅肃可是承受不起，自然是要拒婚的。
但看起来，玉清公主直到现在也心有不甘，对他或多或少还有些纠缠，这并不是个好事情。所以，这一路上，张毅肃无论是对于她，还是赵飞霞都是能够距离远一些，就尽量远一些。现在到了小莲庄，到了这个时候，终于有两人单独说话的机会，没想到玉清公主说出了这样一番话。他惊讶的同时，也觉得这个女人真是足够的蠢，更庆幸自己当初的决定是无比正确的。
“草民没有想那么多，只是过日子罢了。”张毅肃有些厌烦这样的对话，“这一路颠簸，公主也累了，不妨早些歇息吧。”
“是啊，还是要早点睡的。明日再说吧。”玉清公主看着张毅肃这张俊美且冷酷地样子，心里忽然也感叹起来。“对了，听说五年前的今日，这莲池之中也淹死过人。回头让人烧点纸钱吧。”
“……”张毅肃都不知道要如何回答了，只好点了点头，就转身走了。公主连这种事情都知道，还要八卦什么？女人真是太烦了。
玉清公主看着张毅肃消失在廊檐尽头，心里又无限惆怅起来。自己的那个驸马真是做什么什么不行，吃什么什么不剩。公主命有多好？一点都不好。
忽然下起了雨，雨势还挺大。
张毅肃走到水榭的时候，看到仆从们正在收拾长桌，父亲和顾大人他们已经不见了，想来也都已经走了。他站在水榭之中躲雨，看着黑暗之中的莲池，那些莲叶隐隐摇晃着，的确有些鬼魅之意。
小莲庄他也来过很多次，朱政好客，也喜欢热闹，常常在这里谈诗论画故作风雅之姿。张毅肃来过几次，但都是只作为客人匆匆来匆匆走，并未仔细观赏过这里的景色，更何况是夜晚的样子。此刻的雨夜，竟比那时多了几分清冷之意。
身边的仆从被张毅肃安排到父亲身边做帮手了，所以现在他只是一个人站在水榭之中，很是安静。他忽然想起玉清公主刚才说的话，“听说五年前的今日，这莲池之中也淹死过人……”
是十六朱艳的母亲？
他对朱艳自然是有过一番调查的，这个庶女的娘亲就是当年的红伶，也是溺亡在这里的。所以，她刚才那样悲伤的眼神，是不是很害怕？这是她娘亲的忌日，她也落水了。
那样弱小的女子，当初还坐在自家门口想着进张家做个妾室就听高兴了。还真是单纯的人。
张毅肃也叹了口气，忽然就觉得很是疲惫。这大半年在京城各种走动，见了很多人，说了很多话，谈了很多生意，也打通了不少路途。就在这一刻，他觉得累了。
“大少爷！”飞燕忽然快步走了过来，一盏灯笼照亮了水榭。
“嗯？”张毅肃立刻收敛了自己的疲惫之色，他是张家大郎，永远不可以表现出懈怠的状态。
“……艳儿不见了。”飞燕的声音小了一些，“我怕她出事……”
“怎么？”张毅肃眯起了眼睛。
“哦，朱艳，朱政的庶女。”飞燕可能是看出张毅肃没反应过来“艳儿”是谁，又赶紧补充道，“她白日里掉落到了莲池之中，受了惊吓。我和青雀就让她先休息一下，自己回咱们家就好了。可是，刚才青雀说她没有回去，但是我们找遍了小莲庄，也没有找到她……这孩子很是可怜的，我们是怕她出点什么事……或者是想不开……毕竟，今日……这个日子……听说她母亲是这一日溺亡在这里的……”
“小莲庄也是她的家，或许是找了个地方藏起来哭吧。”张毅肃不是很想理会这样的事情，一个小小的婢女，尽管是可怜了一些，但也无须这样大张旗鼓找的。
“……张家的规矩是未婚配的仆从夜晚不可在外过夜，除非有主子的许可……否则……打死。”飞燕还背起了张家的家规，提醒着张毅肃。
张毅肃这才意识到，这事情对于他来说可能不是什么，但是对于深宅大院规矩繁多的张家仆从来说，这可就是大事情了。既然都找到了他这里，应该也是她们很是紧张真的找不到人了。自己院子里的仆从相对来说更熟悉一些，也知道自己并不是苛责他人的主子。
“跟张管家说一声，让他再叫几个人悄悄地找好了。”
“好的好的。我只是很担心这个小姑娘会很难过，一个人哭。她住在咱们家也大半年了，还常常半夜哭得，真的很惨的。”飞燕把朱艳当做了自己的妹子，甚至是孩子，很是照顾她。现在，最着急找她的，或许也就是只有她和青雀了。
“行了，等这里收拾好了，我也去找找好了。”张毅肃看了看依旧不小的雨势，“给找把雨伞，我现在去找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