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五章 上位(2 / 2)
生意手段,企业大都是所谓合法,做生意呢也是所谓谈生意,大都还是耍嘴皮子,玩个心眼什么的;其手段或合法或介于合法与不合法之间,当然阴地里也会干些非法的手段;但比之帮会的生意,那所谓谈生意,大都是捉刀拿抢,就算所谓谈判,那也是双手捉刀拿枪,嘴上斗劲;
帮会转企业完成之后,江湖也不是江湖,江湖人也不再是江湖人,或者说江湖消失了,或如官面上所谓的那句话:我们的国度里是没有帮会存在的,只有所谓的生意人;
不过那是多年以后的奚伟才明白的事,那时的奚伟还是一个江湖人,每天在守法商人与江湖大哥之间变换着角色;
在那角色转换间,奚伟只忍受了三个月,之后就再也受不了;
或许奚伟就那么个所谓三分钟热度的人,或许是因为奚伟的精神疾病的原因,或者说大部分有心理问题的人,在外面的表现除开那习惯性的沉默,社交恐惧,喜欢独处之类的表相之外,还有另一种现象,就是无法集中精神的去专注某一件事;
或是精神集中的时间很短,所谓三分钟热度,然后就不受自控的散去,感到非常的疲惫;
无法集中精神,那自然是谓影响学生工作生活,导致一事无成;连自己也知道他自己需要努力,需要集中精神去学生工作生活,但就是做不到;然后被群体边缘化,进一步加重本身的病情,继而成为人们眼中的废物;
奚伟能集中精神跟那儿玩了三个月的角色转换,就再也受不了了的,也不再去场子,整天的就跟着王活一起瞎混;
在那时候奚伟也知道王活这整天都干些什么;
王活没有他所谓主事的场子,而身为蝎子帮二号人物的他每天干的事就是所谓巡场;
一种那时江湖里的所谓制度,帮会大佬对下边各场掌事的一种管理方式;
帮会大佬有属于他的一帮打手,也可以叫巡场;这些力量不属于任何一间所谓场子,只直属于帮会大佬;
王活在那个时候就是掌控这帮直属于帮会大佬的所谓巡场,这些人每天干的事就是跟下边各场里所谓巡视,看看下边的生意怎么样,有没有闹事的之类的,但是不能插手各场的所谓业务;
除开巡场之外,这些人最重要的所谓工作就是跟其他帮会干仗;也就是所谓帮会的专职打手;
奚伟在厌烦了掌事人的角色转换后,就跟那儿死皮懒脸的跟着王活一天瞎逛巡场,这个当然是所谓违规的;
只是对那时的帮会来说,帮会大佬们那是最喜欢奚伟这样的人的;因为他们做掌事人,整天不待在自己的场子里,业务上都交给下边人处理,那么帮会大佬们自然可以趁机插手不是;而且如奚伟这样的自愿的不掌事务,那也说明他没有所谓野心;
这样的因由让奚伟整天所谓不务正业的跟着王活瞎混,所谓规矩上属已违规,应该绑预制板上沉江的,实际帮会大佬些心中那是所谓狂喜,恨不能下边所有的掌事人都像奚伟这样,自然对于奚伟所谓的违规,那也就当没有看见;
王活对于奚伟的所谓不务正业,也没有劝说之类的;王活知道奚伟不喜欢,甚至讨厌夜总会这样的场合,然而却偏偏让奚伟掌事一间夜总会,那在王活看来,奚伟跟那儿坚持或者说煎熬了三个月才放弃,已属挺用心的那种人了的,自然也就没有什么可说的;
奚伟不务正业的跟着王活整天瞎逛,其实也不是完全瞎逛;更多的是跟着王活一起所谓维稳,打击那新收入手中的四支旗下的原有势力,所谓清洗残渣,稳定新旗;
在那期间,奚伟也发现所谓忠诚,纯属扯淡;所谓城头变换大王旗,金戈落地另端碗;只要有得吃,谁管那城头旗属;
在拔掉白驿的四支旗之后,蝎子帮已所谓独霸白驿,从原本的不入流的帮会,也挤身成为西城这片所谓的三流帮会,放眼整个江州城,也勉强算是入流的帮会;
有了所谓相当的实力,蝎子帮开始往西城扩张;
蝎子帮往西城扩张,是从那年夏季开始的;所谓不务正业的奚伟,也跟王活一起为蝎子帮做那扩展业务;
江湖之争,从来都不仅是江湖人之争;然而,在官面儿的所谓规矩是,如同蝎子帮一下拔四支旗这样的事属违规,但是帮会与帮会之间抢地面,扩展业务,那就属默认,毕竟不能要求江湖人像商人那像本份;
或者说,所谓官面儿插手,那得看江湖人有多少的贡献,只要钱钱足够,管你帮会与帮会干个你死我活;
蝎子帮向西城扩展业务,那与在白驿这小地方拔旗,那完全就是两个概念了的;
或许吧,那时候的奚伟看到了更广阔的江湖,也才算是明白什么叫江湖是残酷血腥的;在之前,奚伟几乎没有怎么干过仗,手中也没有沾多少血就已挤身所谓哥字辈人物,至于钱钱收入呢,在有了场子之后,那一个月除开帮会抽成以及成本打赏下边之类的之外,能实际落到奚伟口袋里的钱钱那也有十来万,而那时的小面也不过涨价到两块钱一碗二两,够一个成年人吃饱;
或许是因为这样的因由,让奚伟从来都没有觉着江湖多么的残酷血腥,还是相信那句出来混就是求个平安财,就是不用辛苦做就有钱赚,不是打打杀杀的;
在那段向西城扩张的时间里,奚伟才知道自己的幼稚;
或如王活对奚伟所说:一个月十来万的收入就满足了?知道不知道西城的那潭江湖里,一个晚上就有过亿的钱钱流动着;
那还仅是江州的西城,而那时的江州西城,放在江州九城里,还属相对穷的城区,那更富裕的城区的江湖里,一个晚上流动着数亿的钱钱;
或许吧,奚伟的眼窝子确实有些浅;一个月十来万对比于一个晚上过亿,那差距还真不是所谓一般的小,更惶论那数亿,甚至是整个江州九城那一个晚上的钱钱流动,不过那数字已超出了奚伟可以理解的范畴;
或许吧,那时候的奚伟也开始明白为什么那么多人跟江湖里打混;
在江湖的最底层,那确实是没有几个钱钱的,但那些人却依然混迹其中,或许他们的梦想或者说追求,就是那一晚上过亿的钱钱;虽然遥远,却也在江湖中;
火拼群架暗杀灭门脏活,血腥而残酷,勾成了奚伟从十四岁到十七岁的所谓生活;
所谓老弱病残孕,奚伟的手都曾沾染过他们的血;将婴儿当球踢,破开孕腹取崽,剁肉馅,片活片,取眼割舌,倒剐硝制活皮,能想像有多残忍多血腥,那还要来得更残忍更血腥;那官而的脏活儿能想像有多脏,那只会来得更脏;
或许吧,当奚伟第一次听到王活对那脏活儿说得轻松时,奚伟也不以为意;到后来奚伟才明白当年白驿的那一单脏活儿,确实很轻松,因为他们还处理过更脏的活儿;
奚伟在那几年的时间里自己是记不往多少次在死亡线上徘徊;或许吧,男人的感情在那残酷的环境里,并肩行走于生死之间,总会得来更加的深厚;
也是在那几年间,奚伟知道了一些关于王活的事;
在奚伟看来,王活比他还要悲催;或者说,如果说奚伟因为家庭暴力,亲人冷漠而导致童年阴影以至精神疾病,那么王活的精神疾病则来自于他被自己的亲生父母给卖掉,用王活的话说,他真的是被人卖了,还替人数钱来着;
关于王活的事,前文中有说过,也就不再多嘴了;
或许吧,人与人之间,能够说那么些无以对人言的话语,总是能让感情急速增加;当然,有些时候只会被人嘲笑白眼鬼扯闲淡之类的反应;
奚伟与王活在那生死线上,相互的诉说着各自的童年;两人之间的情谊没有遭遇嘲笑白眼,只是让两个人更加的珍惜那份情谊,或许吧在那几年的时间里,奚伟与王活已产那是谓生死兄弟的情谊;
或者说因为他们一个没有家,一个所谓的家也等于没有,就那么两个没有家的半大孩子跟江湖的血水里滚着,倾诉着倾听着而自然而然的产生那无父无母只有兄弟两个人的一个家;
那段时间里,奚伟也知道他们蝎子帮的老大叫周定国,在之前奚伟并不知道那蝎子帮老大的名字,反正一直都叫大佬的;
奚伟知道他们的老大叫周定国,也知道王活与周定国之间的感情,也知道蝎子帮的立旗,其实不仅仅是所谓打混江湖求财利,更多的是为了寻找一个叫虎哥儿的孩子;
关于虎哥儿,那时的王活也不知道的很多,但王活却愿意跟着周定国去打拼,或者说王活相信周定国所说的,当他们再次建起蝎子帮,并让蝎子帮所谓声名远播,那说不定虎哥儿会知道,会自己找回来的;
那时候奚伟才算真正明白王活为什么那样的拼命,为的就是让蝎子帮建立强大的势力名声,寄期望于蝎子帮的强大势力,增加寻找虎哥儿的机率,也寄期望于虎哥儿能听到蝎子帮的名号,自己找回来;
虽然这样的希望很渺茫,但对王活来说只要有希望就够了,他愿意为那渺茫的希望去拼命,不再乎江湖的残酷血腥;
说起时,王活眼中有泪,那是奚伟第一次看到;不知道为什么,在奚伟听着那些话语时,或是看着王活眼中的泪的时候,奚伟决定跟着王活去追寻他的希望;
或许吧,奚伟不知道虎哥儿是谁,甚至连王活自己都说不清楚,但奚伟愿意与王活一起去寻找;
或如那谁说的:希望是个好东西;
奚伟与王活不知道希望是不是好东西,也不知道是不是个东西,只知道他们为什么去干那些血腥肮脏的事;
多年后的奚伟自然也知道,打着希望或者光伟正的旗号,却干着血腥肮脏的事,其实并不能掩盖他们的罪恶;
只不那时的奚伟与王活都不懂这个,只像个浑蛋一样的按着自己所想的去做;
十四岁到十七岁,奚伟就活在那所谓江湖的残酷血腥的肮脏里,直到十七岁的那年冬季;
在那个冬季里,奚伟与王活在三年时间的拼杀之后,终于干掉那时候一个叫沙南帮的帮会;
那时的沙南帮,在西城最核心也是最繁华的地带拥着一整条街,一共十三家所谓高档成规模的夜总会,用现在的话说就是那所谓酒吧一条街里整条街的场子都是沙南帮的;也是沙南帮所谓真正的根基;
吞掉沙南帮,那整条街共十三家高档夜总会归属于蝎子帮;除此之外,还得外加沙南帮名下的赌场十数间,公寓十数间,嗯,公寓是那个时候的一种叫法,实际上也就是通俗讲的妓-院;当多年以后的奚伟看着那各式公寓的时候,都会不由自主的想起那时的公寓与时下公寓的那么点所谓区别,总是会笑出声来;
除赌场,公寓之外,沙南帮的包子铺,嗯,包子铺也是那时候的叫法,通俗讲就是所谓毒-品的买卖交易;还得加上那时候江湖帮会业务划分称之为行的正当行业,其中包括多年后通俗讲的什么洗浴蒸桑之类的所谓正行,还有那时的所谓百货公司里的柜台;贵利行的所谓财务公司之类的;
那时的沙南帮名下的产业极具所谓规模,而对那时的蝎子帮来说,吞掉沙南帮,也让蝎子帮挤身成为西城的所谓一流帮会,所谓名震江州;而王活与奚伟的名号,那也可以称得上所谓响彻江湖;
所谓成功,那自然是论功行赏;
论功行赏,奚伟成为了那时蝎子帮的三号人物,人称闷蝎子;是的,奚伟并没有因为那些血腥肮脏而有多少的变化,依然是那所谓闷三儿一个,自然也就被人叫做闷蝎子;
冰蝎子,活蝎子,闷蝎子,那时被江州这潭江湖里的江湖人并称为蝎子帮三蝎,或是西城三蝎;
对于闷蝎子这个绰号,奚伟说那是一道菜,原来他在别眼中就是一道菜;王活说,闷蝎子总比活蝎子好听,你听活蝎子,那潜台词就是应该是条死蝎子,他王活就该死;
周定国说他冰蝎子才是最恶心人的,蝎子一般生活于炎热地区,结果他却给冰冻了,要活呢活不了,要死呢,据说冰冻又不会死,还可以延年益寿;
当然,那不过只是玩笑而已;然而正是这样的玩笑,让奚伟有了家的感觉;
或许吧,当周定国知道奚伟了解到他与王活建立蝎子帮的真正用意之后,奚伟对于他们的认同,并也愿意去豁出性命的去拼,去相信,去增加他的希望,周定国就已将奚伟视做与王活一样的人,名为兄弟,情同父子;
认同,知已,人生能有几人?
吞下沙南帮之后,奚伟成为了蝎子帮所谓的三号人物,其所谓权势自然增加,所谓副帮主,负责蝎子帮的日常管理;
对于所谓日常管理,这个让奚伟比掌事夜总会来得更加的厌恶;所谓日常管理,都是些那什么零乱琐碎繁杂的事务;或是用王活的话讲,从今个儿起你就是咱们家的大执事了,什么吃喝用度可得照顾小的啊;
当然,真正的原因是,周定国与王活都不再想让奚伟跟外边跟人捉刀拼枪,那样的生活不太适合奚伟;
或者说,奚伟年龄到十七岁,而身高却只有一百五;那么捉刀拼枪的事,以前呢是对奚伟没有所谓另眼相看,混江湖管你先天所谓身高体力,管你去死;但这个时候的周定国与王活对奚伟已视为家人;自然,以奚伟的先天条件,那捉刀拼枪的事也就不再适合了的;
奚伟其实也明白,毕竟那镜子里看得着,与王活或是其他人站在一起,那也对比得出来,或是奚伟其实也一直都知道他捉刀拼枪时的力度很弱,同样一根水喉捅人进去,别人可以捅过透心凉,而他能一次捅进去就已很费力了的,或许吧,如果不是王活照顾着他,奚伟早就已掉了;
奚伟自己明白,对周定国和王活的安排也知道他们的用心,心中自也有感动,也就接受了这样的安排,成为那所谓蝎子帮的大执事;
不再捉刀拼枪的奚伟开始了他的所谓管理层的生活,在这个时候奚伟也算是真正明白王活那时所说的西城一个晚上过亿的钱钱流动不是吹牛不上税上的;
在奚伟所看到的,原来的所谓沙南帮的那十三间夜总会,加上其他什么赌场,包子铺,公寓之类的产业,那一个晚上的收入就有两千万上下;当然,那不是利润,只是到他们手中的钱;
那一年的江州的小面依然是两块钱二两一大碗,但不再像以前足够一个成年人吃饱,所谓只能七分饱,得需要三块钱三两才够一个成年人吃饱或者吃撑,于是那个时候就有那么个对煮小面的人的说法,你这二两还差点肚子,让人想吃又不想吃,三两呢又给吃撑着,手艺真好;
而那时候在所谓打工收入最高的鹏城,所谓基本工资也从四百涨到了六百,当然仅是基本工资,不包含其他;
相比之下,蝎子帮一个晚上,加上原沙南帮以及蝎子帮所谓固有产业,一天的收入已近三千万;当然,那只是收进来的钱,是包含所有的成本的;
一天近三千万,收入最高的城市基本工资一个月六百,三块钱足够一个成年人吃到撑;
奚伟突然明白为什么那么多人涌入江湖,也理解为什么那么多的江湖人不择手段的往上爬;
钱;
或许吧,在多年以后,鹏城的基本工资已是两千多,小面也六块一碗二两,七分饱;物价飞涨,货币贬值,全民收入提高,那一天近三千万的收入,数字不变的放在现在,那也足以让人去捉刀拿抢的拼命去的;
奚伟掌着蝎子帮的日常,看着那每天的收入,心中也是难免感慨的;
感慨归感慨,奚伟却还是不喜欢那处理日常的活儿,更愿意跟着王活一起在外面打拼;
不过不喜欢也没有办法,周定国与王活对他的那份心,让他第一次感觉到有了个家,感受到家的温暖,自然也不能让家人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