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四章 掌事(1 / 2)
那一年的那个冬季,奚伟无所事事的活着;
在那个冬季里,奚伟对钱钱是没有多少感觉的;所谓例钱其实与之前在赌场的时候差不多,也就一千多块钱;这个奚伟自己也明白,因为他什么事儿也没有干,整天就跟着王活到处瞎转悠;
不过呢,虽然奚伟的所谓例钱没几个,但王活这个做大哥的倒是挺大方,每次跟那儿拿了所谓例钱之后,就会给奚伟最少五千,最多一万的所谓拿去花;
奚伟不知道那时候王活的例钱是多少,但是奚伟却已知道王活在蝎子帮的地位,是属蝎子帮的二号人物,仅次于那所谓帮主的冰蝎子之下;奚伟还知道,王活除了所谓例钱之外,再需要用钱的时候,也可以随时随意的去所谓财务那里支取;
或许是因为知道王活在所谓帮会里的地位,奚伟对于王活那所谓拿去花的钱钱,也自然不会跟那儿虚情假意的推辞,或者说奚伟也不知道该怎么去推辞,那些客套的话奚伟不会说;王活给多少,奚伟就拿着,除了一句谢谢,也就没有多话说了的;
奚伟在那个冬天里无所事事而又有钱钱花的日子一直持续到所谓年三十的那天晚上;
年三十的那天晚上,奚伟本是打算一个人逛逛的;所谓年节团圆,他奚伟一个人就自己跟自己团圆去;至于王活,那时的奚伟已经明白,王活与蝎子帮大佬属名为兄弟,其实情同父子;也是因为这样的原因,王活才会有那么多的例钱,以及随意支取钱钱的权限;
王活有那情同父子的大佬团圆,吃所谓团圆饭,那自然是没有奚伟的事;所谓人贵自知,无谓王活对他奚伟怎么样,那他奚伟与蝎子帮的那坐头把交椅的大佬,也不会有多少的所谓感情可言,还好的是奚伟一直都有自知之明;
没有奚伟的事儿,年三十自然是自己跟自己团圆,自己跟自己吃所谓团圆饭;
那年的年三十的傍晚,王活找到奚伟,让奚伟跟他一起去见大佬;
奚伟没有奢望王活跟大佬的团圆饭有他的份,虽然这段时间以来奚伟与王活也混得极为的熟悉,但奚伟有自知之明,不敢去奢望与大佬有什么交集;
那年的年三十的傍晚,奚伟跟着王活去见蝎子帮的大佬,当到达时,奚伟也发现还不止他与王活,还有其他的不少人数已经在那里;奚伟也就自然知道,还不是吃所谓团圆饭,而是有事儿吩咐;
奚伟没有想得更多,虽然他不是第一次见着大佬,但却还是属于那类不敢看人的怯弱样;
奚伟低着头不敢看人,但话还是能听到的;
奚伟记得那天傍晚大佬说的第一句话是:“找你们来自然是有事做的,我也知道今天本该团圆时节,事做完,我们一起吃团圆饭;”
简单的客套,奚伟虽然不会说,但却听能得明白;
客套的话,没有人接话,只等着大佬继续;
似乎在这个时间点能到这里的人都属于所谓懂得起的人,大佬也懂得起,跟那儿说道:“大家都知道,在白驿除了我们之外,还有四支旗;今天,我就要拔掉他们的旗;”
停顿了一下,大佬才继续的说道:“四支旗,你们自己抽,各凭运气;”
说完之后,有人端着个瓷盘递到奚伟的面前,瓷盘里有一些纸团,奚伟伸手拿了一个;
似乎等到其他人也都拿到了纸团之后,大佬才又再说道:“你们手中就是你们要杀的人,也是你们从今天起掌事的地面;”
奚伟听明白了,下意识转头看其他人,而其他人也与他一样,都在相互的看着;
抢地面,谁抢谁掌事;利益足够,值得一拼的;或者说,只要能活下来,那么他们手中至少会有一个场子;
在那个时候的江州这潭江湖里,能主掌一个场子,无论是黄,赌,毒,利,私,行的哪一个,那都可以称之为大哥了的,挤入所谓江湖秩序里的所谓哥字辈的人物;
除开这所谓江湖地位之外,那依着那个时候的江州这潭江湖所谓规矩,对下边场子采用的是分成制;也就是帮会并不直接拥有这某个场子,所谓掌事人也不是那所谓高级打工仔,不只是所谓薪水钱钱拿的多而已;
那时候所谓成规是,谁掌场主事,那这个场就是谁的,而帮会与该场子的掌事人按着比例进行利益分配;
至于分成比例,这个并没有定例,而是根据所谓其对帮会的所谓贡献进行分配,贡献越高,所点比例也就越高;其实也可以理解为,就是个人与帮会大佬之间谈判而达成分成比例;
有的掌事人强势,帮会所占比例极底;甚至是一分钱都不上交帮会,在那时候也是存在的;
当然,一分钱不交,或者所交比例太低,那么自然是都知道这个人有所谓异心;这个就看帮会大佬自己怎么处理;所谓出来混就是求财,所谓江湖争斗也不过就是为财而起;
或者说在那个时候的江州这潭江湖里,从来就没有哪个帮会是所谓团结的,其中各式利益争斗,勾成了所谓江湖纷争;
各场掌事人手中有自己的钱钱来源,有钱就有人,有人有钱自有势,那自然没有谁会那么心甘情愿的所谓居他人之下的,那也就自然而然的与帮会大佬会有着冲突;
帮会大佬自然知道这样的问题,但却无法避免;当你觉着这个人有异心了,就给宰掉,然后换上一个所谓忠诚的人;而那所谓忠诚的人,在拥有了钱人势之后,那所谓忠诚,自然也就忘了;
那么所谓财务独立呢?让各场掌事人手中不沾钱;比如各场的财务都由帮会大佬直接控制,也只向帮会大佬一个人负责;
比如夜场里,小包的毒卖出去后所收到钱,你可以让他直接交给财务;但如果真这样干了,那掌事人在转眼间就会宰人;退一步,就算让你财务直接收钱;那当那么多的钱在手中捏着的时候,掌事人可以一年三百多天每天以不同样的理由每天干掉一个财务,然后还可以将干系撇得干净,再伸手向帮会要所谓经营成本;
帮会呢,钱被人抢了,还找不到出气口,谁让你自己让财务下去收钱的,这样的损失那场子的掌事人肯定不会承担的;就算是大佬够狠,宰了那掌事人,再换上一个所谓心腹;
所谓心腹就不会变的吗?除非是帮会大佬将所有的掌事人全宰掉;那宰掉之后呢,还是会得要有人来掌事;一旦掌事,钱钱过手,所谓眼睛是黑的,银子是白的,有谁会不动心的;
想要杜绝,其实也不是没有办法的;那就是大佬自己亲自过手卖每一个包子,收每个妓的钱,看每一张赌桌,驾驶每一辆私路货车,亲自站每一个柜台的并亲手卖出去;
这是江湖,不是企业,更不是所谓国家法度;
遵纪守法的良民不会去混迹江湖,混迹江湖打混,也不是那所谓良民;既不是所谓良民,所谓平常世界,通行的规则,那自然得是靠边站;
那时的所谓成规是,帮会大老拥有着所谓直属的力量,比如控制着走-私商品的来源,比如毒的来源,妓的来源,并养一帮不属任何一个场的所谓打手,以此而钳制下边各场掌事人;
各场掌事想要所谓反叛,那自有顾忌;于是乎所谓帮会就这样的存在着;当然,如果当各场掌事人有了自己的来源渠道,也就没有了顾忌;
帮会内斗,各帮会之间所谓挖墙角,在那个时候实属稀松平常;
小混混想成为江湖人,江湖人想成哥字辈,哥字辈想要做大佬;做大佬的小帮会要变大,大的帮会要更强,更强的还想所谓一统江湖;
所谓江湖争斗,大概就这么个意思;
那年的年三十傍晚,蝎子帮大佬许以掌事重利,奚伟在内的人些,那自然有那么些所谓兴奋的,将那生死签所说的死得多活得少给抛之脑后;
或许那样的重利,已足以动人心,所谓值得用生死去拼一把了的;
就如同如今那些所谓女性业务员为了所谓提成,当提成足够的时候,可以脱掉,甚至所谓多人,甚或是是不是人都可以;因为利足够重,或者说所谓出来卖,一晚也不过就几百块,那所什么人间最贵的妓一晚上也不过两万;
那么当一晚之后的所谓业务提成高达数万十万甚或数十上百万,那还管什么脱不脱,几个人,是不是人之类的玩意儿,反正洗一洗之后又是所谓女神嘛;
利足够,人就没有什么是不能做的;
所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嘛,更何况江湖这口饭;
那天傍晚足够重的利益,奚伟双手颤抖着的展开了手中的纸团;奚伟的颤抖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利益之重给激动兴奋的;
在确定各自的所谓目标之后,跟着就有人拿给他们一人一个信封;
奚伟打开信封,里面有一张纸一支枪;
纸上是关于所谓目标的一些资料,也有今夜那吃团圆饭的信息相关,至于枪也就是所谓家伙了的;
那时的奚伟是不会用枪的,或者说那时候的江州这潭江湖里,枪很少出现,所谓干群架火拼,玩的都还是所谓冷兵;
奚伟不会用枪,但没有说什么,或者说当奚伟他们拿到那信封之后,大佬就跟那儿说了一句:等你们回来吃团圆饭;然后奚伟与其他人也就散了;
奚伟拿着信封站街边,或许是受那刺骨寒风所激,刚才的那么点激动也随之散去,跟那儿拿着信封,有那么些茫然的不知所措;
这时候王活的声音在奚伟的耳边响起:“怎么?不会用吧?”
奚伟看着王活,然后点了点头;
王活早就知道奚伟是不会用枪的,跟那儿接着说道:“走,我教你;”
奚伟感激的点了点头,跟着王活一起走了;
王活带着奚伟跟那一间偏僻的破旧厂房里,在那厂房里奚伟有看到标靶类的物件;
这时候王活说道:“这地方没有人,周边都是荒山,我平常就在这练射击的;”
说完后,王活跟那儿让奚伟将枪拿出来,跟那儿教着奚伟,也说着其实很简单之类的话;
玩枪其实是个技术活儿,但是只学怎么射击却非常简单;
花费大概两个钟的时间,奚伟已经可以击中标靶,或是用王活的话讲:“可以了,足够今晚用了,以后再慢慢教你玩儿;”
分别时,王活说:“今晚我还有事,你得自己去;呃,活着回来;”
说完之后王活就离开了;奚伟不知道王活有什么事,因为王活并没有跟那儿抓纸团;但是奚伟也明白,他是不可能一直跟着王活像这个冬季一样的无所事事而有钱拿的,更不可能一直在王活的庇护下就能在蝎子帮立足的;
奚伟没有想得更多,在王活离开之后也自行的离去,依着那纸上的信息,奚伟找到了所谓的目标所在;
一片所谓高档别墅小区,有安保有猎犬;不过这对奚伟来说并没有什么阻碍,那时在那流浪汉堆里,奚伟可没有少干那所谓偷鸡摸狗,翻强入室的勾当;而对于这些所谓高档小区,那时的奚伟也没有少进;加之奚伟个儿小人瘦,那些某高档小区的那些铁制栅栏,奚伟甚至都可以从那缝隙里钻过去;
或许吧,正是因为奚伟个小人瘦,在那流浪汉堆里时,翻强入室的勾当是属那堆流浪汉里干得最多的一个;
个小人瘦,一点缝隙都能钻进去,也因为个小人瘦,在那些所谓绿化好的小区里,往那地上一蹲,人就从他身边走过去都极难发现;也可以说在那片大山里的那半年的躲藏,让奚伟对于黑暗中躲藏,早已习以为常,睡坟头都不会有那怕丝毫的所谓害怕;甚至是在那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里,奚伟都可以有一定的视觉,可以辨别方向位置;
或许吧,奚伟更习惯于黑暗,不喜欢阳光;
有人说,上帝关上了一扇门,但会打开一扇窗;
奚伟的童年阴影让他几乎无法在这个世界的世俗规则里过活,却也有另一个世界;
对于那一夜的奚伟来说,不敢见人,见着人就躲的阴影让他很容易避开那些所谓安保,甚至都不需要刻意,几乎是下意识的反应;黑暗中翻墙入室隐匿潜行,没有哪怕丝毫的所谓害怕,反而有那么一种在已习惯的环境里的舒适感;
奚伟毫不费力的就摸到所谓目标所在的那间别墅,很简单也很容易的就进入了那间别墅;
或许是相信这片高档别墅里的安保猎犬,也或许是因为团圆饭;在外面做了一年的所谓恶的江湖人,奚伟没有看到有所谓小弟之类的人;只有那很容易就识别出来的所谓一家老小父母妻儿,正在那圆桌上欢声笑语的吃着,看着那例行的晚会;
奚伟讨厌这样的喜庆团圆,因为他从来没有过;或许正常来说,因为自己没有,那么就应该羡慕嫉妒恨;但在奚伟看着那一家团圆的喜庆欢乐时,心中除了那羡慕嫉妒恨之外,莫名的涌起那么一股想要将那欢乐给毁灭掉的怒火或是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