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初至苏城.无奈现实(2 / 2)
舅妈添了几道小菜,离开校园后第一次相见,喜悦之情溢于言表,两瓶冰凉的啤酒下肚,亦添几分豪情。舅舅时不时地举杯,一是祝愿清鸿离开校园后一切顺畅;二是在苏城努力扎根不忘初心——都是农村的孩子。
“现在的工作不好找,杨军去考专升本去了。我他妈是不想考,混个大专得了。快一年了,谁在乎过所谓的学历,凭的是各自的本事。”
“是啊!凭的都是各自的本事。还真不相信找不到一份较好的工作,到时候来请舅舅、舅妈,你们一起吃上一顿好的。”清鸿和元庆也是频频举上杯,互相祝福、憧憬,抑或是信誓旦旦。
第二天一早,元庆把苏城的几个人才市场的交通路线详细地向清鸿做上了一番交待后,便匆忙地赶上班的公交车,此地离市区的公交行程约一个半小时。
此时苏城的求职环境,其实和其它的地区无异,电话销售、“体力”销售类为主,管理类、采购类、行政类凤毛麟角。所谓采购助理的实习经验,此时显得空洞乏力,剩下的那一些“储备干部”,其实还是低端的销售换个叫法罢了。
能挺过所谓的“储备”二字有多少?也许为了生活不得不去“储备”。半个月人才市场的拼挤,心力略显憔悴,自怨自艾。人才市场,去!劳心又劳力。若不去!不知所谓,更多时候,无奈地选择继续修炼“睡神大法”。
“兄弟,赶紧找个工作先干着吧!千五不错了,我刚来才一千,现在每个月算上提成也就2000块不到。”
“我本科,你大专,凭啥我要比你低!”清鸿不是那种看重学历的,但在内心的不甘着实让自己有一些难受——这句话,欲说却始终没有说。
舅舅和舅妈偶尔也会有怨言:“现在的年轻人眼高手低,不能吃苦。”清鸿只能选择默不作声,作为晚辈的“聆听”。也许元庆的忙碌已和自己的“颓废”造就了鲜明的对比,天气十分燥热,内心着实煎熬。
“每天都是舅妈做饭给你吃,我有时加班在外面吃,这都大半个月了——一些话,作为兄弟的,真的不太好说出口。”
很清楚元庆想要表达些什么,清鸿理解他的无奈。那天晚上,元庆的又一次为难,触生了清鸿离去的念头。
“是啊!工作不好找,好的工作又不多,也确实是打扰到舅舅他们有一段时间了。过几天我有个同学也到苏城,打算先搬去他那里。”
清鸿很是明白,吃喝住都寄人篱下,偶尔自己的“豪爽”买一次菜,就有如人才市场好的工作一样,几天都不曾出现。此时的清鸿尚未懂得:所谓更好的工作是靠努力奋斗出来的。
杨小亮来到苏城,坚定了清鸿离开元庆暂居处的念头。元庆没有挽留,也未相送,清鸿略有一些失望,但更多是理解。第二天,清鸿简单地收拾了一下,各自掩饰住一份虚伪,离去匆匆。
杨小亮是清鸿高中时的同学,师专毕业已近一年,尚未稳定就业。在清鸿的眼里,他的此位高中同学能做上教师,简直叫天理不容。身材魁梧,“李逵”一般的面容实在让人无法和为人师表联想在一起。
或许是同病相怜,带着仅有的二百多元和小亮在城郊的市场租了一单间,月租四百元。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吧!小亮大半年的“颠沛流离”,全部家当尚且不足一千元。再三央求,房东同意了“交一押一”的支付。
温饱问题不是上了眉头,而是扎在了心头,无法开源,只能节流。除去赶赴人才市场开市日子的成本,其它的时候白天一概睡觉,三餐改为两餐,早餐是一人两个包子,中、晚餐合并成一碗一块五的青菜面。
甚幸的是小亮对“睡神大法”的研究亦颇有心得,每日足不出户,修炼的过程中,参透不了的睡意,躺在床上抓本小说代替。
维系了十几天,几乎是“弹尽粮绝”。偶尔还是会想起程云,所幸的是自己的自卑没有换至一份害怕的鄙夷。虽然不能把清鸿当做恋人去坦然对待,但不得不承认确实会有一种相互朦胧的情愫。
“这么难找工作啊!不管咋样,我都相信你一定会成功的。”程云理解清鸿所面临的处境,更是欣喜于清鸿那只靠自己的坚强。
“饿不死就行!都毕业了,肯定不能再花父母的钱了。现在和一个高中同学在挺着呢,还没有到僵硬的时候。”清鸿抿了抿嘴,苦笑着故作坚强。
“你我这个专业找工作如此难啊!本科阶段的确都是些基础的理论。现在的身上还有钱吗?我每个月的生活费都还可留一点。”程云有些担忧地问道。
至今,清鸿都不能明白,也无法理解,作为一个大老爷们,当时的他是以啥样的理由或借口去启齿的?然而心里却是莫名的感动,似是这种感动一辈子都不能忘怀——程云从自己本不宽裕的生活中借了五百元。
初伏已至,苏城进入了烧烤模式,硕大的梧桐树叶也挡不住那一份炙热,有些外皮被烤得一剥即落。苏城是长江沿线的“火城”,这一年显然火得更早。
修炼的“睡神大法”差点走火入魔,奈何有点“玉女心经”的味道,被木板隔着不足十平米的房间里没有空调,也没有风扇,几近一丝不挂,同床而枕。似乎都有了逃避的念头,求职的日子依然没有顺利的征兆。
只能去应聘“全道管业”所谓的“储备干部”,不得不去“储备”。七月中旬,清鸿被“全道管业”分配到浙江金华基地去接受培训,不得不离开。小亮和清鸿在苏城求职的弟弟小海住上一段日子,也离开了苏城。
离开的那一些日子,小亮去了哪里?做了什么?清鸿甚至忘却了自己是否问过他,也许那一段迷茫的经历,清鸿都不愿意再想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