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惊变(2 / 2)
那裴时矜后来是手握实权的天子近臣,两年多前虽只是一介父母双亡的布衣寒士,却刚巧就在赏春宴那年一举中了状元,自此鲜花着锦前途无量,仅任了两年的刑科给事中就在多位朝臣的举荐之下一跃进入了大理寺,实在不可小觑。
谢淮书如今看见他,只怕也要脸绿。
那么前世他出面到平景侯府发落了谢玉茗,不顾丞相府和侯府的权势,想来和她谢韫这个人没什么关系,只是因为谢淮书当年的几句话吧?
“原来如此,那便是丞相府对不住他了,我也始终欠他一句道谢。”
谢韫微微沉吟着,看了眼外头的天色便暂且搁下了这事,自怀中拿出了一些碎银子,唤抱竹去外头请个车夫。
抱竹见此连连推拒,直说自己还有些银子,捏着裙裾就跑远了。
留下谢韫在原地莞尔。
她想了想,还是走到了后罩房抱竹的住处,在她的枕榻边放了一锭银子,又拿被角掖了掖,方觉心中稍宽。
待得车夫到了府门口,她便拿上包袱一步步走了出去。
沿途或有仆从见了她细细耳语几句,也不知该不该弯身行礼,便就都那么僵站着,谢韫只做不知,心中是从未有过的轻松。
“小姐,槐清巷谢家不比丞相府,奴婢也不知那头是个什么模样,您若是想回来,有老夫人出面定是没问题的,您千万莫要为难自个儿。”
抱竹将她送上马车,忧心忡忡地叮嘱道。
谢韫掀帘与她说话,末了拢起一抹真切的笑道:“我都记住了,你且放心吧。”
抱竹点头,马车便踩着辚辚之声渐行渐远,直到再也看不见丞相府和抱竹的影子了,谢韫才放下帘子。
十五年前刁奴刻意混淆相府千金一事说来也是有几分巧,两家竟同样都是姓谢。
只是一个在燕京西边略显清冷的槐清巷,一个则在寸土寸金最为奢华的明照坊,实为云泥之别。
这中间有如天堑,谢韫却在一朝尝了个遍,实在是造化弄人。
她敛下心头思绪,心知这一路颇费时辰,恰巧自己的身子昨夜的确因为心伤而几乎一夜未眠,便预备闭眼假寐,谁知将阖眼的时候就听到前头一阵骚动。
她倏然睁眼,掀帘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