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鹿蚁人（2 / 2）

于是乎天明之日，

吾等献上歌舞与食物，

吾等献上精神与血肉。

永生永世，

永不废止！

赞美伟大的人类，歌颂伟大的人类！

人类，人类啊！

……

魅灵已经能够理解每一个音节的含义，现在能够很清晰地分辨出这些鹿蚁人传唱的含义，她能很清楚地意识到某个音节的代指。

人类！

他们直接崇拜人类！他们崇拜的不是某个人类个体，而是人类这个种族！

还有造物主之形神，蜜罐，海水……从这些意象之中，魅灵哪能联想不到某些禁忌实验？她又不是没去过那些凡人施法者的实验室！

哪个人类组织吃了雄心豹子胆，居然敢违背万法禁令，效仿深渊进行人造物种实验？

先入为主的推测一闪而过，更多的推测涌现出来。魅灵思考一会儿后，决定在这些鹿蚁人面前以人类形态现身，虽然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理解了这些鹿蚁人语言的意思，但是，她需要更多的情报。

而且魅灵心中有些想法，这些崇拜人类的鹿蚁人，说不定能够利用来寻找一些在这个岛上有利于自己的东西。

然而，还没等魅灵有动作，现场就发生了异变。有法力波动弥漫，而法力波动的源头，正是这十来个鹿蚁人所膜拜的雕像。

“嗡———”

一道柔和的光从那座跪拜的人形石像中散发开来，如同湖面上淡淡的水波，一下子淹没那十几个鹿蚁人，在光芒笼罩之下，它们身上那两个被丝线驳接起来的连接处停止了继续流出黑血，血肉交融得更加和谐自然。

那十几个鹿蚁人欢呼起来，随着他们激扬的欢呼在整个巨石森林之中回荡，更多的鹿蚁人从洞中爬了出来，魅灵在心底数了数，至少也有数百只，它们共同沐浴在这一道水波之光，一起欢呼起舞。

魅灵听得懂他们的欢呼，它们欢呼着同一个词汇，那就是：人类之光。

然而，这个法术实际上只是一个中规中矩的四象元素法术，属于地火风水中的水象，位阶低，效果不显著，仅仅只是有着一些治愈伤口、减轻痛苦的功效。

如果说有什么特别之处的话，就是这个水象法术的构造模型。从法力波动来看，这个法术简直是老古董，不像是现代发展完善的元素法术体系，同时，还却掺杂着别的异常波动。

不是海妖，不是深渊，不是方圆，更不是天宫神力……这让魅灵联想到一个古老的时代。

还有那些鹿蚁人身上缝起来的伤口，也让魅灵再一次回想起那些深渊制造的人造物种，它们的原生体本都是人世间正常的种族，但是却被抓入深渊之中，分割成一块块零件，深渊恶鬼用丝线缝合驳接成一个新的怪异躯体，用深渊特有的死灵复活法术复活，成为一个怪异的全新生命体。

这是一场生命的亵渎与玩弄，这些生命体极少数才能克制住身体部位直接的排斥存活下去，能够繁衍形成种族的生命体更是寥寥无几，它们绝大多数都是充当深渊恶鬼的玩具与食物。

但是深渊日积月累，直到八百神人讨伐深渊，半成品种族已经有成百上千之数，只不过神人征战之后，深渊一战而灭，这些种族也随之成为了历史。

那些种族身上被缝合的伤口，很多也是留着相似的黑血，如果不是因为魅灵暂时没有感应到深渊的死灵法术气息的话，魅灵恐怕早就把这些鹿蚁人当做深渊物种进行灭杀了。

这道水波般的光芒持续了将近半个时辰，才开始慢慢减弱，看见光芒开始减弱，这些鹿蚁人停止了歌舞，做了与刚才十二只鹿蚁人一样的怪异姿势，魅灵早已理解其中的意义，这是一种礼敬。

然后，做完这个怪异姿势的鹿蚁人一个接着一个跳进了刚刚爬出的深洞里面，直到最后一个鹿蚁人跳进深洞之中，魅灵才从隐蔽的角落中走出，看着这座跪坐的人形石像。

“空无阿广陀佛，老朽枯坐数千载，此岛千秋无来客，不知来客何时何地而来，所谓何事？”

这座跪坐的人形石像的体内传出了一个怪异无比的声音，这是人类的语言，但是每一个音节却像是用石头相互碰撞拼凑出来的，听上去令人极其不适。

“数千年，怕是不止吧。只怕是天宫众神也不曾想着，这人世间居然还有一位活佛？不知活佛如何称呼？”魅灵缓缓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