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霸岳门（2 / 2）

“这是五年一次的入岳考核。你们每家派出八岁至十二岁的童子前来参加考核，如果考核通过，便可以进入霸岳门做一名正式弟子。否则，呵呵，一半的子嗣需要充做武队弟子。”清水村村长——一个油腻的胖子，对着新来的几家人这样解释道。

附近聚集而来的两家牧户不说，新搬来的李家村的三家农户则纷纷面露喜色，没想到这霸岳门竟然还给他们这些穷人提供了上升通道，若是家中子弟拜入霸岳门，那他们岂不是多了一份前程？毕竟这霸岳门可是附近方圆百里，最为庞大的门派，下属产业不计其数。

王谋则有些紧张地问道：“村长，我今年十四岁，是否也可以参加入岳考核？”

胖子瞥了王谋一眼，说道：“不用。你家就你一个人吧，你就免除考核了。”

难不成自己就这样庸庸碌碌地种一辈子地吗？王谋心中一急，上前拉住转身就要离开的胖子，恳求道：“村长，我也想习武，能不能让我参加考核？拜托了！”

一旁的李奇也跟着劝道：“齐村长，小王这孩子平时肯吃苦，又乖巧，若是跟着练武有成，肯定不会忘了您的恩德的。”

胖子挣脱被拉住的衣角，看了看王谋，皱着眉头道：“不行，门里的规矩很严格，超过十二岁，就绝对无法入门。”

王谋心里一阵难过，却听到李奇说：“不是还有武队弟子吗？”心中一动，当即再度捏住胖子的衣服。

胖子本来要走，闻言一乐，转头看到王谋拼命点头，俨然是非常同意李奇的提议，嗤笑一声道：“啊，那可以呀，你直接去那几个青年那里，告诉他们你要加入武队就行了。”

王谋听罢，连翻感谢后，便径直跑去那几个青年那里。

其中一个身穿深蓝色长袍的青年男子明显是这几个人的首领，他听完王谋的请求之后，不由得一愣，再三向王谋确认，得到肯定的答复后，脸上露出了奇怪的笑容。

王谋沉浸在即将进入霸岳门习武的快乐之中，完全没有注意到领头青年看向他的奇怪眼神。

入岳考核的流程很短，分别是测力、验骨、启智。

作为第一项，测力非常简单，清水村适龄的三十五位孩童分四波上前，在一炷香的时间限制里，将地上的石锁挪到金属矮几之上。这项测试似乎是用来筛选出实在不合格的孱弱童子，因此，测试结束之后，仅三名童子遭到淘汰。

验骨这一项则略微复杂一些，童男童女分别列队在几名青年面前，由青年依次揉捏在场童子的十根手指。王谋虽然不懂里面的门道，不过也大致猜测，其判别标准可能是年龄、资质什么的。值得玩味的是，当其中一个痴肥男童即将被判断淘汰时，那个胖子忽然走出人群，对着领头的青年指了指那名淘汰的小胖子，那个小胖子便被再度叫回，站在了领头青年的另一侧。除了他之外，还有四名男童一名女童在测试之后被送到领头青年这里。

王谋好奇的探头观看，心里似乎也明白了些什么。

最后一项，启智。剩下的二十个童子一人拿了一张纸，在一盏茶的时间内，默记其上所书内容。显然，这一关对于这些大多数是农户的子弟来说，难度实在有些大，最终仅有一名女童过关。

至于淘汰下来的童子，重新回到了父母的怀抱，而后却有一半又被其父母送到青年身边，和王谋站在一起，这让王谋有一种鹤立鸡群的感觉。看来，这些就是选出的武队弟子了。

至此，入岳考核算是完成了。几名青年将测试用具收起，跟随在领头武队弟子之后，一行人向着翠石山中的霸岳门走去。

霸岳门这个名号，对于出身李家村的王谋来说，十分陌生。可它却在数十年前，一度称霸小半个南州的庞然巨物，和百艺宗都有或多或少的联络。直到霸岳门的开拓者——霸天刀去世，慢慢衰落下来，并在这一任掌门刘一刀的带领下，从岳龙山搬迁到了翠石山这一片，并将控制范围大幅收缩，这才将霸岳门从众多敌对帮派中保存下来。可即便如此，一些与霸岳门仇深似海的宗门帮派丝毫没有放弃报复，拉拢扶植了附近的几个小帮派，合并成为一个叫做玉峰派的势力，时不时和霸岳门争抢地盘。这使得霸岳门内部人手一再缺失，不得不持续的扩招弟子。

好在霸岳门搬迁过来之后，延续了之前的传统，在翠石山附近强行聚拢了一些村落。他们向村庄提供保护，村庄则为他们提供人员。这些村庄一开始还是很乐意的，在霸岳门的保护之下，野兽、马匪几乎绝迹，而拜入霸岳门的子弟虽然有些损伤，但其中却有一些被重用的弟子寄回赏银、信件，加上村长对待他们的态度变化，似乎也是很不错的。

但最近十年，霸岳门的人手似乎越来越紧缺。不仅考核越来越松，而且还新增了一条规定，名下没有霸岳门正式弟子的人家，必须将孩童送出来，充当霸岳门的武队弟子。

这下，村里一下子就少了大量的未来劳动力。而且不同于正式弟子，武队弟子很少能够回村一趟，他们的收入也少，身份地位也不高。这样，村民们都不愿意家里的孩子参加武队。

最后在层层施压之下，村长们和霸岳门商定，只交出一半的孩童，并制定了一系列的鼓励生育的政策，这才让村民们慢慢忍受下来。

这一切，王谋当然毫不知情。此刻的他，正和其他孩童一样，仰望着面前郁郁葱葱的大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