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1章 郝筝的回忆(2 / 2)
对方丝毫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我和徐志彬毕竟经验不丰富,不敢贸然开枪。于是上演了三人追逐。
原本我们在大路上追,之后对方拐了线路,往一处小山上爬,我们在后面跟随着在大路、林间、山野处穿梭。这样七拐八拐的过去了一个小时,前面的嫌犯彻底不知所踪了。
我们想着反正记住了嫌犯的长相,回去怎么样都能弄出一张画像,到时不管是查公安系统,还是发布通辑令,抓这个嫌犯还不是十拿九稳。
我们将今天的情况汇报给了队里同志后,看着眼前的荒山野岭,心中哀嚎“车是打不到的”,便只能根据手机上的警车定位去找车。
当我们步行了一个多小时,此时已到了下午5点,才终于来到心心念念的车前。徐志彬刚一拉开前车门,被我们追丢的嫌犯鬼魅般的出现在车里,他拿着根一米多长的木棍,用削尖的那头捅进了徐志彬的胸膛。
徐志彬像一只鼓囊囊的水包上被扎出了一个孔,血瞬间飙了出来,落在了车门上、皮座椅上、草地上,也将我白色的上衣溅出一些些星点和三两朵梅花。
被扎坏了的徐志彬却像是消失了痛觉,他贯穿过木棍,死死的抱住嫌犯。
我下意识的掏出枪,朝嫌犯按下了扳机,对方被一击毙命。
而后我整个人木木然然,毫无感情的打电话向队里简单说明了情况。便载着徐志彬,和嫌犯的尸体,打算将他送到了就近的医院。
一路上,我拼命的跟他说着话,我还记得他应该有说了这样的话:“郝筝,我们......两个挺......挺投机的。回......回大队后,我们跟尤队......申请......申请成为一个小组?”。
我当时的回答是:“行呀”。随后补上一句:“如果尤队不同意,我一定要缠到他同意为止。”
在我连闯二三十个红灯后终于到了目的地,我大喊大叫着“有人受伤了,快救救他”,手下没放着扶他下车的动作,而他此时已处于神志不清状态。当有人被我的喊叫吸引来帮忙,我整个身子垮了下去,在众人惊呼中晕了过去。
徐志彬被送到了医院的icu,中途他有醒过来,听说第一句话问“郝筝,她人怎么样了”?
医生告诉他:“郝筝醒了,她是因为神经崩太紧才晕倒”。他脸上露出了放心的神情,却是不过半分钟,终因失血过多永远的闭上了眼睛。
在他住院前,他的父母接到消息连夜搭飞机赶过来,却是再也赶不上。
此事后,尤队被警示厅公开通报处分。
那段时间同事们见到我,隐隐约约中透着疏离、客气。
有次我在上厕所时,外面两个同事讲:
“她的搭档命都丢了,她却完好无损,谁跟她做搭档真是倒了八辈子霉了”。
我觉得她们说的挺对的,身为刑警、身为伙伴我确实挺糟糕。之后我一看案卷资料上的血腥图片,眼前就闪现徐志彬鲜血淋淋着的画面,就会吐个不停。
于是我以保护身体为由向队里申请做后勤,尤队特意找我谈话,让我为了前途再考虑考虑,还建议我可以看看心理医生,我向他表明“我已经决定了”。
听我这么一说,他定住愣神片刻,之后动作迟缓的拉开抽屉,拿出里面的一盒烟、一只火机,抽出其中一根点燃,猛吸上一口。
下一刻,他拼命的咳嗽,像要把整个肺都咳出来,直咳得眼里都有了泪花。
想想,这好像是前生的事了。
对了,这周五4月28号,徐志彬的忌日到了,我得去烈士陵墓看看他去,陪他好好聊聊天,毕竟他说过“我们俩可投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