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遇见 第038章 短兵相接,虚实相间(2 / 2)
董小葵敲了敲水杯,漫不经心地说:“哟,孙总这话,可就伤和气了。咱们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我想,您还是维持原状,最好。”
那语气轻轻柔柔的,但是已经暗含威胁。孙冠华是职场老手,怎么可能看不出董小葵的意图,立刻不悦地说:“董小姐,我孙冠华在京城说一不二的,一笔也写不起几个孙,你觉得你的提议可能吗?”
“可不能可能,看得是孙总的意思。当然,我也想过,确实是有点让孙总为难,这样吧,我们换个折中的方案。”董小葵将那水杯放下,打开手中的提包,从里面拿出一份儿协议来,摊在桌上。
这协议是在咖啡厅时,此岸彼岸列的。董小葵打死也没想到此岸彼岸居然是读法律的,当时还扶着肚子笑了好久,说:“你丫的就是一强盗匪类,居然是——,居然是读法律的——”
“不匪,怎么做律师?老娘以后一定要威震法律界。今天就从你的开始。去吧,打响我威震法律界的第一枪。”此岸彼岸写着合同,手舞足蹈,让旁边桌子的一个男人忍不住笑了。
“这是什么?”孙冠华漫不经心地问,瞧了瞧董小葵递过来的合同,并没有拿起来看。
“新的合同方案。我会按照当初的约定一分不少地将钱还给孙总。我也想过,也该在这份儿合约上添上当年没有的利息部分。这部分,写得很清楚,我会按每年银行的最高利率算给你。孙总,这个方案对我们双方来说,都是最好的。”董小葵一脸笑意,还很好心地从包里掏出一支笔递过去。这支笔也是此岸彼岸的。她说这支笔是她堂哥在她死活考上了法律系时送的。四年前价值三千多块,够做装逼道具了。
孙冠华一眼扫过来,眉头一蹙,没有接那支笔,也没有看那合约,反而是一下子坐直身子,非常不悦地说:“董小姐,那咱们就把话明说了,如果你不同意我之前给你的方案。那么,我也不跟你将什么情面。陈秘书,你跟董小姐细说。”
“是,孙总。”站在一旁,一直一言不发的陈秘书扭着腰肢走了过来,打开她手中的文件,将合约摊开,嗲着声说:“董小姐,按照专家鉴定,当年那个盘子实际上价值五十万,因为给李敛枫先生的面子,还因为孙总欣赏董小姐,所以才免去一半。如今,董小姐逼得孙总一定要实行这份儿合约,我们也是没有办法。按照合约内容,除去你偿还的部分。你现在需要还四十一万,日期是后天下午两点。”
这摆明是讹诈。果然有猫腻。那么这一招就是孙冠华的最后一招,最终目的吗?董小葵暗自分析不出,打算走一步算一步,于是将陈秘书手中的文件一推,看着孙冠华冷笑,低声说:“孙总,这合同,我可是没有签过,不具备法律效应啊。”
孙冠华斜着往沙发上一靠,一手端了蓝色的玉露,啜了一小口,漫不经心地说:“京城,一笔也写不出几个孙。法律效应,有没有。你还不知道?”
“你这是摆明讹我?”董小葵伸手招了服务员过来,拍了一下手,然后摊开。那服务员也不问,只是说:“请女士稍等。”
“游戏规则是怎么回事。董小姐不会那么纯洁吧?”孙冠华一脸的无奈样,从高处俯视下来,经典的狗眼看人低的姿势。
她自然不会不知道游戏规则的真谛。这世间,所谓的游戏规则从来都是强者制定,对于弱者来说,从来不会平等。即便在别处看不分明这真谛,但是权钱之处,看得尤为清晰。她董小葵看到那些肮脏的不公平,以前还会大惊小怪,但是后来与余姚她们一道去做各种调查,也加上戴余庆多少会说一些,再加上对于历史的深入了解,她面对所谓的游戏规则,已经淡然处之了。
董小葵没有立刻说话,而是接过服务员递过来的热毛巾,不紧不慢地将指头一根一根擦干净,这才缓缓地说:“我劝孙总适可而止,接受我的建议,咱们好说好散。”
“你威胁我?”孙冠华忽然问。
董小葵抬眉瞧他一眼,一副“我就威胁你的,你能怎么样”的模样。
“你底细我一清二楚。”孙冠华点了一支烟,深深地吸了一口,然后将手中的酒杯往桌上狠狠一放,那酒杯立在那里片刻,然后碎成几块。
这举动无疑是最高威胁。董小葵却将手抬起来放到宫灯下,专注地看着自己的手指,漫不经心地说:“在京城这地方,丢块儿砖砸到的都是皇亲国戚的。就是天桥下住的那些个,指不定还有七弯八拐的亲戚在朝廷呢。孙总怎么就断定我的底细呢?何况此时此刻,非彼时彼刻。”
这话显然激动了孙冠华。他立马坐直身子,很是愤怒地说:“董小葵,你敢威胁我。你跟叶家三少,不过是在等候区说了几句话,你就妄图他能照拂你?你别天真了,叶三少是什么人,你也不看看你的姿色。我今天就把话说明白,你立马还钱。”
董小葵也是怒了,将毛巾往桌上狠狠一扔,很不客气地说:“孙冠华,你在京城混迹,难道没人告诉过你:不要轻易得罪人,尤其不要轻易得罪女人。指不定她哪天就靠着哪棵大树乘凉了。”
“你真嚣张,你以为你走得出这九重天?”孙冠华“嗖”一下站起来,旁边站的两个男子也是立马围拢过来,陈秘书趁势退走。
说不害怕是假的。她董小葵最多就跟镇口杀猪的儿子亡命徒一样地打过,那不过是皮肉伤,而今在这里还真有可能彻底消失。但她必须沉着,于是坐在座位上,淡扫周围的人一眼,说:“如果我的那棵大树,让孙总觉得我不配嚣张,不配走出这九重天,那我就任凭你处置。哎,要不,我给您点时间,您去打听一下,再下定夺,如何?”
董小葵说话的气场很足,让孙冠华这只老狐狸也半信半疑,语气却是十分鄙视,问:“你在哪里乘凉?”
“这京城,一笔也写不出几个‘二’字。孙总,您说呢?”董小葵将水杯一端,往沙发上一坐。她也不明说是“许二”,即使将来被许二逮住质问,她也可以狡辩说是孙冠华自己会错意的。
孙冠华抿着唇,没有说话,最终让对身边的人挥挥手。那人退下,孙冠华又重新坐回去,让服务员另上一杯玉露。
董小葵也不是没担心,但是想到昨天在锦程北楼,她与许二是吃饭,之前还有许二送她回学校,许二最近老是出没q大。孙冠华的人会很敬业地将这些情况报告给他的。没有既定事实,单凭捕风捉影,妄自猜测,也够吓唬他孙冠华一阵子了。
所以,她心到这刻,倒算是轻松了一些。于是端着水杯,扭头看着舞场中的舞蹈,正是是古代的舞剑,一举一动行云流水,好像这剑舞还蕴含着悲欢离合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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