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面君(2 / 2)
想到昔年与那个风流倜傥的人物花前月下,也曾经芳心暗许。如今十年河东十年河西,当初翩翩如玉的公子如今行事如此龌龊,直把她恨得咬牙切齿。
凭他万般威慑,想要叫她堂堂的监国公主交出自己的女儿,却绝无可能。
瑞安长公主狭长的凤眉毛一挑,眸间便含了森然的戾气。她命人细细为自己梳洗装扮,换了整套凤冠霞帔的朝服,再将全幅的公主仪仗摆开,八抬金丝鸾凤流苏暖轿径直入了宫门。
金水桥畔,銮驾正与景泰帝传召自己的太监碰个正着,到省得对方多跑一趟。
打头的太监远远瞧见瑞安长公主的仪仗,慌忙上前行礼问安,就势在金水桥前的木栈道上一跪,请人替自己传话。
桥头上几丛硕大的芭蕉叶下,有悠闲的白鹤与锦鸡在低头剔翎,正是夏日晴好,湖面上有粼粼微波,漾起竹影千点,碧荷满池尽绿,两旁竹林生烟。
瑞安长公主就着宫人打起的半幅金灿灿繁绣织锦帘,瞧了瞧外头的美景,再瞅瞅跪在桥头的几个太监,这才满意地点点头。
她命人落了轿,隔着一丝轻纱冷然问道:“可是陛下有话?”
太监慌忙行礼,传了景泰帝的口谕,又媚涎地在前头领路,瑞安长公主銮驾再起,从金水桥蜿蜒而过,径直往乾清宫而去。
许三一直候在宫门外,瞧着长公主落了轿,赶紧上前迎接,实打实行了个礼,这才堆着笑脸道:“长公主来得正好,陛下一直在念叨着您。”
瑞安薄薄的唇角一勾,幽暗的眼眸间锋芒乍现,轻轻哼了一声,才意态慵懒说道:“陛下想必浊念叨本宫,而是是念叨着那国书不曾拍板吧?”
一句话便硝烟迭起,许三不敢答话,只讪讪而笑,请瑞安长公主在外殿稍待。他不敢有片刻怠慢,忙着进去回禀,又一溜小跑地回来,亲手替瑞安长公主打起帘子,殷勤地请她进去。
瑞安长公主华丽的倾髻上戴着累丝点翠青鸟衔金珠凤冠,大红的凤羽绫绸上彩绣的凤凰熠熠生辉,身上珠翠叮当作响,俨然有些凤临天下的气度。
她似是并不将议和的事情放在心上,照旧如平常一般不急不徐、雍容典雅地步入乾清宫中,到好似本就是这宫内的主人一般。
景泰帝已然起了身,此时半卧半坐在一张紫檀木雕花的围炕上,身子底下铺着厚厚的青金镶边明黄色万福闪缎坐褥,背后垫着一只明黄色绘绣龙纹掐牙靠枕,脸上泛着病态的潮红。
他的身侧立着新晋的才人刘氏,二八妙龄的江南女子身着郁金色对襟盘扣纱衫、纤薄的流水肩剪裁合宜,裙下露出弯弯半对着了水粉色绣鞋的莲弓,鸦鬓上斜簪一枝盛绽的粉荷,更衬得乌发雪颜、樱唇含丹。
刘才人一手端着药碗,一手执着银匙,正在软语娇言哄着景泰帝吃药。瞧着瑞安长公主进来,胆怯地垂下头去,将药碗一搁,端端正正行了大礼。
景泰帝无可无不可,目光缓缓从瑞安长公主面上扫过。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