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一六三章 天下谁人不识君(1 / 2)
烈小二代为联系,与九龙地甲添订下见面地方,当然不是遥远九龙世界,而是西北仙天中一方无主灵州,苏景一行就此赶去。
这次叶非并未离开,他应苏景所求暂时留下来,离山弟子亲如一家,做师兄的是一定要帮着师弟抢回媳妇的……此外,有叶非这个剑道大家守在身边,也能给苏景好一番指点。
十一柄剑刚刚炼成,剑术发挥剑法运用上,苏景的确需要一个剑上高人来帮忙一起参研。
行途十八天,苏景到了预定地方,甲添还没到:不安州夺宝失败后,甲添直接发动身法回去他的九龙世界了,回去一趟太容易了,身带‘归旗符’之类仙咒,无论身在何处动动心念就能回家,可回去后再回来就麻烦大了,甲添有消息传来:正飞着呢,多等等。
暂住无名灵州,苏景终归还是没忍住,又问烈小二:“你们东家到底恭喜我什么事情?”
烈小二不对付,直接传讯给自己东家讯问,很快铃声响起灵讯传回,烈小二对苏景笑道:“东家说了,人间至幸莫过团圆,苏老爷将有团圆喜事,一定要恭喜!”
如此一说苏景立刻觉得不新鲜了,想来对方指的是‘灵宝出世、重逢不听’之事,说吉祥话而已。不过苏景该谢还是要谢的,又请烈小二代为传讯谢过东家美言美意……
随后一段时间日子过得充实忙碌,黑石洞天内被苏景引入重重烈焰。几十个不安州化形成人的宝娃娃坐身烈火中,受火法祭炼锻塑经络稳固元基;
小光明顶中火海流转,骄阳的祭炼时刻不曾停歇过,火法之外另有剑气纵横,叶非与苏景在此练剑;
西北天并不太平,甚至比着不安州灵宝出世前更乱了。各路仙家往来穿梭不断,而西方极乐、西北无漏、北方星满天除了要寻宝还要寻仇,各自编就‘大网’细细筛查,追究离山苏景的下落……所幸,宇宙浩渺无边。大仙真神本领再大也做不到‘无尽无漏’。想要在星天中找个人也不是件容易事情。
时间悠忽晃晃四季,一年过后甲添总算到了,让苏景稍稍有些意外的是一向独来独往的甲添这次带了同伴,且还是苏景的熟人:又一栈、大阿姑。
绝世高人安心做个厨娘。且还谨守客栈规矩。视客人如神佛。大阿姑一见苏景就笑盈盈地上前见礼,苏景拦都拦不住。
见礼过后,不用苏老爷发问。大阿姑就说道:“甲先生找到咱们又一栈,他想和您谈一事、定一约,若您肯答应呢,甲先生就要托请又一栈来做个中证。东家最近出去了,店里离不开兴高彩,温树林糊涂倒帐做事不周到,就由我跑着一趟了。”
交情归交情,生意归生意,又一栈的作风从来如此,苏景点头笑道:“最近馋虫闹五庙,大阿姑来得正好,这可有口福了。”
神佛一刀劈两断,成就不如把一碗银耳羹做得香甜可口,大阿姑在乎厨艺,闻言就开心笑道:“吃喝事情,贵客只管吩咐就是。”
寒暄片刻众人落座,甲添开口,先问苏景:“西北天将有灵宝出世,这个乱子你去不去插一脚?”
苏景笑道:“非去不可啊。”
这回答毫无意外,甲添有此一问不过是个话题引子,再开口时他就直奔主题:“夺宝时候你我搭个伙如何。”
苏景未知可否,做了个请‘请继续’的手势。
“你我合力夺取宝物,抢不到手就算白忙,抢到手了、你我是争是让又或掷骰子比大小看宝物最终归谁,到时候再商量,去又一栈商量。”甲添的声音不紧不缓:“不妨这么说,宝物到手前你我合伙,到手后、分赃前都有又一栈看着,不怕会内讧。”
苏景问:“为何选我?”
“我须得一个帮手,你的本事不错。若我有个帮手,现在应该就被那枚破烂囊收了,轮不到大鬼主。”不安州上一战,甲添本来都把破烂囊抢到手了,奈何无漏渊两位鬼主赶到,他又放弃了那只囊。但他要有个帮手呢,大可让帮手带着破烂囊先走,此刻甲添的话中之意……凭他的本领,挡一挡无漏渊鬼主的追袭、掩护同伴撤走后他再全身而退,未必不能!
破烂囊当然是没抢到手更好,但经过那一战,甲添觉得要是有个帮手会让夺宝更妥当。
苏景只追关键,再问:“我现在的状况,你了解吧。”
“你是指仇人遍仙天?”甲添笑了起来,全不隐瞒自己的想法:“夺灵宝、生死战,他们以前没惹过我,但因他们都有夺宝之心,所以个个都是我的仇人。”
要是结伴同游,甲添肯定不选苏景,被三大仙坛追杀的滋味没人愿意平白去尝。可是夺宝就无所谓了,反正是生死争杀,身上多出几重仇怨怕什么。
苏景第三问:“你信得过我?”
甲添应道:“真要信得过你,我又何必找上又一栈。我信的是又一栈。”
以前烈小二说过,甲添和受雇又一栈那些普通仙家不同,他是东家的路子来的。他如此信赖又一栈,想来他与东家的渊源不浅。由此又引出了苏景的新问题:“这笔账你算得不对吧……我来替你算,你找人合伙夺宝,夺宝后你的帮手斩杀了你,就算又一栈神通广大能替你报仇,到头来你还是死了,一死万事皆空,赔得妥妥的。”
信得过又一栈又有什么用处,又一栈也看不透人心,这个中证制止不了什么更制约不了什么,它的作用仅在追责。换言之:报仇。
似是终于听到了些有趣言说,甲添笑了起来。就那么看着苏景笑了好半晌,最后给出一句话:“我乐意,管得着么。”
的确管不着,苏景只能耸肩膀揭过这一页:“还有最后一问:你信又一栈是你的事情,你愿意与我合伙是你愿意……我凭什么信你会守约。”
沉吟片刻,甲添莫名其妙地说起了不相干的事情:“我有两个朋友,他们是师兄弟,在凡间时候的身份分别是大、小魔君。我和小魔君的关系更亲近些,大魔君只是点头之交。小魔君的性情随和,不发狂的时候就是个老好人;大魔君的性情桀骜。行事奔放。对了。莫误会,他俩的魔君身份和天魔坛不相干的。”
说到这里,甲添再转开话题:“你也晓得,我是个凡间的皇帝。在凡间做君王最最麻烦的就是总得变幻身份。一个不老不死的妖怪把持天下可没意思。我也得装成凡人,做过昏君做明君,做过暴君做孱帝。自己要当自己的爹,自己要扮自己的儿子,再每隔个几十几百年自己还得当自己的反贼……嘿,总归是很忙的。有一次我登基,那是第九千九百九十九次‘初登大宝’,没想到大小魔君返回人间来给我道贺,他们送了我一套玉牌。”
甲添微微笑着,从袖中取出了四块玉牌,望向苏景:“你看看,可有让你动心的?”
四块玉牌形质完全相同,宽两寸长三寸,皆为上好灵玉所制,可以承载灵书做修家玉简的灵玉,每块牌子上都篆刻了一字,分别是:天、谁、人、识。
一样的牌子,不一样的字,不同的不止字,还有字迹,出自不同手笔。
苏景不解其意,但也不忙着发问,随便点选、伸手拿起了那块‘识’字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