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六五章 主公治下,谁敢称王(1 / 2)
灵狐起,箭云破。
灵狐落,厚土崩。
妖力轰涌绽放,凄厉狐啸之中土石粉碎,碎石与尘土裹挟于滔天气浪,就此化作滚滚沙尘,笼罩大半天地。
杀猕兵潮绵延无尽,仿若汪洋大海,大军远处号角滚滚,十支灰色甲胄的阴兵队伍立刻结做圆行大阵,燃鬼符、催行阵法,十道兵阵急急旋转不休,三息后兵阵化身通天飓风,且转且行,迅速摧毁气浪,将弥漫天地的沙尘一扫而空。
视线重归清晰,只见灵狐一箭射落之地:八十里方圆、千丈深坑,形若巨碗!之前列队于此的杀猕阴兵,早被扫灭一空。
这便是白玉长弓与阿骨王袍并力一击的威力。
巨坑之中,只剩下两个人:尾随灵狐冲阵的苏景、拈花。
下一刻,森森威严巨坑中氤氲而起,无怒、不杀,只是最最单纯也是最最森严的王驾威压。
冥王之威散出,不知几人偿命!
敌阵中,战鼓再度隆隆响起,杀猕阴家猛将跨巨兽、催儿郎,悍不畏死向着巨坑冲来。军令如山,必杀糖人。今天哪怕煞血酿海、哪怕尸垒巨岳,就算靠血海湮灭、靠尸岳,也要把糖人留在此处。
但不等重兵杀入巨坑,一道璀璨火光便从坑底打出,直射九霄。待到高空里,那团充其量三尺范围的火团突然一颤,旋即阳火铺展开来,烈焰璀璨起伏、火焰边缘却是长边正角,赫赫然、七里广阔一盏烈火大旗,旗上一行阴家大篆龙飞凤舞:
冥王阿骨、诛灭八荒。
大旗招展,七息飘摇,而后烈火巨旗崩碎,化作万千烈焰,向着四面八方激射而去。
十一世界阴间里,从未有过的璀璨烟花。
‘烟花’绽放时候,坑底的苏景突然消失不见。眨眼过后,天上地下、各方各处,全是苏景金乌万巢,穿空火遁!只要有火的地方就有苏景,以一人真身,穿遁万道阳火,谁能分辨那个是残像、哪个是影身、哪个才是真正的糖人!
有的‘苏景’落地即灭,有的苏景散起百剑飞杀、贼兵尸首翻飞之际他又消失不见!一人之力,不可能剿灭这庞大军队,但哪怕阴兵再多,只凭普通鬼祟的本事,休想留下苏景。
千万道火光尚未落尽,又是一蓬阳火打上天空,旋即一切重来:王旗铺展、烈焰四散、千万苏景四处乱飞苏景冲阵,杀戮随手为之,尽快冲透敌阵才是真意所在。
阳火穿空,一次次急遁不休,阴兵阵中轰乱,到处都是糖人,可糖人究竟再何处!
阴兵乱,猛鬼急,杀声与战鼓军号交杂一起,震得天空都在摇晃,但再如何乱再如何急,到头来也只是空空攥住拳头却只能打尽空气的无尽憋闷。
根本就拦阻不住,统军众将各个焦急吩咐,深藏于地心的中军大帐也乱成一片,各阵军报不断涌入、道道大令接连传去,此战大帅借乾坤宝镜时刻关注着地面上的战况,足足绵延三千里的巨大军阵,硬是阻拦不住一个人,一个人啊!
大帅先是暴跳如雷,但到底是见多识广的猛鬼,观战一阵心里已然明白,凭着自家儿郎的阵势,拦不下那个糖人,连人家在哪里都找不到,还拦个屁!这趟差事就要办砸了,大帅也从暴跳如雷变成了愁眉不展几次转头望向端坐在大帐角落中的那人,似是想说什么,可几次都忍住了。
大帐内外,人人心焦,就只有那个黑袍紫冠的杀猕猛鬼一派安详,盘膝安坐于角落中。
除了装束特殊,此人还有一处异常:肤色明显比着其他驭人要黑。不过他黑得不太匀称,颜色深浅不一,有灰有黑,好像很脏的样子。他静静看着面前的一只黑金大碗。碗中有水,满满将溢。
大碗平稳摆放,但碗中水却非凝止无澜,仿佛有一根无形长针,时不时轻刺水面,一点、一点轻轻涟漪扩散着。
“元帅不必焦急,他走不了。”终于,‘脏杀猕’开口了,声音和他的表情一样平静。
元帅面色一喜,急忙走上前,躬身道:“属下无能,这次真要仰仗十一王了!”
这冥间也有王,冥王。天理与槊妖封下的王,一共二十王。
守护狩元于阳间、死在叶非剑下的那个,二十王中排行第七,封号天桐王;大帅中军中的这个,排行十一,金弓王。
金弓王站了起来,声音漠然:“看那个糖人的旗号,也是个冥王?阿骨王?不知哪里来的封号天理主公治下,谁敢擅封王号!”话音落处突然身形一冲,好像投海似的,一头扎进了面前的大碗。
碗是大,但到底还是碗、不是盆,更不是缸,七尺杀猕就那么一头扎进去,不见了。杀猕入水刹那,碗中正有一点涟漪新起,而他入水地方,也正是这一点涟漪起处
一道穿空遁,苏景又前行三十里,已然洞穿洞穿敌阵小半了,‘行途’还算顺利。可是这一次,他才刚从虚空中钻出,忽听一声冷笑传来:“什么妖魔小丑,也敢冒充冥王!”冷笑中,一头玄袍紫冠、灰黑腌臜的杀猕突兀显身于前方十丈处,手中一盏烫金色长弓高举,满弦。
杀猕十一冥王显身,远处兵马看不见的,但附近阴兵不约而同、暴发响亮欢呼!人人皆知十一王本领惊仙,他肯出手,糖人必死无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