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数(1 / 2)
巨大的会议室里稀稀落落的坐着山海卫视的副台长以及制作人,韩安富与两个人热络的聊着,他不仅仅是节目制作人还是副台长,如果不是在上一次的竞争中输给了段成禧,他极有可能现在已经是台长了。因此山海卫视里有不少人将他当做是靠山,希望能登上他这一艘“远洋巨轮”,而他也非常享受这种众星拱月般的待遇。现在,他正兴致高昂的讲着自己的冒险经历,脸上的笑容毫不掩饰他内心里的畅快之意,整个会议室里都回荡着他的声音与笑声。与之相对是鄂春,另一名副台长,他是山海市未来科技集团的太子爷,去年刚刚从国外留学回来,令所有人惊讶的是他没有选择回未来科技,而是来了山海卫视,当时这还成为了全国的一则大新闻。人们对于他这样选择的原因也是众说纷纭,有的说他志向远大,不想依靠父辈,要另起炉灶,也有的说这是他热爱传媒这个工作,甚至还有的说他是为了山海卫视的某位女性工作人员而为之。这一种猜测出来之后,倒着实令不少山海卫视的“灰姑娘”心潮澎湃,做起了美梦,并且对鄂春大献殷勤,然而最后的结果证明鄂春并没有为谁倾心,他进入山海卫视之后,似乎一心扑在工作上,除此之外很少与人接触,对于灰姑娘们的热情,更是视若无物。而他的晋升速度也突破了人们的想象,当段成禧成为了山海卫视的台长之后,他接替对方成为了副台长,这又引起了一场风波,有的人认为意料之中,有的人敢怒不敢言,有的人直接投了名帖,要以他马首是瞻。此刻,他坐在会议桌旁,两只*叉着放在桌子上面,闭着眼睛,不知道在思索着什么。
段成禧推门进了会议室,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他,有两个制作人站了起来,鄂春只是将翘着的脚拿下了桌面,韩安富却坐在那里一动未动,脸上带着得意的微笑,他身边的人尴尬的把视线从门口移开,似乎将段成禧当成了透明人。
段成禧心里面苦叹,一个对手,一个财阀世家公子,他看上去像是站在山海卫视的金字塔尖,实际上却是四面楚歌,真正的一个孤家寡人。他稳健的走到会议桌的主持位置,目光扫试了下其他人,然后径直坐在了座位上,并未说一句话。
这时候,会议室里静悄悄的,气氛十分的微妙。除却鄂春和韩安富还能够自然处之,称心如意,之外的人内心都有些焦灼,如坐针毡的煎熬着。
沉默良久之后,“大家如果都不说话,那就正式开会吧。”段成禧觉得时机差不多了,便淡淡的说道。
“好好好,抓紧时间开会。”听到段成禧的话语,几个备受压抑气氛煎熬的人如蒙大赦,其中一个赶紧附和着同意。
顿时,又有几个人表示赞成,起身向着会议桌的前部靠拢。韩安富脸上的笑容十分灿烂,他带着自己身边的两个人也坐到了会议桌边,任谁都能看出今天他的心情非常高兴。
段成禧等所有人都坐好之后,开口说道:“我想今天临时叫大家来开会的目的,通过韩副台长的嘴巴,大家都已经有所了解了吧?”他冷冷的看着周围的人,他们脸上的表情各不相同,“如果大家不说话,我就当大家都知道这件事情了,要是不好意思说不知道的话,那就私下找韩副台长,让他把自己的传奇经历再说一遍,我相信韩副台长一定会十分乐意再回味一下当英雄的感觉的,是不是?”他说完,笑着看向韩安富,不紧不慢的问道。
韩安富不惧的迎上段成禧的目光,他脸上的笑容终于有些变淡了,心里面十分的不爽快,今天这样的日子是他等了很久的机会,可以名正言顺的成为今天会议的主角,可是段成禧三言两语就剥夺了他说话的权利,怎能不令他生气?他面部肌肉僵硬的笑着,不置可否。
这时候,坐在他身边的一个年轻一些的男子突然发声了,“我想还是让韩副台长当着大家的面仔细再讲一下他的经历吧,毕竟刚才大家只是闲聊,并没有十分认真的去听是不是?”这明显是在帮着韩安富说话。
段成禧看向男子,知道他是新闻部的编辑黄远志,他冷冷的问:“黄编辑工作几年了?”
“五年了。”黄远志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明白段成禧怎么会有如此一问,只好如实回答。
“时间不短了,怪不得能够做到这里,看来这几年你的成绩不错。”段成禧饶有兴致的看着黄远志,语气平和的说。
“呵呵,哪里,比起在座的各位领导还差的远。”听到台长亲自夸奖,黄远志十分的受用,也松了一口气,脸上的笑容如花绽放,谦虚的表态。
但是段成禧却话锋一转,语气凉了下来,“知道有差距就行,工作五年了,知道纪律吗?现在是上班时间,谁给你时间闲聊了,既然召集你们紧急开会就说明问题十分严重了,你竟然还这么精神松懈,没有敏感性,真不知道这几年你在新闻部的工作怎么干的?”
“我没有,我......”黄远志想解释什么,却住了口,他终于明白了段成禧这是在借题发挥,杀鸡给猴看,如果继续反驳,恐怕后果更严重。
“你什么?”段成禧接住他的话把儿,直接反问,见对方将头低下躲避他的眼神以后,他接着说:“哦,对了,正好你写一篇三万字的采访稿,上午之前交给我,下午的采访会用到,我看你与韩副台长的关系不一般,想必比别人都了解韩副台长的为人,这个工作交给你正好,怎么样?”
“你......”黄远志差一点气炸了肺,他怒目圆睁,就要跳起来反驳段成禧,可是却被韩安富伸手拦住了,他只好忍气吞声的瘫坐在椅子上。
段成禧蔑视的看着黄远志的表现,他不害怕对方的反抗,他已经为对方准备好了圈套,只要对方敢往里钻,他会叫在场的所有人知道谁才是山海卫视的一把手,最起码表面上他还是说话算话的。可是对方终于没有敢撕破脸皮,半途熄火了,他也没有再去刺激对方,毕竟在自己眼里对方只是一个棋子而已,无足轻重。于是他接着话尾继续说道:“既然已经说完一个决定了,那么我一口气将其他的计划告诉大家,请大家积极准备。首先韩副台长将去警察局报案,我们需要准备外出摄影组跟进拍摄,不出意外的话,下午还会去野外现场拍摄,而且随时做好举行韩副台长的专人采访。”他看了一眼在座的众人,问道:“这样安排大家有异议吗?”
所有人都没有表示。
“那么我再说一下人员安排,摄影一组外勤跟拍韩副台长,摄影二组随时待命,三号演播厅预备进行的节目录制全部延期,准备进行下午的专访,对韩副台长进行专访的主持人由祁夏来担任,以上就是基本策划。”他将手中唐苒交给他的策划文件放在桌子上面,然后往前挪了挪身子,严肃的说:“详细的策划书我会让唐苒转发给大家,如果各位没有其他问题的话,那就请按照上面的内容精心准备,现在可以散会了。”他说完,就准备起身离开。
这时候一直不动声色的韩安富说话了,他脸上的笑容基本已经消失,眼睑半耷,“等一下,段台长,我有个请求还没说呢!”他的语气不疾不徐,一点都没有在请求的意思。
段成禧重新坐回到椅子内,十指交叉,双眸直勾勾的看向韩安富,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本来仰靠在座椅里的韩安富挺起了身子,清了清嗓子,用比刚才大了许多的声音说道:“我的要求很简单,就是这次对我的专访,我想让台里的顾安晴来担任。”
“理由呢?”段成禧一摊手,嘴角露出一丝不屑的微笑。
韩安富此时没有像刚才那般隐忍,针锋相对,有些挑衅的笑着说:“理由嘛,很简单啊,我觉得合适,我对于顾安晴的了解多于祁夏,我能很好的配合她完成采访工作,换了别人,我就不知道了,有可能会不接受采访也不一定,希望大家一定要考虑这种风险啊。”他说话的时候并不是冲着段成禧,而是挂着一丝假笑,目光撇过了所有人。
会议室里的人都已经听出了韩安富话中的隐喻,这简直就是在威胁他们,如果不让他称心如意,那么无论准备的多么充分,最终可能由于他这个主角的不配合而功亏一篑。
“你这是在威胁!”段成禧面沉似水,话语中带着寒气,“不过我很好奇,你不配合我们,难道已经准备好了下家了吗?”
“这可不好说啊,我的心还是向着山海卫视的,但是我也不能因此就做个面团,随便哪个阿猫阿狗都能揉搓两下吧。”韩安富有恃无恐的说道。
“你就不怕我秋后算账?”
“呵呵,我相信段台长是个公私分明的人物,我这也是为了节目效果在努力争取,又不是故意顶撞,再说了来日方长,秋后的帐到底怎么算还真说不准,但是我想段台长不是个出尔反尔的小人吧,答应别人的事情,还不到一天功夫就要食言,传出去谁还敢跟山海合作。”韩安富转弯抹角,绵里藏针的回应。
段成禧很奇怪自己的内心波澜不惊,对方的挑衅和警告不但没有让他像往常那样气愤,自己也没有像以前一样为了大局而随便退步,似乎从昨天开始,在他看到神秘视频的时候起,自己的身体里就发生了某种变化,一些自己曾经抛却的情感在复苏,仿佛早已干涸的湖泊又开始冒出汩汩的泉流,滋润着毫无生机的灵魂大地。伴随着情感的复苏,记忆的片段不断重组,让他重新成长了一遍,他像是一个崭新的人,能够做出以前自己不敢做的事情。
他以山海卫视的台长作为赌注,哪怕前程尽毁也要搏红颜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