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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衿禾脸色越发难看,越想越不对劲。
门前等候的小厮忍不住出声问:“小姐,可是要婉拒盛夫人?”
宋衿禾咬了咬牙,一双黛眉蹙成一团。
那对耳坠对她很重要,怎也是要取回来的。
她挣扎犹豫一瞬后:“不必,我会应约,你去备些谢礼带上。”
明秋紧张道:“小姐,那祝公子?”
宋衿禾眸光一沉,彻底没了耐心:“让他回去,下次再见吧,今日没心情了。”
谁也不知宋衿禾一大早怎如此大的气焰。
她的心思本也难捉摸,性子更是骄矜任性惯了。
底下的人不敢多言,领了命迅速按吩咐办事。
春日阳光正好,宋家千金出府排场不小,一行人浩浩荡荡朝着盛府而去。
*
盛府练武场中央,青石高台上。
盛从渊一袭黑色劲装站在四个木制假人中央。
其中三个假人坏的坏,倒的倒。
盛从渊转身面向最后一个假人。
一拳暴起,拳风凌厉,重重砸去。
清脆的裂缝声淹没在拳拳重响声下。
一道劲风,咔嚓一声,最后一个假人也彻底断裂在一记回旋踢下。
练武场归于平静。
台下等候的几名下人皆是垂头敛目,不敢作声。
盛从渊缓缓收回抬高的腿,沉默地看了眼只剩一半的假人。
一滴晶莹汗珠顺着他棱角分明的侧脸滑落。
划过脖颈,没入锁骨,最终浸湿衣襟。
汗濡的黑衣紧贴身体,勾勒出宽肩窄腰,结实臂膀和起伏的胸膛。
过度消耗的体力化作四肢隐隐传来的酸软,叫嚣着超负荷的使用,应是该休息了。
可胸腔积压的郁气仍旧汹涌难消。
盛从渊沉着眸子,哑声吩咐:“再换几个结实的。”
站在最前面的侍从一哆嗦,忙躬身道:“是,少爷。”
侍从正要转身。
练武场外突然传来急促奔跑的脚步声。
盛从渊闻声转头,一记冷眼险些将来人奔跑的步子吓停。
信云呼吸一窒,但还是迅速回神,一边跑一边出声:“少爷,好消息!天大好的消息。”
盛从渊剑眉紧蹙,眉头压眼显得凶狠,生出几分不怒自威的气焰。
他绷着嘴角没说话。
信云已三两步跨上高台,凑近盛从渊身边压低声禀报道:“少爷,宋姑娘来了。”
盛从渊一愣,眉眼无意识松开,面上冷色全然没绷住。
“你说什么?”
“宋姑娘,宋家那位千金,少爷您之前提起的那位,现在就在府门前,应是已经进来了。”
盛从渊面容上将一瞬转晴表现得淋漓尽致。
黑眸泛光,脚下霎时迈步,不敢置信地询问追在他身后的人:“她怎会来?”
“好像是夫人邀请的,这会宋姑娘应是往夫人院中去了。”
“好,去竹苑。”盛从渊脸上带着惊喜和急切,已和方才判若两人。
他长腿快步走出练武场,正要往竹苑的方向去,又蓦地停顿调转方向,“不,先回屋,烧一桶热水。”
“是,少爷。”
“不,太慢了别烧了,冷水吧。”
*
宋衿禾随盛府丫鬟引领,一路来到竹林环绕的宅院前。
竹枝挺拔修长,四季青翠。
冬日傲雪凌霜,春日更是生机盎然。
宋衿禾上个月前来盛府赴宴时就注意到了这片竹林,没曾想盛府主院便是坐落在这片竹林中。
竹香宜人,放松了她略微紧张的心情。
院门前的下人行礼转身进院通报后,她便被请了进去。
宋衿禾曾听闻这位盛夫人原本并非京城人士,且与厉大人成婚以来,也是近几年才搬来京城久居的。
盛夫人性子温柔随和,毫无高门夫人的架子。
她也曾听父母提及年幼时和盛夫人一家在落叶城见过。
不过她那时年岁太小,至今已是没什么印象了。
见人来了,盛瑶温婉一笑,难掩欣喜地招招手:“宋姑娘,过来坐吧。”
宋衿禾微微福身,迈步走到了盛瑶身边。
盛瑶正在沏茶,屋内茶香四溢。
在宋衿禾坐下后,她便在她面前的茶杯中倒上了一杯热茶。
“我自己种的茶叶,宋姑娘莫要嫌弃。”
“怎么会,多谢夫人。”
其实宋衿禾不太明白盛瑶今日专程邀她前来是为何事。
若是只为归还她的耳坠,大可命人直接送来。
若是要为摆架子,又实在不像这位夫人会做出的事。
不过宋衿禾丢失的耳坠能够被找回已是万幸,她亲自登门道谢也理所应当。
盛瑶也没卖关子,直言道:“前些日子有下人在我生辰宴上捡到一对名贵的耳坠,一番打听后才知耳坠是宋姑娘之物,所以今日得闲,便请你来府上小坐,顺道看看你丢失的是否是这对耳坠。”
盛瑶抬了抬手,身后的丫鬟便拿出一个锦盒。
锦盒打开,显露出一对通透晶莹的碧玉耳坠。
宋衿禾眼前一亮,一颗悬着的心彻底松缓下来,欣喜道:“正是此物,怪我粗心弄丢,劳烦夫人了。”
盛瑶一双明眸笑盈盈地看着宋衿禾,被她道谢还有些不好意思:“哪里的话,举手之劳而已,那我便物归原主了。”
丫鬟将锦盒递给宋衿禾。
不难看出宋衿禾对此物的重视,她双手接过,又再次向盛瑶道谢:“多谢夫人,为答谢夫人帮我找回耳坠,还请夫人收下薄礼,莫要与我见外才好。”
盛瑶眨了眨眼,正要开口说些什么。
门前忽的传来下人禀报:“夫人,少爷前来向您请安。”
宋衿禾背脊一僵,面上欣喜之色也瞬间凝固。
似有乱七八糟的画面从这个人被提起,就要肆意冲上脑海。
盛瑶也疑惑嘀咕着:“这个时辰,他来请什么安?”
是啊,这个时辰,请什么安!
宋衿禾心下祈祷着,等待着盛夫人一句“让他待会再来”。
却听着盛瑶迷茫但点头道:“哦,那让他进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