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中尉的决断（1 / 2）
“你才是大爷！我去你大爷的！”李国章最恨被人往老里叫了，破口小声对着话筒骂道。
“老李，你先冷静一下，你给我打电话是有什么心里话要说？”电话那头问。
李国章气乎乎地把电话往架子上扣去，但半途手停下了，刚刚受了警卫连中尉的窝囊气，不敢骂，为什么不能电话对面这个小混蛋多骂几句消消火？于是又把话筒放回耳朵边，继续骂：
“我不是打给你的，我是打给友军的！你打死了我一个班的兵，还把我们4班的冲锋枪、弹夹、手榴弹、干粮都拿走了不说，步话机也顺走了。这些年在大洋岛，大家都各自用各自的装备，就没听说有谁偷人家步话机的。你也算是大洋岛战场开此先例的千古第一人！你难道不知道不同部队的步话机之间没法通讯吗？”
“原来是这样？我拿走的时候有个爆脾气的家伙提醒我了，我还不信，我们刚打算睡一觉呢，就听见有电话来了”
李国章突然听见电话对面隐隐有个女性的怒骂声：“你说谁是爆脾气！？”，心想这小混蛋的这张嘴看来得罪的人不少。
“喂？老李你还在吗？”对面问。
“我不在！我挂了！”李国章想起4班克隆兵一地的尸体，心里没好气。
“等等，卡佳被俘虏后，1旅会对她怎么样？”
李国章又把话筒拿近了嘴巴，吸了口气，说：“你明知故问，9年来，大洋岛战场上被俘虏的军官没一个活下来的除了我。谢谢。”
李国章不想骂对方了，他的确是9年来唯一一个被俘后放生的军官。双方阵营不同，4班克隆兵是死于战争，怨不得别人，就像他不能怨1旅杀了他两个班的克隆兵一样。这三年来他已经有点不知不觉把这些跟在他身边的克隆兵当战友了，只是他们左额上的bdi时不时提醒他：他们不是人。可人又怎么样呢？李国章在社会上混了八年，知道人心可是坏透了，跟这些克隆人相处远比和人相处来得轻松。
李国章挂掉了电话。
电话对面的宁古也把话筒从耳朵边拿开了。转过来头，面对着他的克隆兵们，有些犹豫不决，半天没说话。
安娜先开口了，说：“1旅的参谋长叫卢克，我听说他一直忌恨卡佳能力比他强，他一定会杀了卡佳。另外，主人如果死了，她的人工智能也会被回收”
“回收？”宁古脱口问道。
安娜没有回答。
黛斯替安娜回答说：“就是清除所有数据和记忆，等待分配给别的高级军官。”
“那”宁古迟疑了一下，说：“就相当于杀死你，是么？”
“可以这样理解，假如我是生命体的话。”安娜重新开口了：“卡佳不喜欢我，她觉得我是一个没用的聊天机，我也不喜欢她，她很凶。可现在她和我都要死了，我得去看看我能帮上什么忙，小石头，我得离开你了。”
安娜的大眼睛变成了红色。
宁古从地上站起来，拍了拍屁股上的草，仰天长吁一口气，说：“老天爷，你这两天是不弄死我不算完啊。”
然后他对着所有人说：“我们要去营救卡佳。”
“不，你这样是去送死。”安娜说：“叶卡捷琳娜身边总有一支伊凡旅长派给她的警卫连，如果她被俘虏了，说明敌人的兵力远大于一个连，我们只有14个人，你这不是营救，是带着大家一起送死。”
“长官。”哈利坐在被子上，面色不快地说：“您为什么要去救别人阵营的军官？而且我们很可能会全军覆没的。”
宁古本以为克隆兵都是无条件服从命令的，没想到哈利会提出反对意见。愣了片刻，回答说：
“卡佳我是在来这儿的飞机上遇到的，在我最孤独无助、夜里哭着想妈妈的时候，她端给了我一杯咖啡，她是我的恩人；而安娜，在我最孤独无助、全身是伤的时候，她给我带路去救我父亲，安娜是个胆小鬼，可是为了救我，她拼命用身体撞一个长相恶心的怪物。她是我的朋友。卡佳和安娜，我都要救。”
说完，宁古环视着这些没有bdi的克隆兵，他想起来卡鲁卡说过，初代克隆兵除了伤口恢复能力快以外，和人类没有什么区别。
“长官。”哈利以不可置信的表情望着宁古，说：“只是一杯咖啡？就成为了您的恩人？还有，这台人工智能，它是一台机器，和克隆人一样，只是工具，连生命体都算不上。您这样的决定只是让我们去送死。您忘了我们本来的计划了吗？潜行北上，避开交战，先活下去再说。”
安娜发出了低微的声音：“哈利是对的，机器不会死去。”
宁古从这些克隆士兵的眼睛中看出出，他们中很多人有着和哈利一样的疑问。他们的态度反而让宁古心中燃起一股豪气，环视一周，亢声道：
“看出来了！各位身怀绝技，有人刀法一流，枪法也不赖，但是都不愿跟我去冒这个险。我不怪各位，虽然你们是调度局分给我的士兵，但是我准许各位离开。我在来大洋岛的之前，就已经抱着必死的决心了，那个时候我来这儿是为了救我们家老宁，不过幸好有安娜帮我，我没死成；现在我得救安娜和卡佳，你们觉得我幼稚也好，不成熟也罢！我一个人的事，我一个人当！我是一定要去的，但绝不勉强各位，咱们分了行李武器，就此别过！”
说完，宁古转身就翻找行李和武器。
哈利和士兵们都惊呆在原地看着他，谁也不敢再出一声。
黛斯几步跑到宁古身边，说：“我的行李和武器也分出来，我跟你一起去。”
宁古没说什么，任由黛斯挑选冲锋枪、装子弹匣，自己则在叠他和黛斯的被子、军服。
哈利轻轻叫了一声：“黛斯！”
他后面的话欲言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