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不存在的磨坊（2 / 2）

“你刚出来的这面墙你看我进得去吗？”

“你也想进去？不好说，刚才应该是他授权后，我才能穿过墙面出来的。”

“什么叫我‘也’想进去？”宁古觉得安娜隐瞒些什么话没说。

“什么也不叫！我就是口误。”安娜的语气有点气急败坏。

“人说话才有口误，人工智能还有口误？说不说！再不说我不管你了，我自己进墙里去了。”宁古催促道。

“别！是因为里面的人也想你进去，还逼我出来建议你进去坐坐。我建议你不用考虑他的建议。”

“里面的人有食物的吗？”宁古大感奇怪，安娜这才进去不到一分钟，不知道里面的人是怎么招惹到它了。

“我不知道——你这个问题问了好多遍了啊。”安娜亮起了黄色的眼睛，就像所有女人一样，她对男人不停地问饭点儿极为不耐烦。

宁古觉得这座磨坊透着古怪，十分犹豫要不要进去，万一里面的人不怀好意，等他进去后把这扇“门”的进出权限给取消了，他可就等于是被监禁了。

他想起了西格朗大楼那台需要授权才能进出的电梯。

不过有谁会想监禁我呢？如果说卡佳因为不知内情，出于怜悯才派人拦截我，倒还有八、九分合理性。可实在想不出这片土地上还有谁会对我这样一个新来的小军官有兴趣。

再说，里面只要有人，就一定会有食物，今晚前再找不到食物连活下去都是个问题。

对食物的迫切需要最终占了上风，宁古走近安娜飞出来的那面墙，先用食指轻轻试探性地抚摸了一下这块墙面。

好像碰到了空气一样。

他再把两只手指轻轻按了上去，指尖毫无阻力地陷入了墙中。

宁古笑了，童心大起，把整支手，继而整条胳膊都伸了进去，然后是头，当面孔陷入墙面时，来自未知的恐惧还是让他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

估摸着头部应该差不多已经全穿进来了，他试着把眼睛睁开了一条细缝，发现没有不适，才敢把眼睛慢慢全部睁开。

里面真是一个大房间！

借着屋内昏暗的光线，宁古快速扫描了下整个房间：果真是比外面的面积大了许多，至于是不是1平米，无法用肉眼估算。

最先抢入视野的是一台欧式古典书桌，桌后坐着一个人，脖子以下全裹在一袭连体式灰色长袍里，双手五指交叉合在一起放在桌面上，那人面庞沟壑纵横，看上去已年过八十，但头发还保持着鲜亮的棕褐色，不过显然很久没有梳理了，两鬓都炸毛了，前额乱蓬蓬的刘海儿下面，两只眼睛正饶有兴致地望着宁古。

安娜也从宁古脑袋旁边飞了进来，宁古见没有危险，一挺身，把另半个身子都从墙里“拨”出来，整个人都进入了房间。

“请坐。”老人很和气地说，用一只手掌礼貌地指了指桌旁的一张高背椅。

宁古走上前去坐下，刚落座，天花板发出了柔和的白光，把整个房间都照亮了，宁古恍然大悟：刚才屋内昏暗的光线应该就是这天花板发出来的，现在天花板只是调高了亮度。

有了光线，才看清了这位老人不止是头发邋遢，他的袍子也实在够破旧，袖口的线头也露了出来。

“请问，这儿是？”宁古用手虚指了一下这个房间。

“这是一个失落的房间。”老人说。

“失落的是什么意思？”悬浮在宁古身旁的安娜插嘴道：“你和你的房间遇到什么不开心的事了让你们心情失落？”

“小东西，”老人毫不客气地说：“我不喜欢别人抬扛，拿一位老人穷开心只能证明你的愚蠢，这一点，从你那愚蠢透顶的球形载体就看出来了。”

宁古明白为什么安娜刚才不想让他进来了。想必这俩刚见面时已经吵过一架了而且结下梁子了。

“老东西！我——”安娜气呼呼地说，眼睛变成了红色光点。

但它瞬间安静了下来，下面的话没再说下去。

宁古看到老人不知道从哪儿变戏法儿似的掏出一个小船形状的东西对准了安娜，他的手指紧搭在一个红色按钮上。

“小东西，再敢多说一句，我就让你永远闭上嘴！”老人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