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索命三箭(1 / 1)
“躲过去了!”练瑶川额头布满汗水,哪怕此时天色渐晚,风也骤冷,后背依旧被汗水浸的湿透,粘连在了伤口之上,带来阵阵隐隐的痛楚,脸上也一阵火辣辣的疼,但练瑶川的精神却没敢松懈,他知道,真正的考验还在后面。
想到这里,练瑶川长出口气,稍稍活动了一下身体,接着目光如刃的望向了远处的古里,别看两人也就百米的距离,一个不好就是生死之差,而且在眼下这个情形下,他若是后退,肯定会被这些豺狼一般的金兵撕个粉碎,所以只能正面应对,并且还要活下来。
“来吧!”突然,练瑶川在所有人意外吃惊的目光中,伸出右手,竟然曲指招了招,然后提气开声,竟如惊雷一般。
“古里,这南蛮子小看你呢,射死他。”
“谋克,拿出真正的实力吧,将这蛮子射成蜂窝!”
“南蛮子,再躲一箭啊,若是死了,本猛安就将你的尸体剁碎喂狼!”
“古里,让这些蛮子见识下我们大金勇士的射术吧,哈哈!”
那些被练瑶川突然惊动的金人一个个扫视而去,接着开始不停地鼓噪起来,而宋俘那边,虽然大多一脸麻木的样子,但也有一部分人却意外的盯着练瑶川,包括徽宗赵佶和先前那白面书生以及其他几名看起来是武将,却被枷锁困住的人。
古里本来在一箭不中后,就已经收起了轻视之心,待看到练瑶川轻视的目光和那个曲指的动作后,眼中杀机凛然,面色也严肃了许多,当下,竟然弯腰将铁胎弓竖起支到了脚边,然后猛的搓了搓手,这才拿起弓,将箭搭好,死死的瞄向了练瑶川。
那种头皮发麻的感觉再次传来,练瑶川深吸口气,身体一瞬间如猎豹一般绷的紧紧的,在他发现古里左肩微动之时,身体在破空声音响起的瞬间下意识的朝相反方向翻滚而去,第二箭,依旧落空。
练瑶川半蹲在地上,身上的疼痛越发的难耐,他数次想摸到后腰飞刀,射杀了那百夫长,但却忍了又忍,他知道,现在那三柄所剩的飞刀,就是自己最后的底牌,而且就这么暴露出来,对自己也颇不利,所以只是在翻滚之时,将一枚小石子扣在了手心。
场上出奇的安静下来,甚至连一开始蛮不在乎的完颜习古乃也有些出乎意料的样子,认真的打量起了练瑶川。
倒是那乌野郎君,双手抱胸,大大咧咧的站着,似乎对这样的结果毫不意外,片刻的安静后,金人再次大声鼓噪起来,只是这次几乎一边倒的数落古里,埋怨他连一个只能躲箭的南蛮子都收拾不了,丢了大金国勇士的脸面。
古里面沉如水的站在那里,耳中听着那些原本与自己不怎么对路的同僚嘲笑,牙齿咬的咯咯作响,握弓的手也布满了青筋,只见他对练瑶川点了点头,再次长吸口气将铁胎弓拿了起来。
第三箭,古里清楚,这一箭再要射不中,自己的声望恐怕会跌落至底,他也想不通,怎么这么简单的事,那宋人随便晃了晃身子就躲过去了,而且还像是提前预料到自己射箭方向一般,恰到好处的躲过去。
其实古里哪里知道,面前的练瑶川在穿越前可是一名顶级杀手,每日过的也是刀口舔血的生活,对杀机最是敏感,他弯弓拉箭,杀机流露,如果练瑶川还不能察觉到那令自己窒息的杀意,也就不配做一名杀手了。
练瑶川望着古里拉起的最后一箭,知道最终考验来了,若是这一箭自己躲得过去,依金人的尿性,要么恼差成怒的杀了自己,要么或许真的会像那野蛮将领说的那样放过自己,只是他并不习惯将自己的生死寄于他人的仁慈中,所以心里打定主意,若是金兵悔约,自己想办法以飞刀杀死一名大将,或许能在这些金兵骤乱之下寻那一线生机。
“继续吧!”眼下,躲过这最后一箭才是最主要的,当下,练瑶川依旧半蹲,并没有站立起来,眼睛却亮的骇人的望向那古里拉到极致,甚至弓弦发出的咯吱声都清晰可闻的铁胎弓。
“嗖,嗖!”一声破空声响起,利箭穿破空气的摩擦声中,索命的第三箭也射了出来,如电光,似流星,直直的射向了半蹲在地练瑶川的喉咙,在这种情形下,谁也没有发现,先前利箭破空声响起的刹那,练瑶川已经将手中的石子弹了出去,好在声音都被压过。
而练瑶川,蹲在地上并没有丝毫动作,只是利箭在尚有三十余步的时候,发出了一声清脆响声,接着原本射向咽喉位置的利箭,竟然偏了许多,而练瑶川在那一刹那,却忍着通体的剧痛,身形如狸猫一般高高跃起,轻松的躲过了这最终一箭,甚至比前两箭躲的更要轻松。
全场哗然,无论是金兵还是宋人,全都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幕,就连古里,也一副不可思议的模样,任谁也没有想到那箭会转过一个弯去,只是就这不可思议的一幕,却发生在了众人眼前。
“好,本郎君没有看错,宋蛮子也不尽是贪生怕死之辈,你是条汉子,只是你让箭转弯的手段是什么,本郎君甚是好奇,再给本郎君演示一下如何,这次,由本郎君射上一箭!”当古里反应过来,恼差成怒的拔出腰刀,准备上去将练瑶川斩杀的时候,却被大步走上前来的乌野郎君制止。
乌野郎君说完后,命人拿过自己的巨弦弓,也不等练瑶川拒绝,就主动站到了一百五十步外,显然,他是对自己射术有着极强的信心,而且也想看看练瑶川真正的能耐。
练瑶川尽管早就猜到金人不会善罢干休,却也没有想到这乌野郎君还会让自己躲箭,当他看到那明显比那古里大上一号的巨弦弓,不由的心中一凛,从地上站起来的时候,将三粒坚硬的石子扣在了手中,手心,却已满是汗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