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婴儿(1 / 2)
见此情景,围观众人恍然大悟之间,一片感叹。到了此时,大师虽然未开讲一句佛经,但已让人心生顿悟。
当年大师评说这许由可为大将军,原来应此处。众人观韩冬端坐蒲团之上,气息沉稳如渊似海,恍如独坐云端。正是一遇风云便化龙之相,许由跟随此人,岂不是风云聚会,恰得其时。
普济大师含笑而坐,好似隐有所待,也不开讲。
众香客还被方才之事所吸引,议论之间,突闻身后传出一道声音:
“大师!当年你对许由所说能够算数,不知对我所言,还算数否?”
普济大师听到此言,目光却看向韩冬,眼神之中隐隐有捉狭之意。韩冬却不知其意,目光中向大师露出问询之意。
大师含笑摇头,示意他稍安勿躁。
围观之人对今日**,已有大开眼界之感,见又有人出言,纷纷侧身,给身后之人让出一条路来。
稍倾,人群之中走出一位老者,此人颌下一把银须,应已年逾古稀,却依然精神矍铄,行走之间,随身自有一股福禄之气。看衣着打扮,并非大富大贵之家,却也非比寻常。
老者精神康健,步履极稳,走到近前,对普济大师颔首一礼说道:
“已有二十多年未见到大师了,当年大师已是古稀有余,二十多年弹指一挥间,大师样貌却依然不改,我却老矣。不知大师还记得我否?”
老者话语之中唏嘘不已,见普济大师含笑点头,这才又道:
“当年大师曾对老夫说过:二数十年之后,必会还我一尊金身罗汉。不知还算不算数?要知现今已过去二十七年有余。敢问大师,当年所说金身罗汉又在何处?”
老者话语之中略显心情激动,虽不是练武之人,但声音中气十足,周围之人都能听得清楚。
在老者说到二十七年之时,韩冬心神一跳,好似有什么事情就要想起,却又无处找寻。一时情不自禁,起身将老者扶到空着的蒲团坐下,仿佛之前所争的位置,正是为这老者而留。抬头之时,却见普济大师对自己微笑点头。
老者心情稍复,称谢坐下,继续说道:
“二十多年来,老夫对当年将他留于大师之事极为后悔。也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每每看到他留下的衣服玩偶,总是会想起他襁褓中的样子。
自十三年前起,老夫每年都会来金山寺寻访一次,好似寺中却并无此人。而大师自十五年前闭关之后,再不见客,老夫也无从问起。前日听说大师开坛**,这才赶来相询。”
在场之人虽不知这老者所言为谁。但听其意,也能明白在二十几年前,老者应是曾经将身边亲人送入这金山寺中,普济大师也做过承诺。只是十三年来,却渺无音讯,再也寻找不到。
垂垂老者言语之中满怀歉疚,流露出对语中之人极度思念的神情。旁观众人具是佛门信徒,慈悲之心最著,闻之也潸然泪下。
“老夫今年七十有三,家资也颇富足,又无儿孙在旁争夺家产,要万秤金银也是无用。不求将金身罗汉请回家中供奉,只是心愿未了,望大师答惑。只要大师能解我心中之苦,就算真有金身罗汉也相赠于金山寺。”
普济大师听到此言,转动手中佛珠,笑容满面的说道:“韩施主,你可想好,佛祖面前,可不能诳语!”
老者脸色一肃,胡须一翘,正色说道:
“大师!老夫韩福虽只是俗世之人,但平生最是信佛,平日小本经营,也绝对以诚信为上,童叟无欺。何况今日在佛祖面前所说,绝不翻悔!”
韩冬听到这里,心中不由一颤。却见缘空也是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知道这老者应与自己有莫大的关系,难道自己就是老者当年所留之人。
普济大师听到韩福发誓之语,不由大笑出声,指着韩福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韩福不明所以,低头查看自己衣着是否有所遗漏。仔细查看一番,却是毫无异常,抬头看向普济大师,面露嗔怪之色。
普济大师也不以为意,只是大笑过后,面色更加红润。缘空看见心中越发难过。
大师也知缘空所想,侧头看了看缘空,以示安慰。这才开口说道:“韩施主,老衲当年所说是二数十年,是也不是?”
韩福沉思片刻方才说道:“大师当年所说正是这般。这难道还需数十年之后么?看来,老夫只怕等不到那天了!”语中之意已有沧然流泪之感。
普济大师微微摆手,微笑说道:
“这倒不需,只是不要让旁人误会,老衲虚言而已。当年在韩施主身边带走冬哥儿时,老衲确实说过:今日带走这襁褓中一婴儿,二数十年之后,还你一尊金身罗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