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恩师(2 / 2)
禅房幽静深远,却极是简陋,房中只有桌椅书案而已。三人中韩冬不良于言,全凝霜本就是冷清之人。
刘震东虽是性情中人,平时倒也口才便济,只是在山门前对全凝霜所言,自觉孟浪,此时也不便开口。而他所带随从都留在山门处等候,这时也没人与他说话。
一时间,三人静坐,相对无言。
大黑觉禅房气闷,摆摆尾巴正准备向门外走去。韩冬怕它惊扰寺内清静,脚尖在自己身前点了一点。
大黑极为乖巧,知道这是韩冬让它不要出门,就待在脚尖所点之处,抖抖身子趴在韩冬脚下。
刘震东见大黑如此乖觉,实在忍不住开口问道:“这是条什么犬,刚才叫了一声,让我都有心惊的感觉。”
全凝霜闭目不语,不愿与之交谈。韩冬微微一笑,起身提笔在书案上写道:“震山之犬!”
字体以大篆写出,与山门上字迹如同一人所写。
山门上的字体,本极为有名,只要见过之人,无不记忆犹新,如同篆刻在脑中一般。
刘震东刚才也曾刻意揣摩,这一见之下顿时震骇莫名。要知他听父王说起过,山门上的字体,是一位高人所留。连父王视为恩师的普济大师也自愧不如。
面前这人年岁应与自己相当,武功高出自己不说,这字怎么会和山门之上的字体如出一辙。这样的事情,实在是让人难以捉摸!
刘震东一时之间只顾观察韩冬所书字体,先前所问之事倒不以为意了。
韩冬也不理会正自惊叹的刘震东,自觉经山门前的回溯往事,连笔力都有了长足的进步。不由想要抒发一番,在纸上继续写道:
“你一汉国王子到这越国庙宇来做什么?”
刘震东本就是率性之人,思之无果,也不再想,见到韩冬的问询,放下心思,略显得意的回答道:
“越国大王子越蕴继位,各国都派使节观礼,在下不才区区正是汉国所派使节!”
说到此处,刘震东也不待韩冬书写,继续说道:
“我今年已是第二次作为使节出访他国。就在两个月前,这越蕴与我一同出使魏国,观礼韩澈即位时,还是王子。不想这次却是为他登基而来!”
刘震东语气之中虽无羡慕之意,但对这出乎预料的事情,心中有些感触。
刘震东话音刚落,一直冷淡旁观的全凝霜插言道:“越国四王子现在何处?”
韩冬之所以与刘震东交谈,其一是此人率真直性,让人有心喜之感。其二正是为了打听越国朝政动向。
这刘震东一国王子正大光明而来,绝不会专为拜谒名刹,应身负重任。在这越国新旧交替之际,只能是为越王登基前来拜贺。
刘震东听到全凝霜开口问询,转身只见全凝霜因心急所问,脸色稍霖,双眸望着自己如一汪秋水,更显出夺人心魂的美丽。让人实在生不出违逆之心!赶紧回答道:
“这倒是不知,只听说,四王子越慕与上将军越月心悲越王薨殁,愿自闭于王陵为越王守灵三载。只是这种情形,在新王即位之时极为常见。而内中缘由,实不足为外人道哉。”
全凝霜听到此处,脸色微变,已有心惊之感,事情果然如韩冬所想,需早做打算。
韩冬听到连越慕等人都已失去自由,已想到只怕梁雨蓿的境况会更加不堪。思付之间,心中已有决断。
此间事了,就让全凝霜离开,自己独闯越国王陵,倚仗平生所学,就是虎穴龙潭,也要将人救出。正待写字询问王陵所在,只听刘震东沉声说道:
“你们可是与越慕相识,意在救人?”
被人勘破心际,全凝霜霍然起身,玉腕翻动,纤指之间隐隐露出一缕银光。已将银梭取在手中,意欲毙敌于当下。
韩冬微一伸手,手指轻拂,在银梭将出未出的瞬间,将之弹回全凝霜掌心。
全凝霜与刘震东两人心中都是一惊。
全凝霜自视极高,所见之人中,自认唯有父亲及韩冬的武功,自己尚有差距。其余如燕长虹等人,生死一搏间,鹿死谁手,却犹未可知。
哪知韩冬只是随手一拂,就让自己连飞梭也发射不出。这其间的差距,却不是自己想象得出。
刘震东感知全凝霜杀机之时,已知自己能否躲过对方手中暗器,在两可之间。而韩冬轻描淡写就已阻挡住全凝霜暗器出手,让他心中更是惊叹。实在想不出,这是世间哪位年轻高手。
刘震东本是粗犷胆壮之人,在山门之前初见全凝霜,就已惊为天人。心中极愿做些让她欢欣之事。只是这相遇不足大半时辰,已让自己连续三惊,也怕再生波澜,直言说道:
“越蕴即位之前,需先至王陵叩拜先王。你们可以假做我的侍卫,随我一同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