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有缘无分（2 / 2）

一曲将尽，夜非鱼也幽幽的吟起诗来，诗中多有感慨之意。

‘快了！快了！’

陆长青浑身都激动起来，他听见琴声了！果然如自己猜想的那般，三更时刻，琴音授业！

哪怕是在漆黑又崎岖的山间，陆长青此刻也是健步如飞，只是几个呼吸，他就已经赶到了琴音的源头，只隔着几颗大树了！

古树巍巍，黝黑的身影挡在河滩前，只需要再一步，他就能看见河滩上那个弹琴的红色身影！

“空自流。有缘无分，终究是有缘无分啊！”

诗尽曲罢，夜非鱼踢开一粒石子，施施然起身离去。

“不！”

陆长青刚从林子里冲出来，就听到这样一声叹息，心中一惊，急忙朝着背影大喊一声，

“师”

可惜他终究还是没有喊出剩下那个字，就在他开口的瞬间，虚空一道紫色惊雷，不偏不倚的落在他头顶，一下就将他击晕了过去。

昏迷前，他唯一记得的就是那个负手走向月亮的背影。

河水汹涌，不出片刻就将原野再次淹没，整个河滩边又恢复了往日的宁静，只有一头白鹿，此刻七窍流血，躺在地上生死不知。

“铮！”

琴音响起，打破了混沌，陆长青意识到，这就是白天救人时，夜非鱼所弹的那只曲子。

“琤！崆！”

又是两个音节响起，他的身体里，那股气流突然流动起来。

‘这是怎么回事？’

陆长青并不清楚发生了什么，现在的他就像是在做一个很奇怪的梦，就是那种明明知道自己在做梦，却醒不过来的梦。

所以他现在能清楚的感知到自己身体的变化，也能体会到自己体内妖气随音律流动的感觉。

那种感觉，就像是竹篮打水，自己的身体变成了那个竹篮，自己的生命力正如流水般，源源不断的往外倾泻。

自己所处的地方，一片生机勃勃，万物竞发，仿佛将一整个春天都压缩在这一瞬间，一切生灵都开始活跃起来。

事实也确如陆长青感知的那般，他此刻躺着的小河滩，不少杂草已经顽强的从石砾中长了出来，河中一些耐水植物也逆势上扬，倔强的探出头来，一旁的树林也骤然抽枝，有些甚至长出了花苞，含苞待放。

只有处于中心的白鹿，毛发在一点点褪去光泽，皮肤也开始松弛，一副破败衰老之像。

陆长青有些着急了，不是因为别的，而是因为琴声，停了！

原本激昂的琴声在经历过一个高潮后，逐渐转为平和，就在陆长青以为琴声会慢慢走向结尾的时候。

它停了！停的这么出乎预料，又措手不及。

琴声一停，他体内的妖气自然也跟着停了下来，外界的异状也戛然而止。

时间似乎就此凝固。

不过很快，陆长青的意识里，琴声再度响起。

“笗！”

琴声不再激昂，而是变得平静如水，如娟娟细雨散在心头。此刻，妖气也滞涩的运转了一下，再次随着琴声流转起来。

百川终归海，琴声一转，刚才白鹿向外发散出去的生命力，此刻像是被磁石吸引一般，纷纷飞回陆长青体内。而且由于促进了生灵的生长，这些外散的生命力不仅回返，甚至还融合了一部分全新的生命力回到他体内。

“哎。”

一曲终了，陆长青最后只听到一声叹息，就悠悠醒转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