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拴住(1 / 2)
中秋的时候宫里忙,瑶令那会儿身上差事重,自然是不得出宫的。
况且也没有宫女能这样出宫的先例,这是康熙私底下给她的恩典,就不能让人发觉了,所以要赶在中秋之前悄悄的出去。
对于要穿着太监服打扮成小太监跟着采办太监们出去的法子,瑶令没有任何的反感,同行的也就只有采办太监张鸿绪知道她的身份,她装得像,别人是一概不知情的,只当她是御前哪位公公的干儿子。
她家里倒是住着离皇城根不远的地方,就在多粥胡同里头。
这一带住着的多是正白旗人,也有包衣出身的旗人,也有普通旗人。
从顺治爷那会儿开始,她家里就住在这儿了,祖上传下来的宅子,她阿玛自小在这里长大,在这儿住着办差也方便,一直就没有搬。
瑶令回来不是大张旗鼓的,当然也不可能提前通知家里。省得惊动了街坊四邻节外生枝。
宫里采办的马车将她送到了地方,其余的小太监早就沿途办差去了,张鸿绪送她到了门口,便低声道:“姑娘莫误了时辰。两个时辰后,奴才来接姑娘。”
瑶令道:“好。有劳张公公了。”
这位在御前和赵昌是差不多的身份。
这会儿正是晌午十分,日头正盛,各家都在歇晌,外头没人走动,瑶令等着张鸿绪去远了,才轻轻叩响了自己家里的门。
一别两年,这门口还跟记忆里的一样,一点儿模样没变,让瑶令觉得很是亲切。
她额娘瓜尔佳氏正在院子里的青砖上撒些清水洗一洗,听见院门响,心里倒是纳闷,过去将门一打开,看见一个嫩生生的小太监站在门口。
瓜尔佳氏就是一愣:“您……找哪位?”
瑶令莞尔一笑:“额娘,是我。”
“瑶儿?”瓜尔佳氏又惊又喜,忙将女儿迎进来,见外头没人注意,又利索关了院门,这才道,“你怎么穿成这样就回来了?”
这进了宫的宫女,没听说两年就能回来的。瓜尔佳氏很担心。
瑶令牵着瓜尔佳氏往屋里去:“主子许了的。许我回来看看阿玛。额娘别担心了。阿玛呢?他好不好?”
瓜尔佳氏迟疑了一会儿:“你阿玛他,还挺好的。”
瑶令只听康熙说博敦没事了,不知道博敦真正的情形。听见瓜尔佳氏说博敦还好,她也放心,结果见了博敦趴在床榻上的样子,倒是吓了一跳。
“阿玛,您受刑了?”
女儿这时候回来,博敦第一反应也是担心,听瓜尔佳氏说了才知道缘由,见女儿眼睛都红了,忙道:“不打紧不打紧的。也没打坏,就是看着吓人。”
“那事儿要是不做个样子,外头差事上是说不过去的。刑司的人也没下狠手。”
博敦在内务府当差也有许多年了,又是采办的差事,这里外的人际关系都处的好,打他的人是按规矩来的,毕竟他下来提审了,不可能一点皮都不破的。
但也拿捏着分寸,真没下狠手,休养个半个月也就差不多了。
“主子没和我说这个。”
博敦瞧着两年不见出落的越发水灵看着也长大了沉稳了的小女儿,满怀欣慰和高兴:“主子许你回来瞧一瞧,这就是恩典。和你说多了,不是招你多想么。”
瑶令没带什么贵重的东西回来,素日里康熙赏她的东西也不好带出来,那都是宫里用的,在外头他们这些家庭里也用不上,也没人敢拿出去用。
银钱家里也是不缺的,博敦三令五申不许她带钱回来补贴家里,只许她留着。
瑶令就把她做的新鲜吃食带回来许多,给博敦和瓜尔佳氏尝一尝。
博敦还在养伤要忌口,瓜尔佳氏就吃上了,博敦羡慕极了,看瓜尔佳氏啃辛辣肉干啃得欢实,馋得不得了。
“你做的这个味道,你哥哥肯定喜欢的。”瓜尔佳氏笑道。
博敦感慨:“瑶儿真是能干了。还能做出来这些吃食。”
博敦很是感性,想着自己如同掌上明珠一般的女儿明明进宫前不会这个的,结果两年回来手艺都熟练了,这伺候人得吃了多少苦啊,他就忍不住心疼女儿抹眼泪。
瑶令连忙岔开话题,不能再让博敦这个感性的老爹这个哭下去了:“哥哥呢?怎么不在家里?”
瓜尔佳氏道:“他都十八了,哪能天天在家呢?你回来的突然,咱们也不知道。他一大早就出去替你阿玛办差去了。那头有副手顶着,但你哥哥提前熟悉熟悉也好。他在家也是闲着的。”
说起大儿子费扬阿。
那个老大难的成婚问题又摆在了几个人的面前。
瑶令一看就知道了:“哥哥的婚事还没有说成?”
瓜尔佳氏道:“要不然你想想能有什么法子。”
正白旗从前的旗主是多尔衮,多尔衮死后顺治爷收编,这才有了两黄旗和正白旗一同编入上三旗。
但这历史原因是抹不去的,这也没过去多少年,两黄旗还是不怎么拿正白旗真真当做一家人。
正白旗的适婚青年很少能有娶到两黄旗的姑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