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百十九.(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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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百十九.
在一个小县城的政治体系中,能un成副科,就已经算是正式进入了官场。南振海的意思显然是想为难原小生,让原小生知难而退。
南振海心中暗自思讨:你想娶我南振海的nv儿不是不可以,但你也得像个样子,你现在一个乡镇小公务员,仅仅是赵学东的一个勤杂工,你觉得自己配吗?如果让你un个正科级别,那是我为难你,那么副科,你总没什么好说的了吧。
其实南振海自己心里也非常清楚,在乡镇一级政fu,想un个副科没有十年八年的资历,也绝对轮不到你,除非有特殊情况,或者你有特殊的背景。而南振海自己也非常清楚,原家三代贫农,别说是背景了,就是在政fu工作的,也就原小生这么一个。想un个副科,那可以说是比登天还难。
当然,南振海也没有忽视此次市委举办的干训班。在一般人的眼里,参加市委举办的干训班,回来后可能就是个副科级别了。南振海作为在政界打拼这么多年的老官场,却非常清楚,这也不过是市委的一个噱头罢了,至于最后如何安排,还是个“恕难预料”的事情。说不定,把把这些参加干训班的学员再“发回原籍”也不是没有可能,更别说提副科了。也因为此,南振海对此次参加市里的干训班并不是特别热心。要不然凭他在河湾县的市里,让自己的nv儿去参加干训班,谁敢放个屁?
南振海说完,在几个人的脸上扫视了一圈,最后把目光落在了原振东的脸上,接着带着某种挑衅和蔑视的意思冷笑了两声。原振东并没有跟南振海计较,而是把目光移到了原小生的脸上问道:“小生,你的意思呢?”
原小生沉默了一会,将南振海的条件在心中略思来讨了一番,郑重道:“我答应南县长的条件。尽管南县长的条件有些过于苛刻,但是为了素琴,我会尽一切努力的做到的。”说完看了一下南素琴。
南素琴的脸上就泛起了一圈幸福的红晕,笑了一下钻进了母亲的怀里,道:“我相信小生一定能够做到。”
在南素琴的心里,还抱有某种幻想:觉得既然父亲有条件地同意了这én婚事,可能也是为自己找回一点面子,以后肯定会帮助原小生达成目标的。岂不是一举两得的事情。
原振东却忽然开口,直呼南振海的名讳道:“南振海,我希望你能言而有信。另外,我想告诉你,这件事情,跟我没有任何关系,完全是两个孩子的意愿。我只是站在一个做父亲的角度,希望孩子们都能幸福,并没有求着你的意思。”
“你……”
原振东的话,显然让南振海感到非常意外和震怒,他指了一下原振东,却半天没有说出一句话。
兰新叶急忙拉了丈夫一把,埋怨道:“你这是干什么呢。说这些话有什么用。平白无故伤了和气。”
周芳莲也过来拉了一下丈夫,劝解道:“大哥说的也有道理,为了孩子的幸福,你就退一步想,不好吗?”
原小生半天也早看了出来,父亲和南振海应该在多年以前就已经认识了,而且他们之间好像还有一段刻骨铭心的恩怨,但是作为晚辈,原小生也不好a嘴,就看一下南素琴。南素琴的脸上也是一脸的茫然,显然对上辈人的这段恩怨也不知情。
南振海沉默了一会,镇定了一下自己的情绪道:“原振东,我还是那句话,你当年的的确确冤枉我了。我南振海以自己的党性担保,当年,我绝对没有拿打井的一分钱挥霍。你去县里上访,被县里扣押,也跟我南振海也没有任何关系。那是因为当时县委已经查明真相,正好又是国庆期间,害怕你胡làn闹事,才把你做了扣押处理。这些话,我当年就已经给你说的很清楚了。而你被释放之后,却在暗中拍了我一板砖,差点送了我的性命,你知不知道。如果不是芳莲压着,我早就把你告上了法庭。你想你现在还能站在这里跟我说话吗?”
南振海的话一出口,原振东马上ji动了起来道:“原镇海,你不要血口喷人,谁拿板砖拍你了?如果我想要你死,你想你能活到今天吗。”
nǎinǎi个熊,原小生终于听出了一点én道,原来当年平南村打深井的时候,还有这么一段故事。既然那一板砖不是父亲拍的,那会是谁拍的呢。八成是原镇海当时得罪了别人,拍了他一板砖,正好父亲上访被释放,他就把这笔帐记在了父亲的头上。可是这件事情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这两个倔强的老家伙就算在这里争执到天明估计也不会有结果。
想到这里,原小生咳嗽了一声,站出来道:“南县长,爸,你们都别说了。先听我说两句好不好?”
父亲马上训责道:“大人的事情,你少a嘴。”明显也是不想让原小生搅进上辈人的恩怨之中。南振海虽然没有说什么,却鼻子冷哼了一声,心中肯定也在想,你一个小屁孩有什么好说的。但他也不得叹服原小生的勇气。
兰新叶和周芳莲却都过来劝解道:“你们两个都少说一句,都快成亲家了,还提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有什么意义呢。”显然这两个人nv人都想把原小生和南素琴撮合成一对。
南振海马上嘟囔了一句:“谁跟他是亲家了?”
原小生听完,笑了笑,并没有在意,朗声道:“南县长,我请求你再给我加个条件。”
“你说什么?再加个条件?”南素琴首先不愿意了,拉住原小生的胳膊嗔怪道:“小生,你是不是疯了,就这一个条件,你还不知道能不能做到,为什么要再加条件?”
原小生在南素琴的肩膀上拍了拍,一脸微笑道:“没事的,你爸爸存心不想让咱们俩在一起,就算我是孙悟空,也难逃他如来佛的手掌心。多加一个两个条件也无所谓。”说完,也不管听的目瞪口呆的南素琴,转身对南振海道:“南县长,你说当年有人拍了你一板砖,你确定那就是我爸爸吗?你看清楚了吗?”
南振海愣了一下,道:“这还用看吗,除了你爸爸,还能有谁?再说了,晚上黑灯瞎火的,谁能看的那么清楚。”
原小生轻松一笑道:“也就是说,你当年并没有看清楚拍你板砖的人是谁,对不对?”不等南振海回答,原小生继续道:“我现在请求你再给我加一个条件,那就是查清当年拍你一板砖那个人究竟是谁。你觉得怎么样?”
兰新叶急忙拉了儿子一把道:“小生,你脑子有问题了还是不想和素琴好了。那都是将近二十年以前的事情了,怎么查?”
南振海却马上痛快道:“好,我答应你。不仅答应你,而且只要你能查清楚当年拍我一板砖的人是谁。”停顿了一下,干脆道:“即便是你查不出当年拍我一板砖的人是谁,就是能证明那一板砖不是那老子拍的,我就不再要求你一年之内升为副科。”
南振海之所以如此痛快地答应原小生,首先是因为这是一个沉寂在他心中近二十年的愤怒和耻辱,这件事情无时无刻不搅扰的他内心的仇恨之心,不得安宁,其次是他觉得原小生绝对不可能把一件已经过去了将近二十年的事情查清楚,既然原小生愿意自己跟自己过不去,他也乐的装这个好人。再则,今后nv儿如果再提起此事,那也怪不到自己头上。那是原小生咎由自取。
而原小生的心中也自有打算,对于去市里参加干训班的,回来后是否能够提成副科,他自己心里也不能确定,毕竟在政fuun了两年多时间了,知道政fu的政策朝令夕改,也是非常普遍的现象。但是要调查当年谁拍了南振海一板砖的事情,却在自己的势力范围之内。
尽管在尉南乡自己仅仅是一个小公务员,一个赵学东的勤杂工,但也属于自己的一亩三分地,那些乡村两级干部,多少还是要卖自己一个面子的,行动起来自然要方便的多,起码有的放矢,不会像搞个副科那样有太多的变数。
本来治病救人的病房,却成了处理家庭恩怨和矛盾的会场,闫小玲在梅小林的指示下,不时会将茶水送进来,倒进给每个人的分派的水杯之中。不过南振海一家是不可能喝水杯中的水的,他们是官宦之家,也算是知识分子家庭,对于卫生的要求比一般人要高的多。面对那些杯子,就好比我们到饭店吃饭一样,无论老板如何承诺碗筷已经消了毒,都会觉得那是别人用过的东西不卫生。又好像是男人娶了个二手的nv人,哪怕是温良贤淑、持家有方,也会觉得不尽完美。
时间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多了,赵学东进来,见里面一片沉寂,没有一个人说话,就呵呵笑了两声,小心翼翼地对南振海道:“南县长,赵书记已经把住的地方安排好了,乡里条件差,就安排在乡招待所,您和周局是在这儿休息,还是回河湾呢?”
南振海看了一下周芳莲。周芳莲还有些担心南素琴的病情,就笑了笑对梅小林道:“梅院长,麻烦你们了,真是不好意思。请你转告赵书记,我们就在病房凑合一晚上,明天一早再回河湾。让他不用à心了。”
周芳莲的话,总让人听着非常亲切、熨帖、舒服,一点架子也没有,好像这个卫生局的副局长就是一个平易近人的姐姐一样。
不过梅小林还是不敢擅自离开,又看了一下南振海,意思是请示南振海是不是照办。
南振海当然明白梅小林的意思,就点了点头道:“这里没什么事儿了,你去吧。”
梅小林这才跟得了圣旨一样,唉了一声,退了出去。
既然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原振东也觉得没有再待下去的必要了,转脸对妻子兰新叶道:“回家。”说的干脆利索,有种不容质疑的气势,甚至比南振海这个副县长的口气还要霸气。
周芳莲就拉了兰新叶的手,一副依依不舍的样子,对原振东道:“大哥,要不你和小生回去,我还想跟嫂子说说话。明天早上保障给你完璧归赵。你看好不好?”
周芳莲刻意用了一个幽默的词语,希望让大家不要那么尴尬。原振东却一点面子也不给,看了一眼也有意留下来的妻子兰新叶,冷冷地道:“那我先回去了。”说着转身就走。
原小生也对南素琴笑了笑道:“素琴,时间不早了,我也先回去了。”处于礼貌又转身给南振海和周芳莲告别。自然得不到南振海的什么礼遇。好在在周芳莲那里得到了一些安慰。也没大往心里去。
周芳莲要和兰新叶说话,南振海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主动趟出了地方,又找了一间病房和司机将就去了。兰新叶自然要把南素琴如何如何的好,如何如何的漂亮夸赞了半天,惹得南素琴脸上一阵阵红热。三个nv人又说了许多体己话,半夜方才睡下。
次日清晨,赵学东等党委一班人,早早就来到卫生院给南副县长送行,免不了要把连夜准备的一些土特产品塞了满满的一后备箱。又硬塞了五千元,说是乡里给南素琴同志的医yà费,还说乡里情况困难,希望南副县长不要嫌少,一箭双雕地暗示南振海这个分管财政工作的县委常委常务副县长考虑一下尉南乡的经济状况。南振海当然不能要,再三再四地推迟推辞了一番,最后还是用一句“下不为例”的话,给了赵学东一个面子。
如此一来,赵学东便成了此次南素琴突然晕倒的最大受益者,不失时机地向南副县长表达了自己的意愿,跟南振海过去结下的梁子,也就“一笑抿千仇”了。
周芳莲和兰新叶又说了几句阔别的客气话,南振海夫fu也就带着nv儿南素琴上车往县城而去。
兰新叶和周芳莲的关系,早让赵学东看出了一些端倪,对兰新叶这位地地道道的农村funv自然变得客客气气,让司机王子凯开着自己那辆帕萨特z77787专程将兰新叶送回家中。
刚才走的时候,南素琴的神色并不像就走,慌慌张张地东张西望,机关里的人过来问候,也是有一句没一句地应酬。她心里还念着一个人,那就是原小生。
因为南素琴生病的原因,南副县长又亲自来了,机关里的人,就连看én的尉老头都过来凑热闹、献殷勤了,却半天不见原小生的身影。这让南素琴的心里感到一阵阵的焦虑。并不是为了别的,而是她现在还在担心原小生根本就查不出当年拍父亲一个板砖的人。她还想在临别之前,给原小生jiā代几句,万一查不出来,也不要勉强,她自己给父亲做工作。然而原小生就好像突然在人间蒸发了一样,直到上车都没有看到原小生出现。这让她心焦的同时,又隐隐有些担忧:不会是原小生见父亲不答应,改变了注意吧。
一阵轰隆的马达声后,南副县长的奥迪a8,扬起一片干燥的尘土,飞驰而去。赵学东、付颖,以及尉南乡党委一班人,脸上刻的笑容还没有取下来,就不得不呸呸呸地埋怨这个司机不懂规矩,不知道把车开慢一些,这么大的尘土,灌在喉咙里得了肺塞病谁负责。
就在大家忙着给南副县长送行的时候,原小生已经一个人骑了单车走在了去匣子村的路上。
就在昨天晚上,原小生刚刚从卫生院回到机关大院,就见机关大én口黑乎乎地蹴一个人,在那里呼哧呼哧地o烟,那烟头的火光忽明忽暗,犹如黑夜中的鬼灵一般。原小生过去后,一眼就认出了是匣子村的村长范李俊,急忙上前拉了手,笑问道:“范村长,这么晚了,你在这儿干什么呢?”
范李俊这才站起来,对原小生笑了笑,却道:“没事,没事,想找赵书记反映点情况,打电话又打不通,这才跑了下来,刚才én房的尉师傅说去卫生院去看什么县长去了,我就没敢打扰。”说着又笑了笑问道:“你应该是从卫生院过来的吧,赵书记快过来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