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回荡在朴茨茅斯的号角(六)(1 / 2)
~日期:~11月07日~
英吉利海峡最南端,以巡航阵型全速南下的第一侦查舰队逐渐降低航速,在这片陌生而威严的海域稍稍驻足。四艘轻巡洋舰和八艘燃油锅炉的驱逐舰散布开来,执行外围警戒,临时加装水上飞机的吕佐夫号、德弗林格尔号和塞德利茨号战巡则开始吊放飞机的动作。
蒙在腓特烈-33式水上飞机机身上的防水帆布已经被揭去,老练的技师爬上爬下,用构造轻盈的缆绳将重达1.5吨的双座单引擎水上飞机固定。
德意志的水兵远没有英国同僚用50倍径的12英寸主炮吊放水上飞机的闲情逸致,行动刻板的他们就好像教科书一般,一丝不苟的完成规定动作。
布置在二号烟囱后端的大吊机缓慢转动,将加满燃油的水上飞机从上层甲板上吊放至缺乏德意志合力量存在的英吉利海峡。
“将军,这必定是一场酣畅淋漓的胜利!”王海蒂的总参谋官辛格莱尔拍了拍吕佐夫号的钢铁舰身,得意洋洋道。
年轻人的脸上写满了对胜利的渴望,乐观的情绪似乎感染了王海蒂,海军中将下意识的摸向惯常置放酒瓶的军衣口袋,恍惚间却尴尬的摸了个空,于是良久后冒出一声不知所谓的叹息。
“毫无疑问……”
下午3时17分,四月末的阳光已经收敛不少,点点微醺的海风拂过王海蒂不再青涩的脸颊。带来丝丝凉意□海蒂叼在嘴里的香烟歪斜了,垂下的金发轻轻摇曳着,随身携带的备忘录寂寞的从上衣口袋里露出头《去夹带在里面的手绘画像的怀表却躲进军人微微起伏的胸膛。
王海蒂抬起头,经过粼粼的海波散射过来的阳光和倾斜着的香烟烟柱一齐钻进他的眼睛,让素以杀伐果断著称的海军中将眼神迷离起来。
用28日一系列海岸线偷袭事件释放德意志即将大举进攻的信号,用大洋舰队和第一侦查舰队迷惑和干扰英国人的判断,诱使不列颠将注意力放在本土,最后金蝉脱壳,穿越防务空虚的英吉利海峡☆力对付从地中海回援不列颠本土的七艘战列舰。
胜利似乎唾手可得,大洋舰队和德意志海军似乎已经从开战之初的阴霾拨云见雾,但是海军中将还是感觉有一张挣不脱的大网扑向自己。
皇帝威廉几乎是撕破脸皮了,他宁愿让大洋舰队去啃防守严密的伦敦也不愿意让自己获得更多的荣誉。
德意志是帝制国家,皇帝作为国家元首不仅在于冰冷的制度,还有与霍亨索伦家族共存共荣的容克地主。尽管新兴的工商业阶级和大学教授为这个古老的国家注入了不少新鲜的活力,但是容克地主仍旧控制这个国家的经济命脉,讲究纪律和忠诚的贵族军官团牢牢掌握陆军。
欧洲的确没有暗杀的传统,可是政治注定是肮脏和龌龊的□海蒂看不清楚战后自己和追随者的命运↓如英法战争时的贞德。
螺旋桨开始高速转动,裹挟起来的风搅动宁静的大海,白色的细浪渐渐汇聚成惊涛↓如王海蒂迷惘的内心v号兵校对时间后用力挥动手里的旗帜,坐在水上飞机里面的飞行员放下护目镜,缓缓推动操纵杆≤计六架水上飞机腾空而起。以双机编队向三个方向搜索过去。
“又是一场酣畅淋漓的胜利!”
(--华丽的分割线--)
15时21分,泰晤士河。
古老而骄傲的伦敦从未遭遇如此之多的他国主力舰造访。四艘拿骚级、四艘赫尔戈兰级、五艘凯撒级和四艘国王级,大洋舰队的精华毫不做作的横在泰晤士河外海,用一门门威严的大口径主炮遥指不列颠人的心脏。
“我们的皇帝安安静静的呆在夏洛腾堡宫或者去北部丛林狩猎难道不好吗?打仗是军人份内的事情,如果要根本不了解前线状态的皇帝指手画脚,那还要我们这些在大合淬炼许多年的军人做什么?!”
即便大洋舰队总司令弗朗茨-冯-襄尔上将就在附近】在巨幅杭上忙着精密计算舰队炮击阵位和运动线路的大洋舰队高级参谋们仍旧抱怨开来。
“英国人的潜艇或许就隐藏在某个角落,大洋舰队或许会因此而蒙受不白之冤。就好像两次针对西莱姆将军的政治风暴那样!”
深受海军人敬爱的襄尔上将对于属下的抱怨熟视无睹,当菲特烈大帝号的信号兵将“各分舰队占据有利炮位,请求射击指令”的旗语翻译完毕,襄尔第一时间下达了炮击指令。
位于长达17公里的战列线最前端的四艘拿骚级战列舰开火了。拿骚们的280毫米巨炮炮口爆出可怕的焰火,出膛的炮弹与空气摩擦,发出尖利骇人的呼啸声。
经历数以分钟计算的等待后,观测士官终于能够在观测塔的组透镜中望见炮弹的落点。第一轮炮击的效果很不理想,16公里的超远距离,不利的太阳光线,还有海岸线复杂地形隐藏和保护,重达300公斤的280毫米炮弹只不过在第五战列舰队焦黑过的沙滩附近再肆掠一遍。
“将军,就像西莱姆中将坚持的那样,让第五战列舰队的那些老爷舰去佯攻泰晤士河,敷衍我们的皇帝就行了,其实我们用不着冒着被英国人的潜艇和驱逐舰袭击的危险,拿昂贵的主力舰进行得不偿失的炮击行动。”
四艘赫尔戈兰级战列舰305毫米巨炮也加入合奏,可是炮击的效果同样很不理想。凯撒-腓特烈三世号战列舰舰长楚特奥多尔-福克斯上校摇摇头∧悄凑近襄尔上将,小声道:
“静静等待西莱姆将军和朴茨茅斯港那边的消息,到时候。就连威廉陛下也无可指摘,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