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血战倪家桥(1 / 2)
且说符疏同、安嗣俊二人得了钱弘俶的消息,一刻不敢停留,快马出城,沿官道往江边官船坊方向寻去。两人一路疾奔,道旁两侧一应细节却都不曾放过,观察沿途可能设伏的可疑之处。
疾走了大约七八里地,来到一处木桥边。桥下河面甚宽,左右望去,上下游数里之内并无其他桥梁,细看桥头立有木牌,上书“倪家桥”。符疏同经验老道,给安嗣俊使了个眼色。二人停下,仔细观察,见桥那边有一处村庄,房舍甚密,足有二三十间,却不见一个人影。两人顿时起疑,均知此处为必经之路,离金陵城已远,又有房舍可以藏匿,确实是伏击行刺的好地方。
两人将马匹拴在树上,取了兵刃,悄悄摸了过桥,来到一个院落,院墙泥土所筑,不过一人高左右。二人轻轻一跃,翻过墙头。
刚一落地,向草舍合围过去。忽闻脚步声骤起。两人心知中伏,立马背靠了背,作防御之姿。却见数十个黑衣蒙面之人各执刀剑弓矢,已迅速占据院落各处出口,封住去路。从步伐声中已知这些人皆是江湖好手。二人对视一眼,符疏同低声道:“也好,这陷阱既被我们踩了,周大人应该暂时还是安全的。”安嗣俊微微点头,也不言语。符疏同呵道:“大胆毛贼,光天化日之下竟敢行凶!”
这些人并不言语,目光只向二人望去,为首两个蒙面人,一人手持双剑;一人持刀,背背一把铁胎强弓。虽是蒙着面,安嗣俊早已认出陆千羽那双色迷迷的眼睛,骂道:“陆千羽,又是你这老不正经的糟老头子出来滋事。若不快滚,今日取你狗命。”
陆千机那日在安府正是败在二人手下,本就有心寻仇,今日行刺周宗这等隐秘之事又被二人撞破,露了行藏,杀心顿起。心想:今次可不是比武切磋,趁着人多势众,无论如何须灭了这二人,免得误了大事。回头示意身边几个好手,低声对陆千羽道:“事情既然败露,已无余地。我去和他们缠斗,你伺机射杀,不可手软。”陆千羽点头应承。
陆千机双剑在握,疾步向安、符二人攻来,手下好手黄三、李四紧随其后围逼上来。五个人顿时厮杀在一起。一时间刀光剑影,好一番恶斗。安、符二人这数日里功夫虽大有长进,但若单打独斗,皆比陆千机还是稍逊一筹。陆千机又有好手相助,倒也丝毫不落下风。莆天武馆,陆千机、陆千羽以下以身手排名,故而黄三,李四便是两位馆主以下数一数二的高手,都跟着陆氏兄弟混迹江湖一二十年,配合甚是到家。今日里这场打斗以命相搏,比之安府里那场比试,险恶百倍。好在安符二人这几日一起习武切磋,已有默契,每有险象,互相均能替对方及时化解。但时间一长不能得手,心中已有些觉得不妙。周边莆天武馆高手环伺,更要命的是二人还须时时提防陆千羽这箭法奇绝的高手偷袭。心中皆知这般斗下去,若无援兵赶来,不堪设想。两人目光相接,心意相通,且战且走,往屋边靠去。盘算着若对方一拥而上,可寻机避入屋内,据险而守,方能相峙。
陆千羽在远处张弓搭箭,准备偷袭,却见安符二人互为依凭,进退有据,又以目示意,颇有心灵相通之意。只道二人有些情意,心中醋意大起,忍不住嚷道:“安姑娘,你道这小白脸有何好处?他还不是要娶那青楼里的风尘女子。今日里任凭他如何挣扎,也得把命留在这里。老夫看你生得标标致,不忍杀你。你何不弃剑投降,老夫必定好好疼你,不伤你一根汗毛。”
安嗣俊闻言心头火起,却也无暇理他。
陆千机按耐不住,骂道:“老二,平日里你如何浪荡也好,为兄都惯着你。今日大事何等要紧,你再婆婆妈妈不动手,休怪我翻脸。”
陆千羽被兄长责骂,不敢再犹豫,“嗖、嗖、嗖”连发三箭。均是疾风带劲,直奔安符二人。二人虽有防备,百忙中抽剑格挡,那重箭激射过来与剑身相碰,仍是震得二人剑身作响,虎口发麻。这“千羽破万军”的名头果然不是浪得虚名。
安、符二人心知在陆千机这般高手联手攻击之下,还要抵挡陆千羽这索命神箭绝无可能。再不敢停留,两人齐刷刷出剑挡开三人攻势,一跃而起,身形象两只利箭向农舍破窗而入。
说时迟那时快,陆千羽又是三只夺命利箭接踵而至,却都直奔符疏同而来。饶是符疏同闪避迅捷,肩胛处仍是中了一箭,跌落屋中。
安嗣俊一个翻滚,挥剑护住他。外面陆千机下令弩箭齐发,安嗣俊一面格挡,一面将符疏同拖到厨房灶台后面,扶他斜靠在柴堆边弓矢难及之处。
符疏同虽然中箭负痛,却怕陆千机等人趁机强攻进来,低声道:“嗣俊,帮我把弓取下来。”
安嗣俊示意他不要言语,自己从斜挎的皮囊中摸出一把小巧的弩枪。这弩身全部由金属打造,上面有几个滑轮,看起来甚为精密复杂。箭身只有约莫三寸长,箭头极为锋利,在阴暗的厨房中闪着寒光。安嗣俊倒卧在灶台后,只露出头,手持弩枪对准门窗。这农家的厨房有个好处便是只在一侧有门窗,不用担心敌人从背后偷袭。
但听到射箭之声稍停,果然有数人从门窗冲入。安嗣俊眼疾手快,连抠扳机。但闻风声,三具尸身跌落在门口窗下,均是咽喉处被利箭射穿。
符疏同暗赞:好犀利的机弩。心知这机弩虽然小巧,威力有限,但发射极快,在这十余步距离的室内却是毙敌的利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