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龙 争 虎 斗（1 / 1）

黄河南岸、府君寺附近，高怀德营中早已接到旨意，知道今日辽帝要派大臣前来犒赏自己所部。是以早早便打开营门，令士卒列队迎候。

果然辰时刚到，开封城方向便旌旗飘扬，一队人马徐徐而来，人数不多，大约二百名骑兵，人数不多，但具是铁甲劲骑。后面跟随牛车、步卒，拉的是宰好的牛、羊和美酒。为首者果然正是萧翰。

高怀德目光只在萧翰身上停留了一瞬，便被萧翰旁边并行的骑士吸引了目光。这人和普通契丹铁林军装束无异，罗圈重甲，铁盔内衬皮毛，头顶野雉花翎，腰旁悬挂一对黑黝黝的铁鞭，连坐下骏马也身披厚甲。此人身形矫健沉稳，目光如炬，高怀德这样的行家一眼便断定这是个武学高手。

待萧翰在大帐前宣读过犒赏圣旨，高怀德将萧翰迎入大帐，设席款待。席间高怀德命两名副将作陪，萧翰亦以两名幕僚相伴，唯有那个腰悬铁鞭的骑士脸上毫无表情，肃立于萧翰身后，显见是萧翰的首席护卫。

待高怀德敬过酒，副将幕僚们也举杯互敬一轮下来。那铁鞭骑士绕到萧翰跟前作揖道：“卑职此行南来，有幸得见中原第一高手，机会难得，请萧大人允准卑职向高将军讨教几招。”

萧翰没想到他开席便提出这等请求，为难道：“高将军乃是高行周大人之子，此次身负护送高行周、符彦卿两位大人进京献表的重任。本使（契丹官制分北面官和南面官，萧翰官拜北枢密院枢密副使，乃是参予军机、执掌军权的要职此行便的目的便是代表陛下犒赏高将军极其所部，这个场合下恐怕不宜比试武功。乔勇士可否改日再择机向高将军请教？”

高怀德听萧翰称呼便已知道此人果然是“燕云第一高手”乔北冥，暗想以萧翰身份之贵重，居然敢只带数百人离京五十里，果然是有高手护卫。萧翰对乔北冥说话甚为客气，显然不是以一般护卫，属从待之。

不待乔北冥答话，高怀德起身道：“学武之人，最喜的是棋逢对手，怀德枉有虚名，今日能逢‘燕云第一高手’，也觉技痒难忍，便过下几招也是无妨，但算为大人助些酒兴。”

萧翰只得道：“既如此，就请两位勇士便在此过上几招。只是刀剑无眼，便以拳脚比试，点到为止即可。”

两人依命各自解下铁鞭、佩剑，来到大帐中央，互施一礼便拉开拳脚。乔北冥横练一身的无敌神拳，拳脚出处，大帐内顿时疾风劲起。在座诸人无不胆寒，但觉他每拳每脚都有开山碎石之力。高怀德应以大力金刚掌，他身材高大威猛，出掌却时而沉稳厚重，时而迅捷轻灵，面对乔北冥排山倒海般攻势，从容化解，丝毫不落下风。目不暇接间，二人已过了五六十招。

当世一等一的两位高手在这大帐中过招，拳力掌风直如大漠风暴，又似瀚海惊涛，迫得帐内诸人心悸神摇。萧翰手下两个文人幕僚更骇得面色如土，浑身战栗。连萧翰这样久经战阵的武人，也觉胸口如受重压，几次欲开口叫停，却都似说不出话来。

众人惶恐间，高怀德一记快掌内切乔北冥腕脉，迫他攻势一滞，寻机一个翻身后跃。站定抱拳道：“高某一生逢敌无数，从未一败。乔将军是我所遇最强劲敌。我二人如要分出胜负，怕是须在三百招开外。今日这般场合，已是惊扰了诸位大人，此次便到此为止如何？”

乔北冥斗意正酣，心中对高怀德却也暗生敬意。从前自负一身绝艺，纵横燕云，但觉勇力无尽，世间难逢敌手。今日对阵高怀德，才觉对方深不可测，以往与人过招，没有人能在自己手下走出十招，如今数十招过去，自己竟寻不得对方丝毫破绽，正有意犹未尽之感。

萧翰得机道：“两位勇士神功盖世，既是比试，点到为止即可。本使敬二位勇士一杯。也恭贺我主有幸将当世两大高手纳入麾下，得此勇士，何愁天下不平。”

乔北冥见如此，只得从侍从手中接过酒杯，高怀德亦归座取酒一饮而尽。

众人继续宴饮，不多时，忽有小校来报，称帐外有大队人马逼近。高怀德起身施礼道：“请枢密使大人安坐，卑职出去察看。”言毕起身出账，萧翰等人亦坐不住，起身跟随，来到大帐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