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2章 极霸道天(上)(1 / 2)
白马寺的血战已经落下帷幕,唐门大获全胜,连洞鼎神僧都成了罗成五钩神飞亮银枪的枪下之鬼。
但唐门也付出了相当大的代价,所有的峨嵋慈恩寺僧人都战斗到了最后一刻,除了十余名由于身负重伤无力抵抗而成为俘虏的,没有一个人选择投降求生。
或许这可以归结为信仰的力量,对佛门的虔诚使得他们并不畏惧生死,反而将这样的一种死亡方式视为为佛祖献身的光荣。
唐雪裳稍稍缓过一口气,与几名唐门家老聚在一起有条不紊地安排救死扶伤等善后事宜。但她的脸色依旧十分苍白,时不时要皱一下眉头,转过脸去用手绢接住从嘴里吐出的深红色血沫。
罗成寸步不离地守在她的身旁,虽然很担心,但因为知道她的倔犟她的骄傲,所以没有伸手搀扶。
白马寺中的大火越少越旺,许多珍贵的古建筑都在火海里付诸一炬。
唐雪裳静静听着一位唐门家老在向她汇报初步统计出的伤亡数字,比起原先预想中的要高出不少。尤其是唐博励的战死始料未及。毕竟谁都没有料到,王玄应会修成死灵,而且刚巧隐藏在齐云塔底的地牢里。
幸好原本负责缠住洞鼎神僧的刁小四阴差阳错地和王玄应干了起来,否则今夜的伤亡人数很可能再翻一倍。
事实上,对于今晚的行动唐门内部是有不同意见的。许多老人早已习惯了僻居天南的平静安逸的生活,并不怎么愿意卷入到天下乱战中去。何况,即使唐门不出手,青城、终南乃至龙虎山、昆仑瑶台宫等正道大派,一样会跟秘月魔宗拼个鱼死网破,大伙儿坐收渔利不是更好么?
出人意料之外,唐雪裳对这些不同政见者并未像以往那样用棍棒伺候,只是把他们带到了唐博鹄的墓前。
因为众所周知的原因,唐博鹄死后并没有安葬在唐门的祖陵里,而是埋在了一个少有人知的僻静山脚下。
一下子,所有人都明白了唐雪裳的意思,于是反对声基本自动消失。
唐门的人都是很会记仇的。他们或许可以忘记自己今天出门穿的是什么颜色的衣服,却绝不会忘记走在路上时被谁在靴子上踩了一脚泥巴。
唐博鹄死了,有关于他生前的种种大伙儿都会不约而同地选择性忘记。但绝不会忘记他是受了一个名叫松岛菜子的妖妇蛊惑,而那个妖妇正是秘月魔宗的宗主。
正道六鼎素来喜欢对外吹嘘自己是同气连枝肝胆相照,哪怕台底下打成一片,台上面依然要笑眯眯保持一团和气。
魔门就没有那么多讲究了,甚至在他们眼里最大的敌人未必是那些名门正派,而是与自己同根同源的其他宗门。因为不管是日宗、月宗、辰宗,还是已经被灭门的星宗,都无比固执地认为只有自己才是最正宗的魔门传人,其他流派宗门早就误入歧途犯了主义上的错误。
所以,干翻秘月魔宗这桩事对唐门的叔伯兄弟们来说,没有一点儿心理压力——这伙儿扶桑鬼子,连祖宗都不要了,还痴心妄想重返中原?
于是为了除魔卫道并且不伤了正道同门的和气,青城、终南两派毅然决然地投入到对秘月魔宗的血战中。以隐辰魔宗为主干的唐门则担负起除道卫魔的历史重任,把峨嵋慈恩寺驻守的白马寺砸了个稀巴烂。
当然,唐门事先是不会知道青城、终南两派今晚会对秘月魔宗动手的消息,反之亦然。而且事后十有八九终南、青城等名门正派还会就白马寺惨遭血洗一事发表严正声明,强烈谴责隐辰魔宗惨无人道的战争行为,并诚挚地向峨嵋慈恩寺表示亲切的慰问和沉痛的悼念。
因此今晚在洛阳城外差不多同时发生的两场正魔大战纯属巧合,而伟大的历史便是在无数类似的巧合中滚滚向前继往开来。
可惜还没有等到继往开来的历史揭开崭新的一页,有一声提神醒脑的惨叫便响彻在了白马寺的上空:“谁偷了老子的黄金面具!”
在众人困惑的目光注视中,满脸泥巴的刁小四义愤填膺站立在齐云塔前,脚下的地像是被犁了一遍又一遍,开膛破肚惨不忍睹。
“太卑鄙了,太无耻了!老子在前头玩命,却有人在后头偷鸡摸狗趁火打劫。”他愤怒地控诉道:“不管是谁偷了老子的黄金面具,扪心自问你还是人嘛?你晚上不怕做噩梦吗?”
他义正词严滔滔不绝,心尖儿疼得直抽抽。假如仅仅是张普普通通的黄金打造的面具也就算了,可那玩意儿分明就是王玄应的克星,往后小四爷还想靠着它保命呢。
虽然事发时距离现场最近的是王玄应,但最不可能的嫌疑人也正是他。
所以,偷黄金面具的嫌犯一定就在自己人当中,必须将这害群之马揪出来,弄他个人赃并获绳之以法。
这真是不怕鬼一样的对手,就怕白眼狼一样的队友。
也难怪刁小四痛心疾首,为了对付王玄应他几乎把家底扔光,好不容易才把这死鬼赶跑。幸好最后抢到了二十四天道节气剑和指南车,不然可真要血本无归了。
然而还来不及高兴一小会儿,黄金面具失踪案便发生了,是可忍孰不可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