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放生（2 / 2）
“男人在外时刻都要注意形象，”我这才发现小光头上抹了啫喱水，换了新发型。
小帅打开门半掩着神秘兮兮地问道：“都到齐了？”
“就差你了，她们呢？”小光迫不及待地问道。
“当当当，让我们用热烈的掌声欢迎两位美女的到场。”小帅慷慨激昂地说道。
我们有节奏地鼓掌道：“欢迎欢迎，热烈欢迎。”
秦梦月领着韩素妍害羞地走进来，“一天到晚就你鬼点子多。”
出于礼貌我们全体起身打招呼，待她们坐下来之后，秦梦月拉着小帅的衣角道：“你起来和素妍换个座位。”
“这不挺好的，”小帅夹在我和秦梦月之间不识趣地道。
秦梦月冲他使个眼神，小帅心领神会地起身道：“知道了。”
韩素妍坐到我身边，面红耳赤地道：“好久不见。”
我笑着点点头，“恩。”说起来我们并不算熟悉，见与不见又有何关系。
很快丰盛的晚菜一个接一个地上来，色香味俱全，让人垂涎欲滴。
最后老板娘隆重登场推开门，笑道：“今天额外地送你们两个大菜，是我们厨房最新研发的新品，以后记得常来光顾。”
小光彬彬有礼地起身道：“谢谢老板娘的好意。”
老板娘又来到我身边，低下头在我耳边道，“忆风下次一定要记得带小洁过来，不能偷偷跑出来吃独食，不然我会如实禀报的。”临走的时候她还特意看了几眼韩素妍。
看来她是故意过来打探军情，我的额头渗出些许汗水，嘴上勉强地笑道：“知道了。”心里却一万个不爽：我们的事情什么时候轮到你指手画脚。
“想不到小洁的面子这么大，早知道应该请她一起过来，说不定还能打折。”小光缺根筋地哪壶不开提哪壶，他明知道我和冯雅洁最近走在分手的边缘，情况比较特殊，却故意这么说，置我于何地？
秦梦月对冯梦洁本来就心存偏见，语气怪异地道：“小光话可不能这么说，人家的一点小恩小惠就把你收买了，我们也是特意抽空过来，听你的话好像不欢迎我们。”
小光错愕地看着她们，连忙认错，“我不是那个意思，你们能来我当然一视同仁。”
“那你说那些废话干嘛，”这就叫说者无意，听者有心，我心情低落到谷底，语气很冲地道，“你要是有那本事能请动她我双手欢迎，只怕别人未必给足你面子。”
严松见气氛不对，打趣道：“大伙难得相聚在一起，别为这点小事影响食欲，这一桌子饭菜都是小光白花花的银子换来的，你们别不识好歹。”
小光这次算是花了血本，一桌子饭菜初步估计下来应该价格不菲，平时几乎连想都不敢想。
“说实话很感激小光的盛情款待，可以开始了吗，我的肚子早就饿得咕咕直叫。”韩素妍露出一副迷人的微笑，把我打开放在面前的啤酒一一地递给在座的各位。
我装模作样地提议道：“小光，按照惯例吃饭之前主人都要说两句客套话，今日也不例外，这饭本来就是你请客，我们可不能吃得稀里糊涂。”
“忆风提议不错，你就大概地讲讲这钱接下来还有什么用处，我们在座的各位是不是见人见份？”小帅贼头贼脑地笑着问道。
秦梦月用筷子打着小帅的头顶道：“原来你们一个个都对小光的钱虎视眈眈，动机可疑，难怪张口闭口不离钱，小光听我的，宁愿把钱捐出去也别给他们挥霍。”
“我们的动机一直都很单纯，只是希望他合理地使用这份来之不易的钱，至于多余的钱偶尔有空也可以赞助一下这帮烂兄烂弟，正所谓肥水不流外人田。”小帅辩解道。
小光润着嗓子站起来很正式地道：“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首先感谢在座各位的捧场，我倍感荣幸，既然来了铁定要吃好喝好，酒水管够，忆风，你跟这里的老板娘比较熟，一会还劳烦你多跑几趟。”
我伸出右手，咬着牙签问道：“有没有小费？”
小光拿起一瓶酒递到我面前，“喝光它给你小费。”
我一不做二不休拿起酒瓶咕噜地喝起来，想给我来个下马威，老子不吃这一套。
韩素妍担心地拉着我的衣角关切地道：“你慢点喝。”
“其次特别感谢一下两位美女的赏脸，刚刚是我脑袋犯浑，说话不经过大脑，希望你们大人有大量不要跟我计较；最后交代一下重点，这个钱已经所剩无几，你们就不要一个个盯着不放，吃完饭我再去买一箱水果放在宿舍供大家享用。”
我放下喝光的酒瓶，拉着小光的手臂撒娇道：“我的那份你有什么安排，不会又忘记了吧！我可是一个月前就跟你打过招呼的。”
“你别猴急，你的那份我早就给你留着，毕竟做生意也是正事，将来飞黄腾达了记得照顾一下我们，做人千万不能忘本。”小光语重心长地拍着我的肩膀提醒道。
我笑嘻嘻地扬起眼角，端起酒杯道：“就冲你这句话我要跟你喝十杯，感谢您的款待和施舍，小得铭记在心没齿难忘。”
小光坐下来举杯道：“你这么说就太见外了，大伙一起举杯预祝在座的各位心想事成。”
严松实在看不下去，愁眉苦脸地道：“我发现你们一个个现在越来越能装，这该如何是好，请问还能愉快地吃饭吗？”
“你别搭理他们的官僚作风，我们吃我们的，让他们继续装下去，千万别扫了大伙的兴致。”秦梦月小声地笑道。
小帅敲着碗筷提醒道：“忆风你不能为了金钱就无视身边的佳人，你看我们家的素妍光顾着喝水，你也适当地照顾一下。”
“你这话有歧义，素妍什么时候是你们家的了？梦月你来评评理。”我死咬着小帅不放。
韩素妍抬起头通情达理地道：“你们不要管我，我会照顾好自己。”
秦梦月一心向着小帅，口齿伶俐地道：“小帅的话也不能说是全错，素妍和我同居一个屋檐之下算是家人，小帅又是我的正牌男友，嫁过来是迟早的事情，说起来我们确实是一家人，这话没错。”
“我都被你整糊涂了，赶紧喝酒，在废话连篇的自罚一瓶。”三杯酒下肚我的脑袋就不听使唤，难得出来喝顿酒却一直听他们罗里吧嗦的谈话，再加上近来为了冯梦洁的事情烦神，内心相当苦闷，对酒当歌，人生几何！何以解忧？唯有杜康。
出来的时候天色已晚，我们一群人站在路边吵吵嚷嚷。
秦梦月把韩素妍推到我身边，笑盈盈地道：“忆风，你喝多了，让素妍送你回去，路上注意安全。”
“我没多，谁说我……”还没有说完小帅眼疾手快地上前捂着我的嘴道，“他确实喝多了，又开始胡言乱语，你千万别介意。”
我使劲挣脱开小帅的截杀，刚要开口解释清楚，小帅在我耳边小声地说道：“你是不是傻，这么千载难逢的机会都不知道把握，过了今晚可没有这机会了。”
我这才会过意，原来这是他们的张良计，我脸色刷地红起来，把头埋在她的肩膀，“那就麻烦你了。”
韩素妍紧张地笑道：“没事，我正好顺路送你回去。”
临走的时候我假装喝醉，转身问道：“你们不回去吗，站在树下吹风是不是很好玩？”
小光拖着严松的手臂可怜巴巴地道：“我们两个人今晚双宿双栖，去网吧包夜，就不跟你们参合了。”
严松推开他道：“我什么时候说过要去网吧，是你自己手痒痒还非要拉上我做个垫背。”
小光羡慕得眼珠都快掉下来，陪笑着道：“人家都是成双成对的，你说我们跟上去是不是自讨没趣。”
“说的也是，你们先行回去，我们再做安排。”严松搂着小光甩手让我们少废话抓紧时间离开。
小帅故作好人地道：“忆风你可得照顾好我们家的素妍，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唯你是问。”
秦梦月用力地跺脚，踩在小光的脚上，恶狠狠地道：“要你多管闲事，人家的事情自会处理，什么时候轮到你来操心。”
小帅眼泪汪汪地抱起脚哇哇大叫，在原地不停地打转。
约莫九点多钟的样子，学校四周的人越来越少，我们两个人静静地走在回去的路上，夏夜的月光，似乎格外地明亮，人的影子也格外地清晰。
韩素妍笑着心知肚明地问道：“其实你并没有喝多，我早前就听说你是他们几个人当中酒量最好的。”
我点点头一本正经地回答道：“这点酒还不至于将我灌醉。”我的酒量经过这些年的日积月累早已经上升到另一种境界，练就千杯不倒，万杯不醉，在这个世界上能把我喝醉的人寥寥无几。
“你和女朋友分手了？”韩素妍倒是直接，毫不绕弯地问道，让我这么一个五大三粗的男人不禁害羞起来。
我倒吸一口凉气，笑着道：“只是闹点矛盾，日后应该会和好。”
她听后低下头，沉默着。
“你怎么不谈恋爱？”我好奇地问道，“想必追求你的人不少，是不是眼光太高？”
她咬着嘴唇道：“暂时没有遇到合适的，再说一个人挺好，大学的生活就是这么枯燥乏味，耐得住寂寞方得始终，还记得刚开学那会我参加过各色各样的社团，一学期下来几乎全部退了，现在几乎对什么事情都提不起兴趣。”
“你参加过什么社团？”我饶有兴趣地问道，想当初我和严松两个人为了能够接触到形形色色的人群，一连气报了好多个社团，后来几乎一次都没有去过。
她略显窘态地说道：“很多，都记不清楚了。”
“你平时都喜欢做什么？”突然觉着回去的路很漫长，无话可说地问道，不然一直这么尬聊下去，简直要吐血身亡。
“周末的时候逛街上网，或者在宿舍看书，听音乐，剩余的时间都在减肥。”说完她自己都觉着可笑道。
我上下扫描着她纤细的身材，前凸后翘。女生是不是都喜欢口是心非，或者钟意男生夸奖她们的身材，“其实在我看来你的身材挺标准的，在减下去恐怕快成纸片了，到时候经不起风吹雨打可不好。”
“我倒是希望那样，为此我们宿舍约法三章晚上互相监督禁止吃晚饭，实在坚持不下去的时候只能吃个苹果解解馋，你还别说近来一个个都成效显著。”
我嘲笑道：“你们女生就喜欢自己折磨自己，我们恰恰相反，为了锻炼出完美的线条要拼命地长脂肪，不然练不出发达的胸肌。”
话音还未落地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这么晚才回来，又出去约会？”
我转过身看到陈俊飞穿着运动服汗流浃背地站在身后，脑门上带着发带。
我停下来待他靠近的时候说道：“今晚宿舍聚餐，刚刚结束我送她回去。”
韩素妍迷之微笑地点头道：“你好，很高兴认识你。”
陈俊飞见我身旁并非冯梦洁，想必惊讶万分，楞了许久道：“恩，很高兴认识你。”
他毫不避讳地大声说道：“你小子真行，又换女朋友了。”
我看到韩素妍红着脸蛋低下头，我急忙解释道：“我们只是普通的朋友，你别胡说八道，注意影响。”
韩素妍听后略显生气，心领神会地道：“你们先聊，我还有点事情就不劳烦你了。”
“我送你回去，他说话比较直接你不要放在心上。”我安慰道。
韩素妍挥挥手道别，“没事，我先走了。”
“好的。”韩素妍走后我埋怨道，“你看你干的好事，直接把人家吓跑了。”
“你不是说只是普通的朋友，那么紧张干吗？”陈俊飞看得门清地问道。
我无奈地笑道：“八字还没一撇，言之过早。而且我和小洁还未走到分手的地步，等她消气之后我有信心可以重归于好。不过幸好遇见你，我和这个韩素妍在一起根本无话可说，聊得我全身是汗，幸亏你将我解救出来。”
“那我解救你出来准备怎么感谢我？”陈俊飞蹬鼻子上脸道。
真是厚颜无耻，我懒得理他，一直往宿舍的方向走去，“你打哪来到哪去，别来烦我，我最近心情不好，你最好别招惹我。”
陈俊飞嬉皮笑脸地追上来，道：“我怎么看你满面春风，是不是好事将近？”
“私人问题，无可奉告。”
陈俊飞一脸不屑地道：“谁稀罕管你的事情，这不是碰巧遇见我就随口问问，你当我没说。”
我这为人处世的态度有待改善，对待身边的朋友总是不冷不热，只怕得罪人都不自知，“这么晚你怎么一个人在外面跑步，高雅呢？”
提起高雅，陈俊飞皱着眉头道：“以后在我面前你少提起这个人，我掏心掏肺地对她最后得到的又是什么？”
“你们这一天一小吵，三天一大吵到底累不累，彼此之间互相迁就一些，没有什么解决不了的问题。”说起别人来我总是头头是道，沦落到自己的时候又无计可施。
陈俊飞边走边说：“与其找一个自己喜欢的，不如找一个喜欢自己的，至少不会这么累。”
我宽慰道：“其实高雅人挺不错的，你别得了便宜还卖乖，见好就收，你不要人家，等她的人后面不知排着多长的队伍。”
“所以说你不懂，这也是我一直犯愁的地方，你说天天有人给你女朋友送这送那你会怎么想？”
“关键是她怎么想，你不能阻止别人去追求她，那是别人的权利，所以别说我不懂，好像你比我在行似的，”我嘴上毫不示弱地道，“想当年我谈恋爱的时候你还不知在哪里贪玩。”
“你倒教训起我来，赶紧回去洗洗睡，一身的酒气，这次期末考试又准备挂多少门科目？”最后陈俊飞戳中要害地提醒道，“你在这样浑浑噩噩下去毕业都成问题。”
“不用你操心。”说完我踉踉跄跄地爬上楼。
宿舍只剩下我一个人，摸着黑我脱掉衣服，来到阳台洗个冷水澡，也让自己清醒片刻。因为爱情我荒废了太多，等空闲的时候停下脚步，转过身才发现原来我一无所有。以为得到的也只不过是镜中月，水中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