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冲动(1 / 2)
躺在床上一整天,筋骨都快散架,肠胃饿的咕噜直叫,起床之后我拨通冯梦洁的电话道,“有时间出来走走,我有话要说。”
她不确信地问,“你不是说要回去,这么快就回来了?”肯定以为我在寻她开心。
“其实我根本就没有回去,”我软气无力地道,“想你了,你到底出不出来?”我下起了最后通牒。
“少来,我还不了解你,”她乐呵呵地道,“那我们在老地方见面。”
“好的,不见不散。”挂完电话我梳理一下情绪一个人冒着严寒走出去,到现在我还是纠结到底要不要实话实话。
“你怎么了?”她挽着我的胳膊把头埋进我的怀里问道,“还是你这里最暖和。”
我开玩笑地道:“谁那里不暖和?”
她甩开我的手臂道:“满嘴油腔滑调,有空真应该好好修理一下你。”
我把她拉回来,犹豫了很久,终于下定决心道:“小洁,还记得我们是怎么认识的吗?”
“怎么突然问起这个?”她掐着我的手臂道,“一日不见怎么婆婆妈妈起来?”
“我们还是先去吃饭,”分手这两个字无论如何都说不出口,如果不是阿禾的出现我们现在应该是人见人羡的一对恩爱情侣。
“我不要,”她生气地道,“你肯定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你真的想我说?”我试探道,女人的第六感很灵验,她应该猜到了一二。
冯梦洁抿着双唇,急促地看着我问道:“既然都说出口了,哪有再收回去的道理。”
“我们分手吧!”我迟疑地注视着她的反应,也许以后我会后悔今天的举动,但是如果两个人在一起心存欺骗,最终还是会伤害到她,与其长痛,不如短痛。
她听后不停地摇头,神情恍惚,以为我在开玩笑,眼睛不停地瞟着我,“你在开什么国际玩笑,不带你这样的。”
我们继续走着,生怕停下来之后就没有了以后,我不知作何解释,更不敢看她落泪的脸庞。
“我爱你,忆风,这么久以来我对你的心从未变过。一开始我只是对你有好感,可是那天晚上我们在宿舍发生关系之后,我就下定决心此生跟定你不管你身在何方。”她小声地哭泣着。
我帮她抹去眼角的泪水柔声道:“是我不够好,令你伤心,可是在我的心里一直住着另外一个人,我不想欺骗你,更不想欺骗我自己。”
“是她吗?”冯梦洁深信不疑地问道,“那日她出现之后,你一直都心不在焉的,我就料定你们之间一定不是寻常的朋友关系。”
“我一直都忘不了她,”我解释道,“和黄依依,甚至和你在一起我只是为了弥补心里的空虚,想利用你们忘记过去,我也一直以为可以忘记她,可是当她再次出现的时候,打破了我一直以来伪装起来的壁垒,我害怕的事情终于还是发生了。”
“那你为什么爱她?”她反问道。
我为什么这么爱她恐怕连我自己都说不清楚,爱就爱了。
“我和她,你和我,我们是生活在不同世界的彼此。我和她认识过,相处过,爱过,也彼此伤害过。”
她涨红着脸急切地说:“我们也认识过,相处过,爱过,你现在难道不是在伤害我,到底有什么不一样?”
听她这么回答,我无力反驳,爱一个又人怎么会有那些条条框框的理由。
“我只是不想在欺骗自己,欺骗你,你懂吗?”我平稳住呼吸想让她和我都冷静下来。
“我不在乎你心里有没有我,只要能和你在一起就足够,即使你心里住着别人我也无所谓。”她几乎哀求地道。
“你这又何苦?”我劝慰道。
“难道你从来都没有爱过我?”她哭得梨花带雨,有那么一刻我后悔起来,憎恨起自己的寡情薄幸,就算现在我和她分手,是否意味着我能回到过去。
“爱过,我会因为你的不开心而伤心,会因为你的离去而挂念,可是在我心里面真正喜欢的只有阿禾一个,只要她回到我身边,我愿意放弃一切。”
“我也可以为了你放弃一切,”她抓着我的手臂,声音有点沙哑地说。
“永远到底有多远?”我犹豫地看着她,“我们没有必要自欺欺人,分手后我们还是朋友。”
她抱头痛哭起来。
我丢下冯梦洁一个人走远,直到哭声越来越小,消失在耳边。呼呼的北风拼命地刮着,冰冷的天就像噩梦缠绕着我久久不肯离去。
一别数日我已经忘记了冯梦洁的微笑,她就像一个符号无时无刻不提醒着我的无情无义。
当初的海誓山盟,如今的背信弃义;当初的甜言蜜语,如今的心如刀绞。我需要拥有多少勇气和决心才能和她走在一起,辜负了那么多人到头来只为成全自己。
时间如流水,转眼之间假期来临。回到家里闻着熟悉的空气;看着熟悉的街道;徘徊在熟悉的房子外;以及渐生白发的父母;还有那一段段数不清的回忆,在梦里找寻了千百回终于如愿以偿,怎能不叫我激动。
妈妈见到我怜惜地说:“你瘦了好多,在学校里面是不是不习惯?”
我放下手中沉甸甸的行李笑道:“在学校一切都挺好的。”可是我为何沦落到如今这般模样,爱情可以打消一个人的斗志,可以令一个人颓废,思念就像一杯毒药,你越在乎它中毒越深。
妈妈为我准备了一顿丰盛的午餐,心里暖暖的就像沐浴在春天的阳光里。她一边把大鱼大肉夹到我碗里一边说:“这些天你爸爸一直念叨着你要回来,还特意为你准备了许多好吃的。”
我撇嘴道:“我已经长大了又不是小孩,你们太小瞧我了。”
“等你养得白白胖胖的时候再说。”说完又是一块红烧肉夹到我碗里。
在我离开家的这一段日子里,他们两个人相依为命过得也不算快乐,而我对他们的思念也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深,那一刻我的眼泪涌到眼角却又生生地被逼回去。看着母亲额头的道道皱纹和头上的丝丝白发,我满心惭愧,有生之年我希望他们过上衣食无忧的生活。
吃完饭妈妈收拾着碗筷关切地对我说:“下午在家好好休息,有什么事情我帮你做。”
“知道了,”我倒了一杯水趴在桌子上问,“姐姐什么时候回来?”
“她前几天来电话说不回来了,今年寒假留校值班。”妈妈心有不舍地道。
我苦苦地支撑着来到卧室,却惶恐着不敢踏入。里面的回忆又会勾起我多痛的伤,不得而知。我打开门蹑手蹑脚地走进去,目不转睛地注视着房间里的一切。
刹那间我看到另一个自己,仿佛回到了多年前,又看到她们哭泣的脸庞,还有我日日思念的阿禾,仿佛他在说:“你终于回来了,我等了你很久。”
我倚着门上目瞪口呆地愣在那里良久。血液像被冻结了一般,身体僵硬起来。我缓缓地顺着门坐在地上,闭起双眼就让那些回忆随风而去,我在心里默默地骂着。
直到爸爸回来的时候妈妈才叫醒我。
我从楼上睡意朦胧地走下来看着忙碌的爸爸笑着说:“爸,我回来了。”
爸爸一脸笑意地说:“乖儿子,好久不见。快点下来,今天陪我喝几杯。”
妈妈忙碌得满头是汗,把菜端上来说:“看把你乐的,他还只是个学生。”
爸爸把头转过来说:“我怎么看现在都像一个男子汉。”
我笑着坐下说:“我本来就是一个男子汉。”只是很多事情敢做不敢当。
爸爸把酒倒满递给我说:“风儿终于长大了,将来毕业之后就可以结婚生子了。”
妈妈笑咪咪地说:“看把你心急的。”继而转身问道,“在学校谈女朋友没有?”
我点点头,阿禾应该算是,虽然我和她之间没有山盟海誓,但是心知度明的我们还需要多此一举吗?
“她是哪里人?”妈妈急不可耐地追问道。
爸爸不耐烦地说:“男人喝酒,女人插什么嘴。”
至现在我还一口酒没有喝下去,只是一个劲地回答着妈妈家长里短的问题,爸爸难免会怨烦起妈妈。
我笑着心领神会地举起杯子一饮而尽,又帮爸爸倒满酒杯赔礼道:“我陪你喝还不行。”。
“不过现在最重要的是学习,别轻重不分耽误了学业,将来走上社会后悔的只有你自己。一个人只有在对的时间做对的事情才会成功,否则全是徒劳。”爸爸教训道。
我点点头说:“知道了,谢谢爸妈一直以来对我的关怀,我会努力不让你们失望的。”平时我肯定说不出这些话,虽然是很平淡的情感表达,我却从未说出口,但是今天我却借着酒精把它们全部说出来了,终于知道那些不吐的人是多么的不快。
吃完晚饭我便上楼休息。独自一个人走在两个人的世界里,心里难免会有点伤感。再过几日就能见到日夜思念的阿禾,她会是那个陪我一直走下去的人吗?我静静地趴在桌子上沉思着。
不知夜里几点钟的时候手机响个不停,我昏昏沉沉地接通电话,满声怨气地问道:“您找哪位?”
电话另外一端传来阵阵笑声,很是耳熟,“风儿,睡觉了吗?”
听到阿禾的声音我立马从床上爬起来,振作一下精神,润一润嗓子,故作清醒地说:“还没有,这么晚你在干什么?”
“一个人躺在床上看书,”她说道。
我笑着说:“这都什么时候还这么认真?”
她没有回答我,冷不丁地问道:“你还相信我们之间的爱情吗?”
这次轮到我犯傻了,我在心里默默地问自己是否还像以前一样爱她,还是心有不甘只想拥有她一次。
“不管发生什么事情,我对你的爱从未改变,”借着黑夜带来的勇气我真情流露地说道,“你只要相信我,给我希望和勇气,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
虽然不知她为何要这么问,但是平心而论我对她的爱就像我说的从未改变。
电话里传来满意的笑声,她忙不失迭地说:“我相信你。”
我听后停留片刻满心喜悦地说:“谢谢你,阿禾。你什么时候回来,我去车站接你。”
“再有个两三天忙完手里的事情就可以回去了。”她困意盎然地道,隔着遥远的距离我都能感受到她的疲惫。
阿禾回来的那天下起了蒙蒙细雨,车站里人山人海的客流挤得我晕头转向。我站在出口处垫着脚尖搜索着里面进进出出的人,不断地寻找阿禾的影踪。雨水顺着风轻轻地打在脸上,像温柔的指尖拂过脸庞,身体虽然有点冷心里却舒服极了。
远远地看到阿禾拖着行李箱大步流星地向我走来,甜蜜得一踏糊涂的微笑深深地勾起了我爱的欲望,此生若错过她,我愿一生孤寂。
我走过去抢过她手中的行李箱,把伞撑起来替她遮风挡雨。
阿禾含情的双眼不停地打量着我,几乎将我融化。
我倒害羞起来低下头温柔地问:“干嘛这么看我,我脸上是不是有脏东西?”
“有,”她把音调拖得老长地说。
我腾不开手把脸凑上前说:“你就胡说八道,那你告诉我脸上到底有什么?”我分明记得出门的时候洗过脸,为了见她还特意精心打理一番。
“真的要说?”她学会了调皮,不再像以前沉默寡言,她挽着我的手臂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