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真相(2 / 2)
他沉默了许久说:“我送你回去吧!”
我恶狠狠地看着眼前这个白眼狼,声音响亮地说:“不……用。”
我刚走后身后就传来他关门的声响,隐约地我察觉到哪里不正常,却又说不清楚到底怎么回事。
回到家,一直忙乱到凌晨两三点才睡。早上起床后昏沉沉地来到学校,一切都像在梦里一般,找不到着力点。
“你昨晚又干嘛去了?”陈皓把我叫醒问,“顶着一副熊猫眼就出来了。”
“昨晚失眠,”我哈气连天地说,“最近压力比较大。”
“不就是模考吗?”陈皓不屑地说,“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怎么就在这阴沟里翻船了。”
我沉默着拿出一本书看了起来,上眼皮重重的搭在下眼皮上,我恨不得用一根竹杆把它撑起来,即使这样还是无济于事。
很快他也来了。我像往常一样和他打招呼,他却一副目中无人的表情,然后把桌子搬到了最后一排,坐下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这一切发生的太突然,我都来不及思考。
我犹如霜打的茄子,萎靡不振。
阿禾看到我不悦的表情,写张纸条悄悄地塞给我问:“怎么了?”
我对她笑了笑说:“没事。”我这真是咸吃萝卜淡操心,不给自己整个死去活来誓不罢休。
她听后欣慰地低下头继续看书。
晚自习各科的试卷像暴雨一样刷刷地发下来,一整天都没有机会和他讲话,快下晚自习的时候我提前跑出来等他。教室外面万籁俱寂只有我走过路面发出的沙沙脚步声,围墙外面的道路也远离了白天的喧嚣安静了下来。
我时而慢腾腾地倒着走着,时而不停地看着时间。终于下课了,教室里面顿时喧哗声一片,同学们像马蜂一样冲出门外。
吕飞出来后看到我,却什么也没有说。
我厚着脸皮追问道:“你到底怎么了?”
他没有理我,推着车继续走着,我拉住他的车子喊道:“你是不是有毛病。”
我这一喊把所有的目光都吸引了过了,我本来就不是一个泼皮无赖,被这么多目光注视着心里很是不安。
他斜跨在车上说:“快点上车。”
我走到他车前用力地拍着他的车把轻蔑道:“良心发现了?”
“你走不走?”他冷冷地问道。
我恬不知耻地继续追问道:“你怎么了?你要是还拿我当兄弟就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他没有回答我说:“谢谢你拿我当你朋友。”
他抛下这么无厘头的几句话就走了。
我生性就喜欢追根究底,他越是这样越让我心里难安。莫不是因为学校的处分让他耿耿于怀,还是我做了什么事情让他憎恨起我,想来想去都如无头苍蝇,越理越乱。
半夜醒来我偷偷地来到阳光酒吧点了一箱啤酒,找了个比较安静的角落坐下来开始自斟自饮。
心情不好的时候,酒是最好的解药。刚喝了几口感觉胃里有股气往外翻,很是难受,然而再怎么难受也没有此时的心情糟糕。
喝到大概一半的时候我起身想去洗手间,却不小心撞到了一个醉汉,本来就在气头上,我大声骂道:“你没长眼睛啊?”
“你说什么?”那个醉汉冲我吼了起来,“你有种再说一遍。”
我也不是什么善茬,借着酒劲就更不会屈服在他的淫威之下了,就说:“你没长眼睛吗?”语气却比之前温顺了许多。
他猛地一拳重重地打在我的脸上,我踉跄了一下,差点跌倒。
我撸起袖子顺势拿起桌上的啤酒瓶朝他头上砸过去,他可能没有想到我会这么横,傻呆呆地看着我,额头渗出了一丝血迹。
他猛地一招手,身后立马站起了几个人,看起来他们都是一伙的,再看看势单力薄的我,此刻不能硬来,好汉不吃眼前亏,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于是我开始跟他讲起了道理,说:“你们不要仗势欺人,除非今天我死在这里,不然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那个猛汉装出一副可怜的样子,道:“我好怕。”说完抖擞了浑身赘肉。
软的不行只能来硬的了,我操起家伙就跟他们打了起来,结果可想而知,没被他们打残废算是万幸。
从酒吧里面出来的时候,脸肿得像馒头一样,呼呼的北风顺着我的衣领穿过身体,不寒而栗。我这是打架打上瘾了,还是喝酒喝坏了脑袋。换着以前这种事情比买彩票中奖概率还低,现在却接二连三地发生在我身上。
我来到电话亭打通了陈皓的电话,口齿哆嗦地问:“在干嘛?”
电话那一头传来陈皓不耐烦的声音,“什么事?”
“我去找你。”我说道,我现在是有家不能回,回去定要被爸爸打得皮开肉绽。
“这么晚找我什么事情?”陈皓问,“你是不是又喝酒了?”
“不止喝酒,我还打架了,”我忍着伤口带来的疼痛说道,“今晚能不能去你家。”
我听到砰的一声,他小声地喊道:“你怎么又打架了?”
“见面再说。”电话里一时半会哪能讲清楚。
“你赶紧过来,我在楼下等你。”
挂了电话我叫了一辆出租车直接去找陈皓。这么晚还要麻烦他我深感愧疚,在这座城市遇到困难的时候除了他我不知道谁还能伸出援助之手。
刚下车就迎来陈皓一顿数落,“你最近到底怎么了?”
我笑笑道:“谁都有心情不好的时候,挺过去就没事了。”
“伤的厉害吗?”陈皓关心地问,“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没事。”我拒绝道,“这点小伤不算什么,死不了。”
陈皓小心翼翼地把我扶上楼,原本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却不料夜里因为伤口发炎发烧了,这可把陈皓吓的不轻,他急忙把我送到医院,一路上我不停地念叨着阿禾,一会又嚎啕大哭起来像发疯了一样。陈皓以为我病危急忙通知了我家人。
等我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早上八点多钟了。睁开眼第一个看到的竟然是吕飞,我转过头,不想他看到这么狼狈的我。
“有胆做,没胆认了?”他讥讽道。
“你来这里做什么?”我压根不想跟他废话。
“陈皓通知我的,”他异常冷静地说,“阿禾他们刚刚走。”
我差点从床上跳起来,捂着伤口道:“什么,他们也知道了?”
他点点头,“嗯。”
真是所托非人,一点芝麻绿豆大的事情怎么就被陈皓搞得满城风雨。以后我还有何颜面在班级里面生存。
“你昨晚一直说胡话要见阿禾,闹的死去活来,后来陈皓没有办法才打电话给我,”他就像是在叙说故事一样,落井下石地接着说,“可惜直到早上阿禾才来。”
兜兜转转了一圈却还是没有见到阿禾的踪影,我心有不甘地问:“那你怎么不把她留下来?”
他没有回答我,倒了一杯水给我说,“你快点休息吧!”
全身上下痛得我哇哇大叫,按道理来说被打应该不会神志不清,怎么就做了这么丢人的事情?
“你就那么喜欢阿禾?”他坐在床头无聊的时候问我。
“你就那么喜欢小茜?”学着他的口吻我反问道。
“我不喜欢她。”他回答道。
“你不喜欢她?”我瞪大眼睛,很是惊讶,“人在做,天在看,说假话会遭天打雷劈的。”
“我不怕。”他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
爸爸见我醒来不合时宜地给我上了一堂政治课,爸爸很恼火地说:“以前小打小闹我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现在倒好小小年纪竟然去酒吧,还去寻衅挑事,你是不是活腻了。”
妈妈见爸爸火冒三丈急忙拉住他,生怕此时他再在我受伤的身体上在补上几拳,“现在是教训他的时候吗?有什么事情都等伤好了回家再说。”
爸爸夺门而出,妈妈见状安慰道:“你爸爸也是关心你才这样,你好好休息,我去看看他。”说完妈妈哭着出去了。
被她这么一说我竟然也委屈地哭了起来,曾几何时这样的行为是我深恶痛绝的,怎么现在偏偏活成了这般模样。
吕飞把纸巾递给我道:“怎么还哭了?”
“你懂什么?”我一边抽泣着一边说道。
他沉默地看着我。
如今我有什么资格对别人大呼小叫,错的是我,为什么要去责备他人?以前的我到底是何模样,为什么感觉离最初的自己越走越远。
大约傍晚的时候陈皓、小茜和阿禾代表全班同学一起来医院探望我。看到阿禾我的心隐隐作痛,她又会如何想我?
陈皓笑嘻嘻地描述着昨晚的情景,道:“你们不知道他昨晚有多怂包,不停地喊‘阿禾,我好想你,阿禾,我想见你……’,”陈皓连声音都模仿的很像,听得大伙哈哈大笑,阿禾站在一旁却尴尬不已。
我打断道:“你们别听他瞎说,我只是受了点内伤,神志还是清醒的,你别在这里血口喷人。”
“不信你问阿飞,看我有没有无中生有。”陈皓把问题丢给吕飞。
吕飞尴尬地笑着不语。
小茜挽着吕飞的手臂关切地说:“忆风,你一定要好好休息,我们有空再来看你。”然后她又转向问吕飞道:“要一起去学校吗?”
吕飞摇摇头说:“我就不去了。”
“好吧!”小茜很是失落,却又那么通情达理,“那你替我们好好照顾他。”
“班主任还不知道这件事情吧!”我担心地问道。
陈皓说道:“放心好了,暂时还不知道,我说你生病住院了。”
“谢谢你!”我笑着说。
“你应该谢他,”陈皓指着吕飞说,“要不是他昨晚背你上医院,你现在可能早就一命呜呼了。”
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我竟然一点知觉都没有,想来定是惊心动魄。
“那你好好休息,”阿禾说道,“我们先走了。”
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我的心里一阵疼痛。
晚上爸爸妈妈才来看我,爸爸坐在椅子上一声不吭,妈妈万分歉意地对吕飞说:“今天真是谢谢你,晚上我们留在这里陪他,你先回去休息。”
吕飞笑道:“没事,我回去也无所事事,晚上我留下来。”
妈妈余光扫了一眼爸爸,征求他的意见。
爸爸点点头说:“让他留下来陪忆风说说话,我们在这里倒显得多余。”
妈妈转过身握着我的手担心地说:“那你要好好休息,我们明天再来看你。”
“医生说明天就可以出院了,”我说道,“明天你们别来了,我也没什么大碍到时候直接回去。”
吕飞笑道:“叔叔阿姨你们放心,明天我保证安全送他回去。”
爸爸妈妈会心一笑。
“你晚上不回去行吗?”爸妈离开后我问道。
吕飞哈哈大笑起来,反问道:“你说呢?”
算我瞎操心,像他这样的人即使一两个月不回去家里也不见得会担心,何况只是一天一夜。半夜醒来,看着熟睡的吕飞,我不禁感叹此生能有这样的朋友也算我三生有幸。
出院的时候陈皓也来了,我调侃道:“两个大男人陪我出院真是命里缺桃花,你好歹让阿禾过来看看我这个病人,以解我相思之苦。”
陈皓生气地哼道:“枉我费尽心机地跑出来,你真是生在福中不知福。”
吕飞提着背包笑道:“他一直都这么重色轻友,没心没肺。”
“我的心都被女人偷走了,对你们只能没心没肺了。”我也很无奈地说着。
我们一起哈哈大笑着。
回到家里顿感亲切了很多,吕飞放下背包道:“那我先回去了,你在家好好休息,有什么事情打电话给我。”
“吃过饭再走。”我说道,“难得我们三个人有时间在一起吃饭,等毕业了之后像这样的机会应该会越来越少。”
陈皓笑道:“我可是无肉不欢的,你准备请我们吃什么?”
“去学校那边吃怎么样?,”我提议道,“顺便把阿禾和小茜叫出来一起。”我已经很久没有见到阿禾了,思念让我肝肠寸断。
陈皓手指着我心中有数地啧啧说道:“你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在乎美女之间也。”
“知我者皓哥也。”我对他竖起了大拇指,让我刮目相看。
吕飞忽然拉长脸不悦道:“我还有点事情要处理就不去了。”
“你不去小茜肯定不会出来,”我拉着他的手臂哀求道,“要是连小茜都请不动,阿禾又岂会赏脸。”我和阿禾之间一直都是不对等的关系,在感情的世界里谁认真谁就输了。
吕飞阴沉着脸甩开我的手臂说:“你自己去吧!”
“要不就下次吧!”陈皓看出了吕飞的异样,拉住我说道,“阿禾现在还不是你的囊中之物,何必急于一时,难道你不知道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我仔细想想,道理是这么个道理,但是只要她不转变对我的态度,就算把心掏出来我都没有安全感。
“阿飞,什么时候把阿禾的初恋介绍给我认识。”这个想法在我脑海里存在了很久,我们既然同时都爱上一个女人,那我们应该是志趣相投,志同道合。
从医院出来的时候他还有说有笑一切正常,忽然间不知道怎么回事,他就像中邪似的换了个人,令人心生胆怯。
我这是得罪了谁,全都无缘无故地冲我发脾气,真是走了霉运。
吕飞走后,我用祈求的眼光看着陈皓问:“你也不留下来陪我吃饭?”
陈皓鄙视地看着我道:“知道阿飞为什么不愿意留下来吃饭吗?”
我脑海里不断地重组着刚刚的对话,没有觉着哪里有不妥的地方,思来想去还是一无所获,道:“我真不知道什么时候得罪他了。”
陈皓无语道:“你这几天在家好好地反省一下,想清楚了再找我们吃饭。”
他们走后我一个人无聊地呆在家里,漫漫长夜不知如何度过。这一次不知道又要多久才能去学校,内伤事小,外伤才最头疼,如果班主任知道我现在三天两头打架非把我大卸八块不可。